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柳看了一眼,嘴角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從婦人手里拿過來問她:“這石頭你相公是
從何得來?”
婦人搖頭:“我不知道,他不肯告訴我。”
萬俟柳拿起狄魂令:“今后讓你相公不要再碰這東西了,此屋我查過,有小法術但不礙事,你今日酉時去北面取槐葉若干,搗成泥抹在每扇門上,取槐樹枝枕在腦下可破。”
婦人連連道謝,萬俟柳將狄魂令還給婦人:“讓你相公今夜酉時拿著此物來找我,你可安心布置?!比f俟柳看了一眼墻上的人臉,手一揮,人臉漸漸消失,最終不見。
出了婦人的屋子,白小聆忍不住問:“為什么不拿著狄魂令,給她不是讓那東西繼續害人嗎?”
“若直接拿走,她相公回來一定饒不了她。”萬俟柳道。
白小聆想想覺得有道理,又問:“那墻上的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仙法,是眾多仙門之一的仙法,”萬俟柳看著她,“一定是修仙者所為,你看到房中拜訪的幾件大物了嗎?”
白小聆點頭,聽見萬俟柳繼續說:“那些看似尋常之物,卻都可以為修仙所用,她家相公說不定與我們是同一類人。”
修仙之人么?白小聆想著,然后想到了一個問題:“若修仙之人可以成家么?”
萬俟柳真的笑了:“凡人修仙不看身世,不看過往,如果修仙不能娶親成家,那么那些入仙門前已經成家的人該何去何從?”
白小聆若有所悟地點著頭:“那萬俟先生有考慮何時成親?”
本是一句玩笑話,但見萬俟柳許多沒有反應,白小聆抬著頭看向他,見他看著遠處,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般。
“萬俟先生?”白小聆小聲地喚著他。
“我,或許是唯一不可成婚的那一類吧!”萬俟柳道。
白小聆心中放下一口氣,故作嘆息:“那這子鎮多少姑娘該傷心了喲,果然無情最是男子!”
“情有限,能給幾個呢?”萬俟柳笑道,“此間有你豈不足矣?”
酉時門外響三聲。
萬俟柳和白小聆互看一眼,白小聆起身開門,一個男人正站在門口。男人拿著狄魂令,二人知道一定是那婦人的相公了。
白小聆看第一眼就不喜歡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靠近讓人覺得不舒服。
“二位道長,我家婆娘說道長要我拿這個過來,有什么吩咐嗎?”男人說。
萬俟柳笑著招呼他坐下,狄魂令被放在桌上,萬俟柳問:“昨夜你家墻上出現人臉,你可直到知道原因?”
“這還要謝謝道長給我除掉了妖孽,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呀!”男人謝著說。
萬俟柳示意他把手伸過來。男子照做,他像大夫診脈一樣按著他的脈搏。一會兒,問道:“修仙多久?”
男人訕訕笑著:“什么修仙,道長真愛說笑?!?
“真人面前不說假。”白小聆在一旁插一句。
男人看著他們猶豫了片刻,嘆一口氣:“算不上修仙,二位道長都是仙門中的人,看不上像我這樣的,我進不了仙門,只能靠這東西修行,仙門是不允許這樣修行的吧?!?
“你為什么想修仙?”萬俟柳問。
此時,婦人照萬俟柳的話已經取回了槐樹枝葉,將其搗碎成汁,抹在門上一瞬間便沒了蹤跡。
婦人愈加的相信,趕緊涂抹,然后將槐樹枝放進了枕頭里。墻上男人的臉又出現,但立刻消失,似乎呈現出痛苦的樣子。
萬俟柳這邊坐著的男人突然胸口一痛,疼得靠在桌上。
“掐人中?!比f俟柳道。
白小聆立刻上前,看見男人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趕緊摁住他的人中。萬俟柳捏住男人的命門,渡著仙法,不一會兒男人一口血吐出來昏倒在桌上。白小聆吃驚,趕緊收回手看著萬俟柳。
萬俟柳只是拿起狄魂令,中間的“狄”字間出現一條細微的裂痕。
“萬俟先生?”白小聆不明白。
“此人用狄魂令的時間不長,很容易清除,總之保住命了?!?
白小聆點頭:“那現在怎么辦?”
萬俟柳看向他,眼神清明。
“等他醒來。”
婦人在家等了男人一夜沒見人,心中擔憂,第二天清早又來敲萬俟柳的房門。
萬俟柳開門,未等他說話,婦人忙問:“大仙,昨夜我家相公一夜沒回來。”
萬俟柳指著門內讓她進來,男人正趴在桌邊睡著。婦人滿是疑惑,然后看到桌旁的一灘血漬,嚇得叫了出來。
“莫慌,你家相公現在已經沒事了,等他醒來我有些事想問問?!比f俟柳道。
婦人哭著問他:“大仙,你實話告訴我,我家相公是不是惹上什么不該惹的了?”
“你若這樣說,倒也是。”萬俟柳道。
婦人嚇得跌到地上,嗚嗚地哭了。白小聆從隔壁過來,正好聽見萬俟柳的話,對婦人說道:“大姐,別聽他胡說,你家公子只是睡著了,哪里惹了不該惹的。”
“惹上狄魂令,算不算不該惹的?”萬俟柳反問。
白小聆語吃,閉口不談。
“狄魂令,是什么?”婦人止住哭聲,抽泣著問。
萬俟柳指著桌上的狄魂令:“就是這個,你相公帶回來當寶貝不讓人碰的東西,是用它在修仙?!?
他們鬧的聲音太大,將男人吵醒。胸口還在發疼,男人忍不住“嗯”了一聲。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婦人見他醒來,馬上跑過去跪在他身邊。
男人還有些沒醒,看了很久看出是自己媳婦后,立馬清醒:“你,你怎么在這!”然后看了看四周,看向萬俟柳,“昨天我怎么了?”
萬俟柳笑著將狄魂令遞給他:“昨夜你差點被這玩意帶走了小命。”
男人大駭,摸著狄魂令上的裂痕,又試了試體內,修為盡失,喪氣地低頭。
萬俟柳將狄魂令的作用跟男人一一講明,聽的這夫妻倆驚得合不攏嘴。
“這么說,如果我再用它修行,就會死?”男人道。
萬俟柳點頭:“五臟俱損是輕,魂飛魄散也不是沒可能?!?
男人雖然明白,但還是不甘心一身修為就這樣沒了,在那里神態很難看。
跟他說明后,萬俟柳開始找他要一些答案:“現在我想你告訴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男人問,“道長盡管說,我,我知道一定回答?!?
“這塊石頭哪里來的?”
男人啐了一口,扶住胸口:“我在外做工遇到了幾個絕焰仙門的弟子,他們給的,說現在入不了仙門的都在用這個修行,不比入仙門差,還說不讓仙門知道就沒關系,后來我聽人說絕焰仙門是旁門左道,當時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用,但效果確實好,就,就一直在用?!?
“不可能!”白小聆大怒,“怎么可能是絕焰仙門?!?
男人被她嚇了一跳:“我沒有記錯,是絕焰仙門?!?
白小聆搖著頭坐下,看向萬俟柳的眼神有些無助:“是不是弄錯了,絕焰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