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深夜，皇宮的門再次打開，木涵撐著傘，手中拿著一把傘，緩緩地走向夜晨。

“小柔，你先回去吧。”夜晨對著身邊一直陪自己站著的月小柔開口說道。

“是，少爺。”

月小柔知道夜晨是想要支開自己，所以月小柔點點頭便離開了，就連守在皇宮大門的兩個侍衛都走進了皇宮，不想打擾夜晨和木涵。

木涵撐開手中的另外一把傘，遞給夜晨，淡淡地說道：“夜晨，回去吧，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知道。”夜晨并沒有意外木涵說出這番話，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在你當著江傲凌的面說出你不認識我的話時，我便知道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可是，我想知道為什么？能告訴我答案嗎？”

“這重要嗎？”

“這很重要，至少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夜晨的聲音很堅定。

“何苦呢。”木涵嘆了一口氣，“夜晨，其實你對我很好，要怪就怪我們出生在這個殘酷的武者世界吧。這個世界很殘酷，我們每個人都無法反抗它的生存法則。”

“曾經我以為，跟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可是，在我這三年進入幻光宗之后，我才發現，原來，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人才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

“夜晨，你說過你以后想像你父親一樣，成為一個讓人敬仰的強者，對吧？不過在我看來，這是不可能的，才能是與生俱來的，一個人在出生的時候，他的一切就已經決定了，你不像你的父親，你沒有武者才能。”

“可以成為強者的終究只有少數，三年了，你的修為還是處在凡靈境三重毫無長進，這樣的你讓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你成為不了那個可以讓我依靠的人？”

“沒有武者才能的你，注定只能是個平凡人。我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今后我們也沒必要有交集，現在我對你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了。”

“木涵，曾經我應該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去否定一個人，因為你永遠無法確定命運的軌跡。”

夜晨從小就以超越自己父親為目標，畢竟小鬼總是會崇拜英雄，特別那個英雄還是自己的父親。雖然這三年來，夜晨的修為毫無進展，可是夜晨從未放棄。

“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從今以后我不會再來找你了。”夜晨緩緩地轉過身，“我不后悔自己做過的每件事情，包括閉上眼睛相信你。今日你給我的萬箭穿心之痛，我認，但你要記得，傷害過后，便再無原諒。從此我們天涯莫相遇，相遇是路人。”

說完，夜晨便轉身離開了，因為木涵話中的意思，夜晨已經明白了，但是夜晨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明明是你先靠近我的，可是最后舍不得的卻是我。

望著夜晨離去的背影，木涵心里暗道：“夜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最了解我，可是，對不起，我變了，回不到過去了。”

木涵一直記得自己跟夜晨這些年發生的點點滴滴，那是自己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夜晨，你說，我們以后會不會一直這樣，永遠地像現在一樣關心彼此？”

“不知道誒，不過，只要你不變，我就永遠不會變。”

“那說好哦，我們一輩子都不許變。”

那一年，夜晨和木涵十一歲。

“夜晨，城里的人都打趣我們是小夫妻，就連皇宮里的人也都這么說，你說我們以后會不會真的在一起？”

“那你覺得我們會不會在一起？”夜晨反問道。

“當然會了，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般配的人，我們是最懂彼此的人，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就將我們緊密相聯了，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那一年，夜晨和木涵十二歲。

“夜晨，我好想看看這個世界，可惜我看不見，等我們長大了，你能不能帶我走遍這個雪域，將雪域的美景都描述給我聽，讓我幻想一下這個世界。”

“不好。”

“為什么？難道你不愿意嗎？”

“不是我不愿意，這個世界的美景要自己看，我描述的能力很差，跟真正的樣子肯定差很多。”

“可是我看不見啊。”

“你會看見的。”

那一年，夜晨和木涵十三歲，夜晨將自己的晶虹移植給了木涵。

晶虹并不是可以隨便移植的，而是有著苛刻條件，因為每個人眼里的晶虹都是不一樣的，而想要找到一模一樣的晶虹就必須要兩個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并且是同一個時間點出生，這樣的幾率可謂是億萬分之一。

