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鼠和二鼠
- 請君入劫
- 五變
- 7462字
- 2018-10-28 18:04:20
杏花谷里,大貓笑的前仰后合。在它的腳下匍匐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家伙,這人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嘴巴鼻子上都是血,額頭上碩大個包,像極了大貓頭頂上的獨角。衣服早已被樹枝藤蔓撕扯成一條條一寸寸。此刻他趴在地上,滿口咒罵個不停,旁邊的地上丟著廣寒劍,身邊那只笑個不停的大貓懷里還抱著他的翠綠的扶桑竹。
“摔死爺了“,輕云從地上爬起來,看一眼賤笑不止的大貓忍不住想要揍這個家伙。秘籍盜來七八天了,他的身劍合一術還沒練成。身劍合一共有九重。第一重名為鶴沖天,乃是基礎篇,分上下兩篇。上篇是講御劍術,下篇講身劍合一。
鶴沖天練成之后,身與器合,一聲鶴鳴沖入云霄。輕云練了半個多月了只不過是把上篇的御劍術練會了,剛才他踏著自己的那根扶桑竹在杏花谷內左沖右突,上躥下跳。一會兒沖進天上的烏云里,一會兒又擦著地面在杏林里穿梭。興奮的又喊又叫,卻不知道早已惹煩了谷中的鳥兒和大貓。他飛了一會兒落下地來,然后把扶桑竹交給大貓,又祭起那把廣寒劍,廣寒劍一聲呼嘯沖天而起。這廣寒劍在杏花谷是有名的賤,除了輕云,所有谷中的花鳥蟲魚加上大貓都煩它。輕云踏著它剛剛飛起不到三丈高,大貓掄起扶桑竹一竹子給打了下來,把個柳輕云摔了個狗啃食,差點點就把牙給磕掉。見他摔倒,杏花谷中一片沸騰,鳥兒們嘰嘰喳喳歡笑個不停。
“恁娘滴“,他嘴上罵不停但是不敢對大貓動手,只好忍了。他跑到水潭邊,拿水洗了一把臉。然后返回洞里拿幾個野果吃了。他牢記著花蕊夫人的話,大部分時間還是以清水野果充饑,只是偶爾才會動下煙火吃點火食。
離杏花谷的不遠的太乙山上,一座大殿內,幾名山中的長老正在討論著事情,殿內的氣氛非常的凝重。這些日子太乙山在煉一件重要的法寶,煉成之后威力不下于天都印。因為大部分時間都在煉寶洞內待著,所以對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大龜離去他們也不曉得,畢竟那個東西一睡就是數十幾百年,有些長老都沒有見過他。柳輕云回來他們是知道的,十幾名子弟失蹤他們也知道,至于有個弟子被打的魂魄仙魔兩隔,他們更是清楚。此刻正在討論的就是這件事情。
“魄在人間,魂在魔界,這是肯定的了。但是什么人才能把人的魂魄打進魔界,這個我是真的想不出來。就算是道祖也難辦到吧“。
“可惜那些一起去的弟子都失蹤了,木鹿和子鳴也是道聽途說卻沒有親眼見到”。
“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在場了嗎?”。
“子興后來去了一趟,據那小子說眾人都已經離開他那個破山谷回山,但是我們始終未見到他們。山門當值的弟子也沒見到”。
“并且山中還丟了兩個新來的弟子,張峰和楊赫”。
“有沒有找天機師伯算過?”。
“算過了,師伯說他們都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遠到連我們文始老祖都沒有去過。但是具體的方位卻又說不清,天機師伯說那里已經超出他能感知到的范圍以外了”。
正在這時有人報門。
“進來”,三元道。門推開了,從外面慌慌張張走進一名太乙山弟子,來到眾人跟前跪倒道,“稟告長老,大事不好了,半仙說魔界正在集結大軍準備進攻仙界”。
“半仙?半仙是誰?”,眾人不知道山中有這么一名叫“半仙”的弟子。
