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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 芳草凄凄不了情
  • 清溪云路
  • 4326字
  • 2016-07-06 23:30:39

我與弟弟之間

黎明什么時候真的來到了我的身邊,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好像沒留下什么印象。我只知道弟弟給我發電子郵件時我還在嘟噥,這小子都快天亮了還不睡在搞什么,接著就被奶奶莫名其妙地叫醒。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卻分明意識到是沙漠還在我的感官里漂浮纏繞。好像有那么一會兒,我因為沒有真正意義上地看清沙漠是啥樣子,境況便被叫停而極度惱怒。

唉,干嘛呀,嗯,煩死了!我乓乓乓地倒騰了幾下床板摔下一雙腳,倒踢著睡鞋睡衣睡褲拐過房角,在門坎兩邊的大門墩上坐下來。我用手支撐蓬亂著頭發還睡意正濃的大頭,回想著沙漠撫摸觸碰我身體的那種感覺。這種感覺極像是真的又不像是真的,我實在是不太好把握。說它是存在的吧我卻啥也沒撈著,說它不存在吧可我分明感覺它就杵在那兒,怎回事?

我死勁拽著我自己的頭發往上提,想把那死沉死沉的瞌睡蟲全都撕扯掉。可這樣做的結果是除了讓自己更加痛苦之外,一無所獲。我正在心里跺腳盤算該如何是處要怎樣讓自己下臺時,一雙小手及時從我身后蒙住了我的雙眼。我自然知道是誰在這么頑皮地跟我玩小時候的游戲,當然,也正因為知道是誰在這么做,我的氣才沒打一出來地全沖他發出來了。

我沒法直接沖著奶奶打發我大小姐的脾氣,卻可以毫無顧忌地沖著小手的主人大快朵頤。于是我氣忿忿地說,“怎么,又沒去購購物呀逛逛街什么的,搭理我做什么?”他放下沒人理睬的小手一聲不吭地從我左旁,斜斜地歪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我,小臉上仍是那么一臉壞壞的笑!我一把叉住他這快挨著我鼻子的小臉脖子往外推,讓他那一臉的壞笑從我眼睛里挪開。

他仍是一聲不吭地干脆把那條沒夸過門坎的腿挪過來,蹲在我跟前看定我突然冷不溜秋的說,“呃,姐,我沒想到,你真好看!”“去,一邊呆著去,這哪跟哪呀!你知道什么叫好看嗎,屁孩兒?你是不是還想說,就是脾氣太壞?你這都在哪學的詞呀,吖?”他嘿嘿突然加大聲調說,“喲,姐,還生氣呢,不至于吧?”他眼睛卻直直的望著屋里頭。

我沒太在意他這些細節,我知道自顧自地把頭故意扭過一邊去,還“哼哼”了兩聲,不置可否。他張開雙臂抱著我兩只擱在雙腿膝蓋上的兩只手臂晃了晃說,“別生氣了,我幫你挑了一件好禮物給你留著呢!”我認真地看了看他那神神秘秘的鬼樣子,他好像不是在忽悠人我便定了定神。他有著和楊欣兒一樣慢騰騰的性子,我便耐著性子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見我用一種又笑又沒笑的眼光看著他,仍是一聲不吭地期待著他繼續,他卻只好慢慢松開抱著我的小手。他做出一副他知道我不相信他可他又生怕我不相信他的樣子,然后他就聳了聳肩加重了語氣對我說,“是真的!”然后他就匆匆地回房去了。他騙了我太多回了而每一次我都會上當,只是門廊里突然晃過奶奶黑黑的身影,我才猛然間好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

我先沖還沒走遠的弟弟做了一個等一等的手勢,然后突然起身回頭越過門坎斜過走廊進了衛生間。我匆匆洗簌一番完了之后,連睡衣睡褲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就火急火燎地來到我弟弟的房間里,把手長長地伸到他脖子底下問,“東西呢?”

“先別急呀!”他一邊說一邊用嘴呶了呶奶奶忙碌的地方,“等奶奶出去買菜的時候我就給你,看把你急的!”

