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喚站在原地有一會兒了,如發呆一般矗立不動,也不吱聲。
素棋以為金不喚有些膽怯。畢竟只是車夫出生,便著鼓勵道:“金胖子,您請講吧。無論是否正確,也是無礙的?!?
金不喚頓了頓,再次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蘭亭劍法的弱點便是根本無法領悟出化臻!”
此話出,眾人嘿然靜默!
“哈哈~”過了許久,也不知道是誰笑出了第一聲,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譏誚嘲諷的味道幾乎掩蓋住了香菊園的菊花香味。
只有李一峰的眉頭微微蹙起,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一位好心的武者,說教道:“金胖子啊,只要是甲級以上的功法都是可以領悟出化臻的?如果領悟不出,只能說明你天賦不夠。對這套劍法的感悟不夠深?!?
“是啊?!币晃荒昙o稍大的武者補充道:“而且你只有侍武境,沒有培養出足夠的劍意,沒有強大的內力支撐,也是根本無法領悟出來的?!?
素棋似乎要比眾人冷靜許多,沒有一點奚落金不喚的意思,而是平淡問道:“金胖子,既然你說它根本無法領悟出化臻,那你的解決辦法是什么呢?”
阿九冷笑,多此一問,一個車夫能知道什么?
金不喚舒了口氣,振作精神,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沉聲道:“我的解決方法是...我能使用出這套劍法的化臻招式!”
話音落...眾人再度沉默了!
“哈哈~”大家又開始笑了。一個車夫、一個侍武境的武學雛兒,一個天下人都無法領悟出化臻的劍法,他居然敢說自己領悟了?
這何其可笑?
阿九冷笑譏諷道:“你是想說等你筑基了以后就能使出化臻吧?哼,你這個不叫解決辦法,叫做空談!”
眾人聽阿九一言,不住點頭。這金不喚真是好狡猾,說能使用化臻,就是開了個空頭銀票,白扯。完全就是糊弄大家。因為一個侍武,怎么可能使得出化臻來?
素棋沒有笑,只是微楞了一下,似乎只有他至始至終都保持平靜一般。還問道:“您剛剛不是說蘭亭劍法不能領悟出嗎?為什么現在又說自己領悟出了?”
金不喚咽了咽口水,用余光瞄了眼左修。卻發現左修居然又在和小翠咬耳朵,兩人有說有笑,完全不在意他的窘境,看樣子也是絲毫不關心他的成敗。
他是氣不打一處來。但現在騎虎難下,只好鼓足勇氣道:“因為我改進了!”
“改進?你是指把第二式變為第一式?”素棋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我演示一下就行了!”
“嗯?”這會,素棋也被震住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又問道:“你是說...你能現場展示出蘭亭劍法的化臻大招?”顯然,就是處變不驚的素棋也沒有料到,金不喚居然敢這么說。
金不喚有些不確定的答道:“或許...是吧?”
“或許?”
金不喚也是聽左修的指點,他過去又從未演練過。哪里有那般底氣,索性破罐破摔,“試試就知道了!”
聽聞金不喚居然敢現場使出蘭亭劍法的化臻來,大家都來精神,不過從眾人的眼中都能看出,大家并不相信金不喚真能用出化臻來,無非最后也就是鬧一出嘩眾取寵,博大家一笑。
說不定生了同情之意,蒙混過關罷了。
這會,金不喚還未出言借劍。李一峰就主動將木劍又遞給他,并且簡單的說道:“如果你能,這劍送你!”
這幾個簡簡單單字拼湊成的話,在金不喚耳中,猶如炸雷!
他的偶像盲劍客可是出了名的不喜說話,怎么今天會突然出言鼓勵自己了?還承諾把這柄寶劍送給他???
是料定他無法用出化臻,還是單純的鼓勵呢?金不喚的心思胡亂揣測起來。他再次不確定地瞄向左修。此時的左修正端著青花瓷的大腕,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豆花...連看都沒有看自己。
他心跌入了谷底,悔恨不已,暗罵自己上當了!!
怎么就從聽了左修的話呢?他不過也是個侍武境界的武學初學者而已。比起見識,比起天賦,他就是拍馬也趕不上自己。要知道,他原本可是練氣巔峰,只是中了他的毒,才被降到了侍武境界。
“如今劍也有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開開眼了?”阿九見金不喚又在發呆,再度冷笑催促道。他是非常樂意看別人笑話的。
金不喚深吸一口氣,抬起劍來,預備施展。
“等等!”端著豆花的左修,突然叫道。
眾人不解的望向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久不言語的左修搓了搓手,人畜無害地笑道:“有沒有人下注的?我坐莊,一賠百,就賭我這位胖嘟嘟的傻車夫,能不能用出蘭亭劍的化臻?!?
金不喚一頭黑線...胖嘟嘟?我也就是微胖好不好?傻車夫?我可不是傻嗎?居然相信了你的話...
阿九哈哈大笑,非常果決地拿出一千兩黃金的銀票來,響應道:“我來!我賭他用不出來!”
一倍百的賠率是大了些,不過只要身上有些富裕的,也愿意拿出來賭一賭。畢竟是穩贏的賭局。
阿九壓了一千兩黃金,如果金不喚真的用不出來。那么,左修就要賠十兩黃金,也相當于千兩白銀了,這也不算是小數目了。說著,又有一些人壓了注,都不約而同的選擇壓金不喚用不出化臻。
在一旁的金不喚看著堆積成小山的真金白銀與厚厚的銀票,頓時感到壓力更大了...他深知,他們三人兜里空得猶如剛洗完的飯碗,沒有一丁點的油水。
如果,按照左修的方法真的用不出來化臻,恐怕就不是晉級失敗那么簡單了。欠這些人的賭債,就會讓他們死得很難看。
羅布見左修開設賭局,直接投去鄙夷的目光。而素棋又是笑了笑,雖然賭博不雅,但這屬于個人行為,雙方都是你情我愿。作為主人家,他們也不好干涉。
他見大家該下注的也都下了,便道:“可以開始了。”
金不喚穩了穩心神,腦中再現了左修初時耳語之詞。現在別無他法,只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金不喚閉上眼睛,將木劍輕輕挑起,動作緩慢而有條不紊,就好像在拿起一根針、一片葉。突然,他又重重落下,速度快如疾風,就好像是實在拿不動大石頭,只好猛然將它扔下去。
一挑一落,如此簡單的兩個動作,大家竟然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留下的人都不是弱者,更有眼力見識。
羅布坐不住了,他忘我的站了起來,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