那人臉色一囧,磕磕巴巴的道,“就是那個身在人間,魂在魔界的師弟”。
“怎么取這么怪個名字?”,三元沉著臉道。
“這不是他本名,他原名姓胡,只因他自從進了魔界后就不停的說魔界的事情。一會兒是魔君來了,一會兒是魔幻天上辦什么儀式了,一會兒又是魔界要在什么時候開始攻打天門了等等。我們覺得他像個算卦的先生一樣可以前知,所以大家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半仙,有時候也叫他胡半仙”。
“胡鬧!胡鬧!”,九鼎真人大怒,胡半仙正是他這一脈的,“出去,出去,面壁七天!”。
“是是是”,那名報事的弟子連連作揖打躬,一溜煙的跑沒了。
“哈哈哈哈”,門關上,里面的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去趟杏花谷,看看這個柳輕云到底是什么來路。也讓我見識見識他的法力,看他能不能把我也拍進魔界”,九鼎真人怒氣不消,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其他人一看忙將它拉住。
十方大士道,“三元師兄說他是從山東來的,那我們何不先從其家底查起呢?”。
“師弟是說到他的家鄉去查一查再說?”。
“我現在就去”,九鼎真人說著就要往外走,三元一把將他拉住,“師弟莫急,這事怎么會要你親自出手呢”。
五行法師道,“我看就讓潘浪去吧,他在外行走的多,人也比較機靈。讓他做這事情再合適不過了”。眾人沒有異議,著當值弟子去喊潘浪。
不多時從外面進來一人,看年紀也不過二十歲上下,身量不算矮,瘦瘦的,長方臉,濃眉大眼。背上背著一桿槍,身旁挎著百寶囊。最引人注目的當屬一張大嘴了,那嘴巴永遠都合不攏,見誰都帶著笑。雖然如此并不難看,且還很有人緣。他邁步走進大殿,身里身外露出一股英氣。
“潘浪拜見各位長老”。九鼎真人正在起頭上,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喝道,“起來!”。
潘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一聽這口氣不對,嚇的一哆嗦,恭恭敬敬爬起來站在一旁。三元道人在山里有名的好人,他除了自己的兩個徒弟外看誰都好。潘浪見眾人不說話,因此把目光投向三元。三元呵呵一笑,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來。他吩咐潘浪站在一邊,然后著人把他的兩個弟子喊來。
不一時太乙山上有名的‘怕死二仙’到了,兩人走到大殿門口,把狗拴住,然后輕輕推開殿門,扒著頭朝里看了兩眼,一看師父和其他長老都在,馬上把衣巾整理整理,昂起頭挺起胸快步走進大殿。等來到三元面前,兩人一起趴到地上。
“拜見師父”,“拜見師叔師伯”。
殿里眾人一見他們就笑了起來。“起來”。只有三元斜著眼睛皺著眉毛捏著鼻子看著他們。
過了許久,兩人見無人說話,忍不住道,“請問師父有什么事召見弟子?”。三元一看見他們兩人就渾身別扭,氣呼呼道,“沒事!”。兩個弟子一聽沒事,其中一個就道,“沒事的話弟子們就回去了“,另一個道,“是啊是啊,家里狗還沒喂呢”。這話一出又引得哄堂大笑,三元則氣的差點噴出三昧真火來。
笑了一會兒,八卦仙翁道“最近出了一個叫柳輕云的...”,兩人一聽嚇了一跳,”知道知道,難道師叔想讓弟子們去斗他?!“。仙翁道,”非也非也,據我們所知,此人家住山東恩州驛附近,學法不過才一年有余,竟然把你們那些師侄都打敗了,連你的慧凈師弟也不知了去向。我們想知道他的底細,你代我們去他的家鄉打聽打聽就行,就是這點事情“。
