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后,陸巖朝著內(nèi)府賬房徑直走去。
陸家家大業(yè)大,內(nèi)府外府,主系旁系,內(nèi)外下人奴仆散工,足足有數(shù)千人之多,每日衣食住行開銷巨大。
作為陸家的三少爺,按理說每月例銀應(yīng)該有三百兩,再加上習(xí)武所需要聚氣丹和煉體丹,每月應(yīng)該有五百兩銀子。
但自從自己被檢查出乃是天漏之體后,在陸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不僅自己居住的紫竹園被二少爺陸洪搶走,就連每月例銀都被克扣至二十兩!
想來想去,陸巖覺得自己不能一直忍氣吞聲,自己丹田氣海已經(jīng)完全修補好,修為也達到了六品通竅期,雖然對于住的地方?jīng)]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但每月的例銀卻還是要好好的討回來。
賬房在陸府深處,擁有一個獨立的院子,尋著記憶中的路線,陸巖在占地數(shù)百畝的陸府中足足轉(zhuǎn)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來到了賬房門口。
一進門就看到賬房伙計正在忙碌,這些人負責陸家的錢財和衣食住行,所以每日都是足不出戶的算賬。
陸巖推門而入,房間內(nèi)七八個正在算賬的人只是應(yīng)聲抬頭看了他一眼,認出他是三少爺之后,竟然無人起身相迎,反而很多人眼中有透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他也不在意,只是隨意的掃視了一眼,隨后走到離他最近的那人身旁,用手敲了敲桌子,道:“朱管事可在?”
“哦,是三少爺啊。你找朱管事何事?朱管事正在打坐,他吩咐過了,不見客。”
那賬房伙計散漫的站起身,上下打量陸巖一眼,口中叫著三少爺,但眼中卻滿是鄙夷和輕視。
“打坐?”
陸巖剛剛進門,還聽到內(nèi)房有女子嬉笑的聲音,沒想到自己剛進來,就被告知正在打坐,他也不生氣,而是淡淡一笑,道:“不見客也好,我這次來是拿錢的。把這個月的例錢,還有每月我應(yīng)得的聚氣丹練體丹都拿出來吧。”
“什么?拿錢?”
那伙計瞥了他一眼,隨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一邊啪啪的敲著算盤,一邊道:“這事是大少爺決定的,大少爺說了,你想拿錢,就親自去找他。找我們沒用?!?
“我自然知道,找你們沒用?!?
陸巖微微一笑,便直接朝著內(nèi)屋走去,那伙計一見,臉色一變,立刻起身擋在他面前,輕喝道:“朱管事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去。”
陸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滾開。”
那伙計聞言不僅不讓,反而一臉輕佻高傲,眼神中滿是挑釁之色。
“你不讓?”
陸巖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哀樂。
“那好吧?!?
他話音一落,周身真氣涌動,那伙計臉色大變,頓時想要抬手抵擋,然而下一刻便被陸巖一拳狠狠的轟在胸前,砰的一聲倒飛出去,撞在柜臺上跌落下來。
見到陸巖動手,嘩啦一聲,賬房伙計全部站了起來,各個神色不善,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你們不行。讓朱管事出來吧?!?
陸巖掃視了這些人一眼,隨后袍子一掃,悠哉的坐了下來。
這些伙計雖然各個練武,但最高的也就是三四品的境界,就算一起上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剛剛陸巖出手只是個震懾,為的就是等朱管事出來。
這些伙計不敢上,又不能逼迫,對視一眼,隨后一人小心翼翼的朝著內(nèi)屋走去。
過了片刻,一道公鴨嗓般的聲音從內(nèi)屋傳來:“喲,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少爺大駕光臨?!?
話音一落,陸巖便看到一名身穿錦袍,一臉兇肉,臉上有一小節(jié)刀疤,年約五六十歲的老頭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這錦袍老者,便是陸家的賬房管事,朱老三。
據(jù)說此人年輕時候是個江洋大盜,一次被官府通緝重傷垂死,被陸家大爺陸展方所救,而后便隱姓埋名的在陸家住了下來,乃是大爺?shù)男母?,同時管著陸家的賬房。
看著他的模樣,陸巖微微挑眉,道:“你知道是我,竟然還敢遲遲不來?”
