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到哪里去，何時才能回來？
夢中一片霧蒙蒙中傳來了一句女聲，飄渺卻充斥在耳邊，仿佛不在讓人世。在霧中努力看清，漸漸的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站在那看著前方，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不對，這個男人怎么這些像萬俟柳？
白小聆大驚，聽見女人說道：“柳，我會在這里等你，為你賀歸，接風洗塵。”
“多謝。”空中傳來萬俟柳的聲音。
女人的身形愈來愈清晰，霧越來越薄可依舊看不清女人的臉。白小聆瞇著眼仔細看去，似乎見到女人嘴角一笑，女人像自己這邊看來，突然起風吹落樹上的花朵。無數的花瓣散落迷了白小聆的臉，再睜眼看到的是全是巖石。
白小聆坐起身來，發現在山洞里，萬俟柳正靠在自己身邊的巖壁睡著。萬俟柳潛眠，白小聆一動就醒了，看著她溫柔問道：“餓了？”
白小聆眨巴了幾下眼睛，想著剛才的夢，夢里的萬俟先生會不會是真的萬俟先生呢？
萬俟柳已經拿了幾個野果到她面前：“只有這些了，不夠明天再說吧。”
別說還真餓了！白小聆捂著肚子，剛咬一口想起萬俟柳從未在她面前吃過東西，問著：“萬俟先生不吃嗎？”
“吃過了。”萬俟柳道。
白小聆“哦”了一聲，很快將幾個野果塞進肚子，還不忘舔著嘴邊的殘汁：“萬俟先生，我們到哪兒呢？”白小聆問。
“還是這座山。”
“還在這呀？”白小聆有些失望，“照萬俟先生的修為現在應該要到山下的鎮子了吧。”
萬俟柳輕笑：“走當然只到這里。”
“萬俟先生完全可以借助法器飛行呀？”
“你說走下去，”萬俟柳看著她的眼睛，“總能走完的。”
白小聆被他炙熱的目光看慌了，趕緊別過頭。
“我就隨便說說。”白小聆小聲嘟囔著，腿上的不適還在，要繼續持續地走下去大概是不可能了。
萬俟柳看著她盯著腿，嘴角一笑，將食指壓在她的腿上。一陣法力傳來，白小聆就感到腿上的酸麻感漸漸消失，很快就恢復往常。
“我沒有做隨便聽，你要走我陪你走，你想飛我和你一起飛，你想去哪我們便去哪兒，可好？”萬俟柳道。
白小聆熱淚盈眶，倒將萬俟柳看蒙了。
“萬俟先生，”白小聆喚了聲他的名字，萬俟柳眸中似水，“我剛夢見你了！”
一瞬間，氣氛全無。
萬俟柳驚訝地看著她。白小聆突然嚎啕大哭，好像心里缺了一塊，情緒全部涌出化成了水收不住。
好久，白小聆止住淚，說話聲音中還帶著哭腔，道了聲：“萬俟先生。”
“嗯，我在。”萬俟柳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答著。
“你以前認識一個女人在樹下等你嗎？”白小聆問。
萬俟柳看著她，很久才說：“沒有。”
白小聆突然覺得心里松了口氣。
那么夢里見到的就只是自己虛幻的了？
“怎么問這個？”萬俟柳道，“夢到什么了？”
白小聆搖頭:“沒什么，就是問問，夢里一個女人給你送別，你好像要去很遠的地方呢！”
萬俟柳又露出輕笑的神態：“那么接下來是走還是飛？”
白小聆帶著肚子的饑餓果斷的拍了下腿：“飛！”
“飛到山下的鎮子里再走行不行？”白小聆問。
“好。”萬俟柳道。
山下的鎮子已經到了大凌國的邊境。大凌依照天干地支五行命名國內各大城鎮，此處位于兩國交界，位置險要，正是子鎮。子鎮是邊陲經貿重鎮，平日來往商賈許多，可以買到很多其他地域的東西。
白小聆一到這里就央求萬俟柳去找吃的，在眾多商賈的攤位上看了又看，直到吃遍了各地美食后才滿意的在街上游走。
“小聆兒，是修道中人。”萬俟柳提醒著。
“修道之人也有三急，也要填飽肚子。”白小聆已經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明日教你仙法，不得食米飯肉類，以風為餐露為食。”
“等下，萬俟先生，不能這樣啊萬俟先生！”白小聆哭著追在他身后跑。
翌日，白小聆看著面前的一碗清水欲哭無淚。萬俟柳說到做到，端坐在白小聆跟前。
“先飲晨露，稍后教你仙法的基礎。”
“萬俟先生，我不想學仙法。”白小聆耷拉著腦袋。
“傻丫頭，不學仙法怎么修仙，”萬俟柳道，“你想一直妖修下去，然后做個小妖？”
白小聆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
一連幾日，上山摘果，下河摸魚，風餐露宿，打坐修煉。在萬俟柳的嚴厲要求下，白小聆頭一回感受到肉的快感。
“修行幾日有何感觸？”萬俟柳問。
“風洗去了浮躁，露凈化了靈魂，萬俟先生，就讓我這樣坐化吧。”白小聆坐在野外的草地上打坐。此刻她已經忘了餓的滋味，生無可戀，感到了生命得到了升華。
“將以前你修煉的氣海轉化，以內丹吐息，正反周天運行，明日我助你修行，不出幾日便可開始修習仙法。”萬俟柳道。
“萬俟先生，”白小聆睜開眼看著他，“我可以不學仙法嗎，以前那樣挺好的。”
萬俟柳看著她不說話，眼睛也沒有眨，看得她心里有些發虛。
終于，聽見他說：“你若安心修習，會知道樹下送別我的是誰。”
白小聆一時間沒聽明白，后面突然反應過來：“當真有人給你送別，你曾經去到很遠的地方？”
萬俟柳笑著點頭：“你修習仙法以后自然知道，五谷乃人之根本，今日吃些米飯，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你大爺！白小聆心里暗罵一句，看著眼前的青山綠水，心中感嘆。
修仙若不能吃飯吃肉，那怎么過得下去呢？白小聆暗自想著，在腦中搜索著萬俟柳的記憶，好像是從未見他吃過肉。
飄飄然不染塵埃，如輕雨，如晨露，紫色衣衫，面若冠玉，這樣的道長當真帶著一股仙氣，楚毅/李琰君相比全然就是些妖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