我只好仍是一言不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回轉身去,沒忘記臨出房門時捎帶著回敬他一個鬼臉。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倒騰著換回衣服,以便靜靜地等待奶奶最終跨出門坎的那一刻能早一點到來。我倒是沒能倒騰出什么特別的衣服,我只好和衣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到底都想了些什么,我不知知道。反正就是想想,那種最終想不出什么結果的想想,這個我還是清楚的。

我的房間門開在大門通道的這一側,房間門對面是一個三開的木窗。木窗外面鋪設了一層防盜鐵絲網,木窗的里面我則掛了一個淡綠色的窗簾。靠木窗的左邊我擺了一張簡易的木書桌,桌子上放一個我修了又修的綠白相間的塑料臺燈。書桌的右邊是一個空置的空間,那里堆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雜屋里到底有一些什么物件,我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每次看到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的心就會莫名其妙地雜亂無章起來。雜物堆轉個九十度角就是我睡的木床了,在我的大床上是加著一個小床的。小床以前是給我弟弟睡的,現在他長大了就另外給他加一間小房,挨著奶奶的房間旁邊,小床也就成了一個雜物堆了。我家怎么總會有那么多的雜物呢,我同樣想不明白,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難念的經?

我望著蚊帳頂上黑漆漆的舊舊的木樓板,尋思著那踢踢踏踏的聲響到底起源于那一個年代,可能還將繼續沿用到哪一個世紀,我是真的不會去想辦法知道的,但對于我來說肯定不會是永遠。反正我就是這么不太安靜地木然地躺著,也總是這么不太吵鬧地胡亂地想著。我不知道鐵蛋把那半導體鼓搗得怎么樣了,我得去看看,不然這個貍貓換太子的方法是會穿幫的。

那天我在寒風細雨中哆嗦了好半天,鐵蛋才和魏主任夫婦一起從外面回來。眼看著天就快要下雪了他們正籌劃著添置一些過冬的東西,便一家人去花費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在shoping上,真讓人羨慕更讓我眼熱。我等他們安置好他們所買的東西之后,便把四分五裂的半導體交給鐵蛋,要他幫我弄弄看能不能弄好,結果是弄了半天也沒弄好而我奶奶就要回來了。

我可不想和我奶奶發生任何形式的冷戰對峙,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或者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件。當我的目光觸及鐵蛋工作面前面那一大堆的收音機時,靈機一動心里便有了一個大膽主意。我不知道魏主任從哪弄來這么多的收音機,但給鐵蛋加個工作臺的建議是我提的。我們經常要自己組裝一些稀奇古怪的儀器,就需要一個專門的工作臺,也就是旁邊加一張桌子而已。

我給他們解釋說,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有三個好處。其一,能讓鐵蛋所掌握的電腦知識有一個得到實踐和運用的場所;其二,可以讓鐵蛋幫四方鄰居修修電腦收音機之類的,既可以增長知識經驗更可以恢復鐵蛋與人交流的興趣和欲望;其三,可以讓鐵蛋掌握一個能夠養活一家人的生存技能。他們一聽到第二點就連聲大叫好,而且雷厲風行立馬就弄來了這一大堆。

接著魏主任盡量在一切可以的場合幫鐵蛋做宣傳,鐵蛋媽媽就更加積極只要一聽說誰家的電腦收音機出了故障,也不管她兒子現在能不能修好就主動提出來讓他兒子看看。當然鐵蛋也專門惡補了有關維修電腦和收音機方面的知識和維修技能。他一開始是免費檢查然后是不換零部件的初級維修,最后才開始稍微收取一點成本費,而這些魏主任根本不在乎。

魏主任唯一在乎的是兒子的與人交流的本事是否有了長足的進步,我們共同約定誰都不許替代鐵蛋去與人表達機器壞在何處如何修復要多少費用等等。一開始急得鐵蛋他媽媽總在一旁提醒,被魏主任制止之后鐵蛋開始獨立完成一些簡單的交流程序,然后才進入比較高級的交流程序,我也就不用時時帶著他去學怎么去和人搗蛋的本事了,也終于了卻了一樁心事。

現在鐵蛋終于能夠進入高級交流程序了,雖然用詞太過簡潔但意思基本能夠表達清楚,大家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了。但他與人交流的主動性還是很差得加強可那也不過是以后慢慢來的事,眼前該如何解決我奶奶那個寶貝疙瘩的問題卻是迫在眉睫的事。我望著那一大堆的收音機、電腦問鐵蛋,“這些都是一些沒有用的東西嗎?”“怎么可能?修好了。”

