“起來吧!不必拘禮……”
青衣女子玉臂微微揚起,纖指朝著面前的虛空輕輕一揮,霎時間,璀璨的青色光華在指尖綻放,如同一朵圣潔的青蓮,在她的掌心縱情地怒放著。
炎尊只覺得鼻尖一陣清香隨風拂過,香味著實沁人心脾,令人觸之神往不止,那股高貴典雅的氣息,容不得世人半點齷蹉思想的玷污。
“是,盟主……”
在得到青衣女子的默許之后,炎尊的靈魂再度鉆進了上官凌云的軀體內,雙手緊緊地搭在身前,向著青衣女子的方向深鞠了一躬。
炎尊在半丈之外低垂著頭顱,目光在地面上凝了片刻,卻不敢直視來人的眼眸,聯盟盟主的尊榮豈是他可以隨意窺探的?
“我早已經不再是萬獸聯盟的盟主了,萬年之前就已經離開了萬獸聯盟,所以盟主這一稱謂,我……受之不起?!鼻嘁屡右滦浞鲃恿藥紫拢瑢⑹终瀑N在身前,語氣略微有些冰冷。
“在屬下的心中,您永遠是萬獸聯盟的聯盟,是我們上古靈獸一族公認的領袖?!甭牭贸銮嘁屡颖涞脑捳Z,炎尊頓時眉頭緊鎖,不敢過多言語。
“這些都……不重要了”青衣女子依舊語氣冰冷,隨口道出,炎尊俯著身子,側耳聆聽,態度極為恭敬。
“屬下心中有一事甚是不解,不知道該不該說?”炎尊用目光的余暉輕瞥了青衣女子一眼,隨后快速收回余光,見她面色平靜如水,這才壯著膽子開口詢問道。
“但說無妨……”聞言,青衣女子漫不經心地應忖道,依舊一副冷峻的高傲模樣,冷到讓人無法接近,似乎這世上已經沒有什么事可以觸動她的心弦。
歷經萬年的滄桑巨變,讓她古井無波的心海再也不會因為某件事而蕩起一波漣漪。
“盟主,您……為何要三番兩次救這個孩子,難不成是故人之子,還是……”
和眼前這位萬獸聯盟曾經的主宰說話,炎尊謹言慎行,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是小心,生怕有一絲不對勁,觸犯到龍顏,而招來殺身之禍。
炎尊之所以提及“三番兩次”這個詞,是因為從一年前寄居在上官凌云的身軀開始,他就已經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護佑著這個黑衫少年,只是因為對方修為太過強悍,根本就沒有給予他一絲尋覓的機會。
現在想想,能夠擁有這種修為的人,除了眼前的萬獸聯盟的盟主之外,再無其它可能出現的人選,這事讓炎尊很是費解,一個人族破靈境的小孩,憑什么能夠博得盟主的守護。
“這個問題,是你該打聽的嗎?”
青衣女子輕叱一聲,身形并未有半點躍動,其周身的靈力屏障頓時隨著她的神識波動開來,氣勢強橫,隨后只見一道青色的光漩向著四周急速掠開。
這道青光的速度極其凌冽,遠超狂風疾電,炎尊只覺得眼前一道青色的光芒拂過,沒有任何防御的機會,身體就被轟炸到數丈之外。
“噗……”半晌之后,炎尊拼盡全身的氣力,才勉強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手掌緊捂著劇痛的胸口,登時一大口妖艷的血漬從他的最佳噴出,染紅了地面上的落葉。
“屬下知罪!謝盟主不殺之恩?!毖鬃痤櫜簧仙眢w上的痛楚,連忙匍匐在地,將頭顱埋得很低,渾身戰栗,就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幾下。
對方的實力,炎尊的心中甚是清楚,若是她當真動了殺意,想必沒有什么人可以逃過她的攻勢,即便是人族引以為神靈的各方帝尊,也不能從她的攻勢下安然無恙地逃脫出去。
“兩個選擇……”青衣女子踏著蓮步,緩緩走到了炎尊的身前,每一步的移動,都時刻扣動著炎尊的心弦,稍有半點差池,就會小命不保。
“成為那個少年的奴隸,世代守護他,或者就此隕落……”
青衣女子娓娓道來,語調甚是輕柔,但是在炎尊聽來,這些話語比起那些夾雜著臟話的威脅,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
“我愿意成為那個少年的奴隸,我愿意世代守護他……”
這事容不得炎尊過多考慮,只得屈從青衣女子的命令,再者說來,這選擇有考慮的余地嗎?不成為奴隸的話,就要永世湮滅。
“御靈師契約拿來……”
青衣女子揚起白皙的手臂,向著炎尊的方向一揮,青色光華回蕩開來,頓時一張赤色的卷軸就被她的靈力強行從炎尊的靈脈中剝離出來。
在這種任人宰割的情況下,哪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任何事情,只要強者一聲令下,作為弱者,除了服從,再無其他的選擇。
只是一個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夠直接剝奪一只高階靈獸的御靈師契約,這就相當于掌控著別人的命脈之處,由此可見,青衣女子的實力有多強橫,這點不言而喻。
嗖……
就在炎尊失神的片刻功夫,一道突如其來的青麟光刃在他的身前急速拂過,光刃深深地刺進了他的肩頭,隨后其間蘊藏著的靈力猛然爆炸開來,在他的身軀上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坑洞。
血肉頓時四下橫飛,炎尊全身上下鮮血淋漓,血漬揮灑到虛空之中,在陽光的輝映下,妖艷無比。
炎尊痛苦地捂著傷口,對于他這樣的強者來說,這種痛楚,怕是已經數百年未曾經歷過了。
靈力如同一道道粼粼的波光,環繞著御靈師契約在虛空中掠過,將炎尊揮灑到虛空中的鮮血盡數吸納其中,回旋半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青衣女子的手中。
隨后青衣女子手執御靈師契約,蓮步輕移,停在了洛辰的身前,嬌軀半跪在黑衫少年的身旁,神識催動一道靈力閃過虛空,在少年的掌心留下了一道血痕。
青衣女子調動神識,控制著洛辰的手掌在御靈師契約上按下血印,目光緊鎖著少年受傷的小手,直到掌心的那道血痕被玉森木槿完全愈合之后,方才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