朱老三聞言稍微有些錯愕,似乎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上下打量了一眼陸巖,倨傲道:“怎么?不知三少爺來此何事?”
“何事?當然是來拿錢的了?!标憥r微微一笑,而后接著說道:“這個月我那侍女只領(lǐng)了二十兩銀子。作為陸家的三少爺,我真是覺得一點面子都沒有。我這次來,就是來要錢的?!?
“要錢?”
朱老三微微一怔,而后哈哈大笑,拍拍手,立刻有伙計搬來一座靠椅,坐下之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后才一臉為難的說道:“此事并非老夫故意刁難,而是大少爺有過吩咐。三少爺您如今是個廢物,這錢自然是管飽就行,卻是不能再多了。咱們陸家家大業(yè)大,每日不知花費多少銀子,所以對于那些蛀蟲,自然是能少則少。這樣多余的銀子也可以用在其他有利的地方.........”
陸巖臉色微沉,很顯然,這個朱老三是故意刁難自己,于是道:“聽你的意思,是說本少爺是陸家的蛀蟲咯?”
朱老三聞言露出一絲輕笑:“在下不敢。您是堂堂的三少爺,老夫不過是一個奴才,哪里敢說三少爺?shù)牟皇???
朱老三雖如此講話,但語氣中的鄙夷和臉上的不屑,卻是說明了一切,他根本就不把陸巖這個三少爺放在眼里。
見陸巖不說話,朱老三自顧自的扣著指甲,而后輕輕一吹,再次看向陸巖,冷笑道:“話說回來,三少爺來到賬房重地,又無緣無故的打傷了我的奴才,你說這應(yīng)該怎么算?”
陸巖沉默片刻,突然一笑,看著朱老三,道:“不知朱管事打算如何處置?”
“哈哈哈....”
朱老三聞言,發(fā)出一陣大笑,道:“我看三少爺身旁的那個小侍女不錯。只要三少爺把他送給我,老夫不僅把這個月的例銀全數(shù)奉上,以后每個月還外加三十兩,給你五十兩,你看如何?”
陸巖臉色一沉,心中殺機陡然升起,他抬頭看了一眼朱管事,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就是打我身邊人的主意!狗奴才,你這是找死!”
聽到狗奴才三個字,朱管事面色陡然陰沉下來,眼中兇光四射,呼的一聲站起身,看著陸巖,獰笑道:“三少爺,你這是給臉不要臉?。〖热蝗绱?,那就沒辦法了。老夫只好廢了你?!?
“廢了我?你一個奴才,也敢說廢了我?”
“不錯!老夫忠心耿耿為陸家管理賬房十幾年,再說了,老夫廢了你又能如何?哪怕家主上門,只要老夫說一句三少爺您私闖賬房重地,意圖奪財。誰也不能把我怎么樣。當然,他們都是證人?!?
朱老三掃視了一眼,那幾名奴才立刻一臉笑意,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也好?!?
陸巖自顧自的點點頭,看著朱老三道:“既然如此,咱們手底下過招吧?!?
朱老三陰測測的一笑,道:“不知死活!”
他揮揮手,所有人都后退數(shù)步,接著兩人來到院子中互相對峙,陸巖知道今日來此不會輕而易舉的就拿到錢,所以早就做好了戰(zhàn)斗一場的準備。
見朱老三渾身氣勢升騰,他沒有絲毫懼怕,內(nèi)心深處反而有絲絲的興奮。
“三少爺,只要你把你那個小侍女送給我,老夫便可以饒你一命。怎么樣?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朱老三獰笑,他曾經(jīng)見過阿綠一面,驚為天人,整個陸家,也難找出如此標志的人兒,正好趁著今日搶了回來暖床才是。
陸巖臉色陰沉無比,心中殺機大盛。
原本他來此只是為了教訓(xùn)朱老三一頓,讓他以后每個月照常發(fā)錢,不要狗眼看人低。卻沒想到,這朱老三早就打起了阿綠的注意。
殺機一起,便再也遏制不?。?
朱老三有些不耐煩,跨步向前,朝著陸巖走去:“三少爺,你考慮的怎么樣?如果你答應(yīng)我,以后例錢.....”
“我考慮尼瑪!”
陸巖大喝一聲,身形一動,渾身肌肉立刻散發(fā)出無比狂暴的力量,隨后抬手一拳,便朝著朱老三轟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