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城。
大凌崇尚修仙,以天干地支命名全國重要的城鎮和封地。未城定為國都。
大凌的皇宮外下起了雪。太子祁云站在高閣上看著飄雪,心中冷漠地嘲笑著身后房間里的人。
老皇帝沉迷丹藥,成日守在房中欲飛升成仙。這是修仙盛行的時代,尋求長生不老不是皇族的特權。這華夏大地諸多修仙門類,平常百姓也都會畫些符紙,市面上也常能見到賣法器的商販。
可這一切在祁云看來都是那么可笑。若是真有仙,為何數百年來眾仙門未出一個登仙之人?能殺得了精怪就是仙人了嗎?
長生不老嗎?祁云笑笑,不過是凡人一個愚蠢的夢罷。
老皇帝在房中守著丹爐,看著火焰的勢頭漸漸熄去,朝著內侍:“天歌道長何時能到?”
自門簾處一人影浮現,腰畔的掛飾格外顯眼,鐵質的腰牌上一片祥云的刻畫如幻如真。他撩簾而入,撇嘴淡淡一笑:“不日將至,陛下稍安。”
話說楚毅等人在白小聆的拖累下終于由二師兄抱著趕到了未城。
“你們從正面進,我先去皇宮了。”楚毅道。
“為什么呀!”白小聆好奇的問。
楚毅已經御劍飛去:“凸顯為師身份。”待眾人回神,已經遠去。
皇宮戒備森嚴,過九道門、八回廊,到正殿。傳聞大凌曾得閑人庇佑,宮殿仿天宮登化境,九重門為九十九境化,八回廊寓八轉周天八重仙閣,而傳聞經過了此些才算成大道。故回廊的最后是正殿也是歷代君王對登仙的愿望吧!
殿中空曠,老皇帝和皇子們在等候著。楚毅已到,正獨自飲著茶,見到他們,抬手一揮,符落無痕,一行人已出現在殿中。
老皇帝拍手叫好:“道長不愧為得道之人,看我大凌渺渺河山再難找到道長這樣的仙行者了吧!”
“陛下過獎,仙道蒼穹無盡,在下不敢高言,恐驚了天上的人。”楚毅難得的中規中矩道。
老皇帝大笑:“天歌道長名揚天下,可是謙虛了,敢問高壽?”
楚毅眉間略有不滿,但轉瞬即逝,依舊恭敬道:“七百有余。”
“高壽,高壽啊!”老皇帝拍手稱贊,眼神中狡詐浮現,言語間盡是喜悅。
看得白小聆一陣反感。
“寡人煉丹數載,試過無數配方,卻總功虧一簣,道長可有良策?”老皇帝問。
楚毅沒有直接回答,只道:“在下徒兒專修丹藥,可將他留在陛下身邊,定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白小聆下意識的看了眼三師兄,他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楚毅說的跟他毫無關系。
太子祁云站了出來,言辭間略帶憂慮:“父皇,平白留不知底細之人怕有不妥!”
“有何不妥?”老皇帝怒了,“怎么說話的,身為太子當以身作則,跟道長致歉!”
轉身又對楚毅說:“道長切莫見怪??”
楚毅笑笑:“太子尚幼,口直心快,說的自是有理,陛下不用放在心上。”
一陣歡笑。
白小聆扯了扯二師兄的衣服,問他:“三師兄是不是要留下來了?”
二師兄壓低聲音:“是啊,再也不會找你做丹爐了,開不開心!”
開心啊!白小聆心里樂開了花。可是朝夕相處這么久的師兄就要離開,心里總有些不舍。
是夜,宮宴。老皇帝將楚毅一行介紹給了滿朝文武,都對這活了幾百年的大魔頭禮待有加,楚毅只覺得世道變了。滿桌珍饈,歌舞齊奏,好不熱鬧!誰也沒注意到大堂一側屏風后面隱隱透出的人影。麻易如和一名內侍暗中笑著,眼睛看著的是楚毅。
“早聞楚毅玩笑風聲,桀驁不馴,沒想到也能做出這么一本正經的樣子。”麻易如蔑笑。
“公子為何要牽涉絕焰仙門,楚毅和李炎君不是好對付的。”內侍道。
麻易如冷看了他兩眼:“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
淳于承明笑了:“我來皇宮做內侍可不是來聽你說這話的。”
麻易如聽后不置可否,笑了兩聲。淳于承明看她這樣,搖頭哀嘆:“你這性子,待在公子身邊這么久真是難為他了。”
“說什么?”麻易如立即怒目相視,淳于承明做出求饒的姿態。
淳于承明不過一修仙之人,頗有天賦,自幼被深藏鮮少露面,外人從未知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麻易如是外天的散仙,自然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楚毅修仙數百年,不知我與他誰更厲害?”淳于承明自語著。
麻易如想起楚毅被稱為魔尊的那個時候,雖然是渺渺凡人卻也驚動了仙界,甚至是那個人……嘴角不由勾起:“你與他相比還差很遠。”
“沒比過怎么知道?”淳于承明不服。
“他是可以驚動仙界的人。”麻易如笑著。
白小聆吃飽喝足,看場面已有三分微醺,眾人都已拋開剛開始的約束起身走動,不覺中就到了庭院。
月色明亮,微風清徐,吹著幾分醉意當真舒服!
白小聆依靠在欄桿邊,摸著護欄的觸感,不由感慨:“羊脂玉啊,宮里就是有錢!”說著還不由得抱著摸了起來,邊走邊摸,突然聽到撲通一聲。白小聆一驚,看著不足一人高的水里站著一人,那人怒目圓瞪。
“哪來的刁蠻丫頭!”太子祁云怒極,想著自己出來透透氣,卻不料突然被人撞下了湖。幸好此湖不深,不然他還以為是有人謀害太子。
“不好意思,我,我拉你上來!”白小聆連忙說道,四處找著東西。
祁云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嘆口氣,自己撐著湖邊爬了上來。
白小聆一回頭,驚呼:“你怎么上來了?”
“你是傻子嗎?”祁云問。
看著遠處宴會還未散,祁云心中惱怒,卻又不好發火:“嘖,到這么遠還能碰上這種事。”
白小聆才認出祁云,但心里已經蒙了。是走回去還是留在這呢?她認真地想著。
“劉大人前些日子的那只雀兒實乃精品。”不遠處傳來了人聲。
“快走。”祁云拉著白小聆,說著便將她帶跑。
“什么情況?”白小聆心中吶喊,但酒意上頭,還未講出話,胃里一陣難受,哇的一聲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