“哦,這樣啊”,兩人擦了下汗,齊聲道,“尊師叔法旨”。說著施禮退出殿去。等他們走后三元把潘浪叫到跟前悄聲吩咐了幾句,潘浪笑嘻嘻的也退出大殿。其他長老一起笑著對三元道,“既然決心派他們出去歷練,怎么還不放心?”,三元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眾人散去,三元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到了兩個弟子的住處,兩人正在收拾東西,見師父來了趕忙下跪拜見。三元讓他們起來,然后關上門道,“你們這次去有兩件事要做,剛才大殿內人多我只說了一件事。”。
“師父還有什么事?”,兩人道。
“這個柳輕云的家鄉附近應該有座道觀,你們幫我注意查訪,看這觀內是否住著一個道士”。
兩人一聽道,“師父說的哪里話,觀里不住道士難道住老爺小姐啊”。三元一聽抬手給他一巴掌,道”這個道士穿著破爛,自稱花仙或花花道人“。
“花仙?“。
”對,你們到了那里,把觀內的道士底細都打聽的一清二楚,記錄給我。如果遇到這個自稱花仙的道人把他給我畫下來“。
”何必找人畫,我就是畫中的能手“,大鼠道。
三元不理他們,接著道,”此事只能我們師徒三人知道,若是再有第四人知道,小心我擰下你們的腦袋,頓了你們的狗“。
”弟子遵命“。
兩人收拾了一堆的法寶塞進百寶囊里,然后又帶上足夠的金瘡藥。最后看看防身的和療傷的一樣沒剩都帶上了,這才走出住所,鎖上門,牽上狗,朝著山外走去。
山里的人都認識這兩位,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拜見大鼠師叔,二鼠師叔”。
“免了免了”,兩人很客氣。走出山門,兩人御劍升空朝著山東方向飛去。終南山是修行圣地,山內洞天仙府舉不勝舉,因此天上來來往往的神仙也是多的像狗身上的跳蚤。兩人一一和遇見的人打過招呼。飛了不大會兒來到一個山谷上空,只見一人踏著一根翠綠翠綠竹竿飛來飛去,不離這個山谷左右。
兩人趕到近前道,“小道友請了”。那人一見忙道,“仙長請了”。
大鼠道,“請問道友,此處是什么地方?”,那人道,“你說這下面嗎?這里是太乙山,下面就是杏花谷”。倆鼠一聽是杏花谷忙湊到他面前道,“不得了,道友難道沒聽說過杏花谷最近出了一個惡人嗎?此人兇殘無比且和魔界有瓜葛。道友可要小心,不要在這里久留。告辭告辭”,說完催劍加緊朝前飛去。竹竿上的人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想不到我名聲這么大了”,然后望著兩人的背影道,“這兩人的聲音怎么有點耳熟呢?還有一條狗。好像在哪里遇到過”,他想了想,又道,“管他呢”,然后呼嘯一聲飛進谷里去了。
兩人前行,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商量著先找個店住下,明天天亮再趕路。他們找了個小樹林落下,然后牽著狗走出樹林,正好眼前不遠處一個大酒樓。兩人走上前,只見樓前的幌子上寫著“東門客棧”。客棧此時正熱鬧,一見他們過來忙往里請。兩人要了一個大房間,又要了一些簡單的素食。吃飽喝足就歇息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兩人結了賬走出客棧,找到一家開門早的鋪子買了兩件普通百姓的衣服換上,然后找個無人之地,御劍升空,繼續朝著山東方向飛去。
天路枯燥無味且時間漫長難熬,兩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唱起山歌來。這一來果然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又到了紅輪西墜的時候。