“那我奶奶這個什么時候能修好呢?”“碎得厲害,焊線檢查,快不了。”“你看這樣行不行,看這些收音機里有沒有跟我奶奶這個型號差不多的,能夠套得上我奶奶這個收音機的外殼先讓我交個差?那樣你就有很多的時間慢慢去把所有的焊線仔都細檢查一遍。”“這樣,有,但雜音重。”“唉,先不管它了,應付這一關再說!”于是我很快就帶著貍貓回家了。

我乘著我弟弟沒注意就把我的貍貓放回奶奶擱寶貝的地方,然后裝著一切跟沒發生一樣安靜地注視著一切。這與我弟弟這個家伙,還扯不上關系吧。他現在應該不會去告密,他要送給我的禮物還在他自己手里。他為他上次沒幫我說話而選擇跟奶奶站在一邊,讓我沒去成購物和買魔卡空白套剛才還道著歉呢,應該不至于那么善變吧,否則他還會是我唯一的弟弟嗎?

何況他本來就不知道這一切呀,除非我自己心虛把謎底給泄了,那除非太陽從西面爬出來。既然現在我不必那么死板地拘泥于帶鐵蛋去玩,與人接觸與人游戲的尺度我就可以放大----游戲?摩卡空白套?我想起來一件事。我曾經給鐵蛋布置過一道作業,要他給我弄一個仿真游戲又得區別于一般的游戲。我不要求什么作戰魔獸玄幻動畫等等之類的,只求一個真實純凈高仿真版的,最好是能自主控制又可以自我完善的游戲軟件。他卻要我去弄一套摩卡空白套頁之類的,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再說我的要求早被奶奶一票給否決了。何況現在我和奶奶的關系發展到了,只要是我的要求都會被奶奶否定掉的。后來我就慢慢把這件事給忘記了,莫非我弟弟幫我弄到這個了?那我得趕緊去謝謝他了!再說我也不能這么毫無目的盲目地等下去呀,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要不然這樣一直等下去等天黑了,我奶奶也不一定出得了門。

我奶奶經常改變主意,好像故意跟我們作迷藏似的,那我可就悲慘透頂了。我站起身來,用手攏了攏頭發,想象一下我要帶出門的東西和可能的方案,一切沒問題之后我才會跨出門坎。我剛打開一點門縫就聽見收音機的聲音了,我想這下完蛋了出不去咯!我探頭探腦往奶奶房里瞅了一下,奶奶和弟弟正在一起聽收音機里的《說岳全傳》呢!

那么我該怎么辦呢?我可沒準備什么娛樂節目,這時間要如何打發呢?我正在遲疑要不要暫時放棄摩卡就此溜出去,卻被我弟弟一眼給瞥中了,我只好回身做回床上去等他們來興師問罪,我一概不予承認又能奈我何!嘿嘿······我剛坐穩床沿我弟弟就推門而入再把門關上。我想,喲嗬,老弟想干什么呀,嚴刑逼供嗎?他還辦不成這件事吧?結果是不用預想的······

我弟弟神色凝重的問我,“姐,這收音機怎么聽不太真切了?”“不會吧?怎么可能!”“真的!該不會是被你摔壞了吧?”“你看見了?”“你······”“不信,你可以打開檢查檢查呀?””我······“我的弟弟垂頭喪氣走出門外,我卻也沒能笑出聲來。我問我自己,這次我是不是玩得太過了一點?這樣子不會有別的結果,只會傷我弟弟的心,傷得很深很深······

我對這件事一直銘記在心,這事對我自己的傷害也不淺。所以只要是我弟弟的事我從來不打折扣,我心里再怎么一團亂麻只要面對著他也會漸漸敞亮起來。我記得剛開始回憶時收到他的一封電子郵件,他說他在一個建筑工地上好像看見了枚仔哥。我回信說,他是搞建筑的在工地也不奇怪呀!?但我想,我和我弟弟會同時在心里問自己,他怎么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建筑工地上呢?我們現在暫時都無法顧及他了,我似乎又有點莫明其妙地我突然想起了柳煙兒。

如果我或者我弟弟過去找他,他會不會又像當年的柳煙兒那樣,真的化成一陣煙一下就被什么吹跑了飛散不見了?留給我們的會不會是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蒼涼感呢?(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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