而夜晨跟木涵卻非常湊巧的是那個億萬分之一，兩個人不僅同年同月同日，甚至還是同一刻出生的，所以夜晨跟木涵的晶虹是一模一樣的。

正因為兩個人連出生的時刻都是一樣的，所以在十二歲的時候，木涵才會說自己跟夜晨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三年前，夜晨讓煉丹師將自己的晶虹移植到木涵的眼睛里，從此夜晨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而木涵生活在光明的世界里。

三年前，也同樣是木涵去幻光宗的時候，離開的時候，木涵還告訴夜晨：“夜晨，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等我變強回來，我帶你游遍整個雪域，將雪域的美景描述給你聽。”

“好啊。”夜晨當時是笑著回答的。

可是現在，三年過去了，一切都變了，木涵親手將兩個人昔日稚嫩的誓言全部化成了泡影。木涵甚至連一刻鐘都沒有成為夜晨的眼睛，將自己看到的世界描述給夜晨聽。

直到皇宮的大門再次關上，兩個人也不曾回過頭。

……

淋著雨，夜晨來到了一片廣場，廣場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擎天而立，劍指蒼穹的雕像，這座雕像刻畫的人正是夜晨的父親，被天羽國所有人崇拜的男人。

“爹，五年了，你還好嗎？我好想你。”

輕撫眼前的雕像，夜晨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跟自己離別時說等會話。即便五年過去了，分別那一天的情景，夜晨依舊歷歷在目。

在五年前，夜問天離開時，說好半年便會回來，如今五年了，依舊毫無音訊。

那一天，天空下著蒙蒙細雨。

“晨兒，爹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爹，你要去哪里？帶上我吧。”

“不行，爹要去的地方很危險，所以不能帶上你。晨兒，臨別前，爹有些話想跟你說。如果有一天你修煉的時候遇到了麻煩，千萬不要放棄信念，你是一個比任何人都優秀，都擁有才能的孩子。只不過，在你成為強者之前，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爹不希望這個困難永遠束縛著你，爹希望可以幫你打破這個困難，所以爹需要離開一趟。”

“此番離開，爹也不敢保證能否回來。不過，如果爹三年還沒有回來，你這輩子便留在雪域，開開心心地過完這一生，千萬不要試圖尋找爹的消息，除非你擁有超越爹的實力，但如果做不到，也千萬不要勉強自己，知道嗎？”

……

“到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當初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原來你所謂的困難是指我身上的封印，對嗎？爹，為了解開我身上的封印，你到底背負了多少痛苦？”

“其實我很想知道我身上的這個封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惜現在想問你也做不到。”

“在我修煉到凡靈境三重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這個封印的存在，我肚子上的封印鎖住了我的丹田，不管我如何努力，我都不能吸收更多的元力，轉入到丹田。”

說到這里，夜晨雙拳緊握，指甲陷入肉里，鮮血染紅了掌心，憤怒地說道：“三年了，我停在凡靈境三重三年了，每當我想要試圖突破凡靈境四重的時候，這個封印就像是牢籠一樣，束縛著我。”

“其實我真的很生氣，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可這個封印將我所有的努力都作廢了。被人罵做廢物，被人看不起，其實我都不在意，可是我在意的是我的努力，我不想對我的努力說對不起。”

“因為這個封印，我被人看不起，就連木涵也離開我了。你是不是覺得孩兒很傻，竟然閉上眼睛去相信一個人，將自己的真心給出去，卻換回一把刀子。”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飄下了白雪。

“下雪了。”

漫天的雪花飄落，夜晨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卻發現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在被我接住的時候，你們的命運就是融化在我的手心嗎？不過，你們應該也努力過試圖不融化吧？”

“連你們都努力試圖改變自己的命運，我又怎么能屈服。”

“爹，孩兒也不知道接下來做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這樣被人看不起了。既然孩兒看不見前方的路，那么就算在黑暗中行走，也無妨吧？”

夜晨知道，自己不甘心，自己明明很努力，所以，即便三年過去了，夜晨也未曾放棄當一個武者，放棄成為一個強者的夢想，所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夜晨都想做到，證明自己。

可是身上的封印卻成為了夜晨追求夢想的最大障礙，所以，夜晨要破開這個封印，即便這個代價很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