一個道,“下面是哪里?不知道到山東境了沒有?”。另一個道,“我也不知道,天色已晚不如我們下去看看,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再行?”。說完兩人找到下面一片荒蕪的地方落下地來。他們落下的地方乃是一片莊稼地,離村子不遠,此時剛剛秋收之后還沒有播種莊稼。
兩人牽著狗朝著村子走去,快到村口時遇到一個撿柴火的老頭,“請問老丈,您知道恩州驛在哪里嗎?”,大鼠上前問路。老頭看看他們,“恩州驛?沒聽說過”。二鼠道,“那這里離山東還有多遠?”,老頭一樂,“不遠不遠,這里就是山東了”。兩人一聽喜道,“原來我們已經到了”。
大鼠又上前問,“老丈,這里可有客棧?”。
“客棧?這鄉村僻壤的那里有什么客棧,倒是前面有個老王頭開的飯鋪可以吃飯”。“那也行那也行”,兩人喜道,“請老丈指個路”。老頭道,“跟我來”,說著領著兩人進了村子,村口一塊大石頭上面寫著“大王莊“,老頭指著村口一個店鋪道,“就是這里了,你們自己去吧”。說完扛著糞叉回家去了。
兩人謝過老頭來在飯鋪前,這飯鋪果然是不能和長安城的比,簡陋之極。門口有幾張空桌子和一些凳子。凳子上坐在一群人,正在閑聊著什么,見他們過來便不說話了。兩人朝眾人一笑走進門去,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幾乎看不見東西,他們趕忙又走出來。
“你們找誰?”,人群里一個老頭問道。
“請問這里是飯鋪嗎?我們是趕路的,打算在這里吃個飯住上一宿”。
“吃飯好說,住一宿不行,這里沒有地方給你們住”,老者道。
大鼠道,“也好,那先吃個飯吧,請問您是掌柜的嗎”。那人走過來道,“是啊,我就是掌柜的老王頭兼伙計王老頭”。外面眾人一聽哈哈笑起來。
“兩位要吃點什么?”。
“吃葷”,二鼠忙道。
大鼠道,“把你們最好的菜端上來,我們不怕花錢”。二鼠又道,“要有葷”,大鼠道,“也有要酒”。
誰知老頭聽完一臉的為難道,“二位,您要吃酒我們倒是有的。但是這葷就不好辦了”
兩人不信,“你開飯店的怎么可能沒有葷的呢?我們又不要你山珍海味,只要幾個雞鴨魚肉就行了”。老頭道,“兩位不知道,我們這里窮鄉僻壤的哪里能和你們城里的比。這個店也就是給村子的人準備點吃食,一年到頭都未必能沾上一點葷腥”。
兩人一聽頓時泄了氣了,昨天在東門客棧兩人忍者吃素是怕遇見同門,現在好容易跑到個安全的地方滿心歡喜的要開個葷呢,結果又遇到這么個窮地方。
正在嘆息著呢,突然“咯咯咯“從胡同里走出一只母雞來,兩人眼前頓時一亮道,“這不是葷嗎?!”。老頭忙到,“二位,二位,這是我們家的下蛋母雞,我們還指著它賣蛋賺點錢呢”。大鼠不屑的搖搖頭,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塊碎銀子,足有一錢重放在桌子上,“這一錢銀子買你這只母雞行不行?”,老頭拿起來看了看又把銀子推給他,“兩位,說真的,我們家就靠這只雞過日子了,不能吃不能吃”。
旁邊有人道,“客人,你再給他加點錢吧”。兩人沒辦法,一直把錢加到半兩銀子上,老頭才勉強同意,拿著銀子后院殺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先上來幾個小菜,都是綠油油的喂豬菜。大鼠一皺眉,“還有什么菜嗎?”,老頭道,“沒有了,窮鄉僻壤的...”。二鼠一揮手打斷他道,“行了行了,算我們倆倒霉,忍一晚上,明天到找個大鎮甸再吃不遲“。
正說著,一個衣著破爛的女人走過來道,”我家還有塊豆腐,你們兩位要不要?“,大鼠一聽,馬上道,”要要要,快點拿來“。
