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宮女們進進出出,個個行色匆匆,臉上掛著緊張的表情。
今早,我像往常一樣忍受著那奇苦無比的湯藥,剛喝下一口,喉間便傳來一股腥甜,竟毫無預兆的吐出一口鮮血。這種感覺很熟悉,那兩股力量又在沖擊著我的身體。幾天前,每到晚上,我便會感到身體忽冷忽熱,有什么東西仿佛要破體而出。我忍著撕裂般的痛苦強行用內力壓制住它,但是今天早上我發現,我那所剩無幾的內力正在慢慢散去,這兩股力量仿佛失去控制一般在我體內橫沖直撞,攪得我幾乎五臟俱裂,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太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鳳明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他本來在執政殿處理政務,突然有宮女告訴他,翎兒病危。他丟下手邊一切的事務趕來這里。看到躺在床上的她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嘴角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他一下子就慌了。
“皇上,這位姑娘大限將至,恕老臣回天乏術啊!”
太醫們跪了一地,鳳明烯將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救得了她。
“不可能,不會的,她前幾天還好好的,她怎么可能死呢!不會的,你們這群庸醫,救不了她,你們都給朕陪葬!”
“皇上,外面有一個紅衣男子求見圣駕,他說他有辦法救那位姑娘。”一位老太監小跑過來,在鳳明烯身邊耳語了幾句。
“紅衣……帶朕去見他。”
鳳明烯派出了整個皇宮的禁衛軍,在執政殿外將夜熻團團圍住。鳳明烯站在禁衛軍前面,拿劍指著夜熻。他不會忘記,當時就是這個男子帶走了翎兒,等翎兒回來的時候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一切一定是眼前這個男子害的。
“你還敢單槍匹馬闖進宮來,說!你對翎兒做了什么?!”
“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救她。”
“大言不慚。若不是你,翎兒又怎會變成如今這般樣子,朕要殺了你!”
鳳明烯的話讓夜熻再次想起了翎兒離開時的表情,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不管你想不相信,我現在必須要見到翎兒,只有我才能救她。若你執意攔著我,今天誰也活不了。”
“……現在翎兒性命垂危,若你敢耍什么花樣,朕定會親手殺了你。”
鳳明烯意識到事態緊急,選擇暫且相信夜熻的話。他朝禁衛軍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鳳明烯親自帶著夜熻去了養心殿。
到了殿外,夜熻指著旁邊的瑾諾瑾炎對鳳明烯說道:“我需要他們兩個幫忙。”
鳳明烯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最終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他遣散宮人,讓禁衛軍包圍整個養心殿,如果夜熻他們有什么異動,鳳明烯必定第一時間將他們就地正法。
夜熻推開房門,越過屏風,映入眼簾的便是上官翎幾乎透明的小臉,現在的她就像瓷娃娃,一碰就碎。
“翎兒……”夜熻看著這樣的上官翎又是一陣心疼和自責。
“……姐姐”瑾諾瑾炎看著上官翎也很是難過。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明明只要將我們變回靈力融入姐姐的身體,你在一旁輔助姐姐,幫她調和元素力就可以救回姐姐,為什么偏偏要犧牲自己?“
“就像你們愿意為你們姐姐獻出生命,我也一樣可以。若她醒過來,知道你們為了救她而犧牲,以她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可是這么做,你不但會功力盡失,連這全身的內力恐怕也會散盡。到時候你就是廢人一個了。”
“以前練功是為了能讓師父高興,但是,五歲那年,我遇見她,便開始確定,我變得強大就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她,這一身的內力如果能夠護她一輩子,我何樂而不為。”
“你……”
“替我保密,等她醒過來,不要告訴她這件事。”
“……我們答應你。”
夜熻在古籍中找到,護心龍鱗可以保護心脈不受損害,而這護心龍鱗正在夜熻的身上。當年師父將全身的內力傳給他,用這護心龍鱗護住他的心脈,以防大量的內力入體傷害到他,所以一直以來這龍鱗都在他的身上,他還記得,當年師父帶回來這護心龍鱗的時候,只是將龍鱗給了他一句話也沒說,自那之后師父就開始閉關,他后來才知道,師父為了得到護心龍鱗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才不得不閉關。
夜熻將龍鱗從身體里取出來,將它放在上官翎心臟的位置,然后開始運功讓龍鱗融入上官翎的身體里。
“把你們的靈力傳一部分給我。”
四個人坐成一列,夜熻將自己的內力和他們兩個的靈力融合在一起,然后傳給上官翎。
神醫說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救上官翎,但其實還有一種方法。上官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自身太弱,沒辦法承受這兩股強大的力量,但是擁有強大內力的夜熻卻可以。若果沒辦法將兩股力量從身體里剝離,那么夜熻就想將自己的內力傳給上官翎。上官翎現在好比一個容器,這力量就是水,現在水的體積超過了容器的容量,那么只要讓這個容器變大,裝下這水自然是毫不費力了,而加入他們的靈力是幫助她融合這兩個元素力,所以不需要犧牲任何人就可以救回上官翎,但是夜熻可能會失去他那一身的內力,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噗!”夜熻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內力的大量流失,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的。
“停下吧,還是讓我們來吧,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還差一點點。”
……
大殿外,鳳明烯焦急的等待著,這個時候夜熻從里面出來了,他臉色慘白,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一樣,夜熻一世英名,卻是從沒見過他像此時這么狼狽過。
鳳明烯見到夜熻出來,急忙過去詢問情況:“翎兒如何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都是抖的。
“已經沒事了。”
“真的?!”
“我現在要回去了,不要告訴我來過,也不要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一切。”夜熻越過鳳明烯離開了大殿。
夜熻擺了擺手,一個黑影閃過,昭現身:“君上。”
淡淡的開口:“回去吧。”
“君上,你……!”昭上前扶住夜熻,這一下連他自己都震驚了。昭不放心現在的夜熻,于是偷偷給他把了脈,夜熻不但沒有察覺到昭的動作,而且昭還發現,現在夜熻的身上沒有一點內力,武功盡失,內力散盡,如同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