那女人聽他們要馬上撒丫子飛跑回家,從灶頭上取出一塊變了色的豆腐,放在水里洗了又洗,把上面的毛都擇掉,然后拿一塊破手巾擦干,放在一個少了半邊的盤子里端著,一路小跑又奔回飯店,遞到兩人跟前。此刻天色漸暗看不清楚,但是豆腐并不算小。女人伸出一張黑漆漆的手來,二鼠從兜里掏出一錢銀子遞給她,道“拿去給老王,幫我燉了”。
女人剛走又過來一個拄拐的老嫗道,“我家還有一大塊咸肉客,人您要吃我給您拿來去”。
二鼠拍手道,“正好的,咸肉燉豆腐”,大鼠道,“快去拿快去拿”。
老嫗聽他們說要,馬上就拉起拐杖如野馬脫韁般朝家里跑去,回到家中把門框上掛著的一塊咸肉取下來,洗一洗,把趴在上面睡覺的蛆蟲洗掉,那些已經打洞鉆進肉里去的蛆蟲給摳出來,摳不出來的給摁進去,反正是在外面看不到就行。
大鼠二鼠終于露出了笑顏,坐在門口看著風景等待著美食,不一會兒就見那個老嫗一手拎著肉一手拎著拐棍兒朝他們飛奔過來,“客人,您要的咸肉”,她把咸肉遞到兩人跟前,大鼠看了兩眼,掏出一錢銀子扔給她,“放后面找老王燉了去”,老嫗拿起銀子屁顛屁顛跑后面去了。
她剛走呼啦一聲圍上一群人來,這個說我家有條魚,那個說我家有只蝦,一個說我家有個腌豬蹄,一個說我家有個豬腰子....大鼠二鼠高興壞了,讓他們統統回家去拿。
半個時辰后,店里就擺滿了一大桌豐盛的酒席,老王又兌了一大壺酒給他們放在面前。兩人提鼻子一聞,這桌酒菜果然香的不得了。受不了肚子里的饞蟲,互相道聲請,拾起筷子,端起酒杯,張開大嘴猛吃起來,這一頓風卷殘云把圍觀的人都看呆了。吃到最后,兩人酒足飯飽實在吃不下了,看著桌上剩余的不少飯菜,大鼠對著眾人道,“一起吃點?”。眾人一聽全都搖頭。看著他們身上的襤褸,兩人覺得挺可憐,隨盛情邀請道,“一起來吃吧,又沒毒”。不料圍觀眾人一聽此話,發聲喊,一哄而散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大鼠招呼掌柜的過來結賬,然后問明去最近一個客棧的方向,與掌柜的道別。
兩人走出王家老店,沒入夜幕中。老王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一點咸肉燉豆腐,忍著口水倒進了泔水桶里。
大鼠二鼠走到無人處,御劍升空,帶著同樣吃飽的大黑狗朝著客棧方向飛去。
突然,大鼠問道,“二弟,你剛才一共出了多少錢給他們?”,“師兄你問這咋滴?”,“我感覺我們被吭了呢”。
二鼠一聽掰著手指道,“腌筍一錢,蘿卜三十文,兩個腰子一錢,豬肝五十文...”,二鼠算了一遍道,“一共一兩六錢”。
大鼠道,“我們被騙了”,說著他也算了起來,“我一共拿出二兩一錢,我們兩個加起來一共三兩七錢,將近四兩銀子”。
二鼠一聽大驚道,“哥啊,咱被坑了呀。四兩銀子長安城也能吃一個上等酒席了啊”。
大鼠道,“可不是嗎,哎,都是刁民啊!”。兩人一起搖頭嘆息欲哭無淚。
飛不多時來到一片土崗上方,大黑狗與大鼠同乘一劍,它站在大鼠前面,迎著風咧著嘴,極其的威武。大鼠二鼠你一句刁民我一句騙子正罵個不停,突然,大黑狗腰胯一沉,尾巴一翹,呼啦啦一泡稀狗屎如卸閘的洪水的一樣噴涌而出,大鼠站在它后面毫無防備,又是下風處,那屎炮來的又急,霎時間弄了個滿身,衣服上頭上臉上到處都是。
“你這死狗!活膩了嗎?”,大鼠氣的要死,一把抓住大黑狗的脖子,高高提起作勢就要扔下去。二鼠馬上攔住道,“師兄慢著,這貨從來不是這樣,難不成是吃壞了肚子?”。此時大黑狗在大鼠手里扭來扭去,不停的蹬腿,嘴里吱吱叫喚不停。
大鼠罵道,”你這死狗,拉我一身難道我還打不得你了!?你不用掙扎,我就這樣吊著你到天亮。天亮剝了你的皮!”
大黑狗一聽果然不動不叫了,老老實實在他手里吊著。二鼠一看心疼了,把大黑狗拽到自己這邊,舉著它道,“你是不是吃壞了肚子還想拉屎?”。大黑狗咬著牙一臉痛苦的點點頭,二鼠剛想說放它下去拉屎,突然,大黑一聲縱情的嘶吼,嘩啦啦的又是一泡稀屎,這一次雖然沒有屁股對著二鼠,但是二鼠站在它的下風處,并且大黑這次拉的干貨少水貨多,二鼠被它噴了個全身,滿頭滿臉濕透了。連嘴巴里都灌了不少進去。
二鼠快氣瘋了,一撒手任由大黑狗從天上掉下地去。就在這時兩人一起感到不妙,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全身的元氣都集中在屁股上,“咚咚咚”不停的撞擊著那道門。說聲不好二人一起朝著地上落去,掠過樹頂擦著樹枝兩人落在了大王村祖宗墳地里。兩人一落地馬上褪下褲子,蹲下屁股,大股元氣從后門噴涌而出。“呼~”,兩人長長出了一口氣,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擔。
過了一會兒,大鼠想起大黑狗來,問二鼠,‘兄弟,那條狗呢?你沒把它摔死吧?怎么說也要留著它看門的’。
二鼠道,“放心吧,那東西皮糙肉厚死不了的”。正說著二鼠突然感覺頭頂上有水澆下,他撓撓頭道,“下雨了嗎?剛才明明還有月亮啊”。“汪汪”,頭頂傳來狗吠聲,二人抬頭一看,原來大黑落下地來正好被卡在樹叉子上,頭朝上屁股朝下,正在兩人頭頂。想下下不來,此時受不不住肚子里的屎龍,抬起尾巴又噴了一場,正好淋著二鼠的腦袋上。二鼠連忙閃到一邊,咬著牙道,“師兄,一會兒我燉了它你別攔我。”。大鼠道,“我們肯定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了,冤有頭債有主,一會兒我們就回村子,不賠我們一百兩銀子這事兒沒完!”。二鼠從百寶囊里弄出一堆藥瓶,可是藥雖然不少,但是揀過來挑過去只有外傷的金瘡藥和內服的祛毒藥。二鼠沒辦法,只好挑了一粒祛毒藥一人一粒吞下。然而藥不對癥,一點效果都沒有兩人還是狂拉不止。折騰了大半天,兩人覺得沒有什么可以拉了,準備起身。
大鼠道,“師弟你帶紙沒?”。二鼠一拍腦袋,“出門急,什么都帶就忘它了”。大鼠道,“我也沒帶”。
正當束手無策的時候,突然一陣小風吹來,旁邊傳來嘩啦啦的風吹紙聲。兩人一看,原來旁邊的大墳墳頭露出半截幡來,不知道是誰家的孝子賢孫插在這里的,雪白的紙幡看上去還很新。兩人大喜,二鼠蹲在地上扭啊扭,扭到墳前,伸手就拔那根幡。他剛一動那幡,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股濃濃的黑煙從大墳底下骨突突的冒出來,一個黑袍黑帽,手持牛頭叉的家伙從煙霧里飛出,舉起叉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