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西葉為難,冰魔國女皇站起身來,厲聲聲明道:“此女已非我冰魔國子民,她的話語與冰魔國無干。”
眾國君聞聽此言,冷笑不語。
西葉聞言問封無盡:“說好的,魔教之事與我無干,你為何要對我發難?”
封無盡笑道:“軍師,你還太年輕,滅世狂魔對凡人許下的諾言怎能當真?”
西葉嘆道:“你……”
封無盡接話道:“你們這些凡人弱點太明顯,你的夫君已決定全力和我作對,他基本上等于遺棄了你。”
西葉笑道:“我不過是上千靈魂葉劍中的一片孤葉,何足掛齒。”
封無盡笑道:“不……不……不……你現在屬于我,既然你已不屬于冰魔國,你這雙危險而又動人的眼睛我就收下了。”
西葉吃驚不小,也徹底驚醒了,倒戈家不過是滅世狂魔欺騙他和封閝的幌子,滅世狂魔到現在仍舊認定是他在牽著倒戈家的思想。
西葉看了看四周,她必須離開這里,可眼下滅世狂魔就站在她身邊,怎會給她任何機會脫身?
“滅世狂魔,你不是倒戈家的對手,更不是我夫封閝的對手。”西葉特地加大了“我夫封閝”四個字的音量。
封無盡聞言大笑不止,突然,眼中閃出一道寒光,手中的玄子匕首已經斬出,橫劈向西葉的雙眼。
這一下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西葉沒有一絲修為,縱然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身體也難跟的上封無盡的手速。
西葉只覺眼前一黑,發出咔嚓一聲,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滅世大魔,十四年前,你當著我的面親手凌遲了我的女兒。十四年后,我絕不允許你再來傷害我的外孫媳婦。”
西葉循聲睜開眼睛,眼前多了一個身著獸骨鎧甲且佝僂的背影,正是這個人用手攔住了滅世狂魔的玄子匕首,玄子匕首那血紅的劍刃上在滴血。
封無盡的劍被人阻擋,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嘴里道:“欞煙,你會如此行事,我并不奇怪。你可以阻止我,卻不能阻止整個魔族!現在,還有人質疑我的決定嗎?”
諸魔無不嘆服,哪里還敢再質疑西葉的智慧。
欞煙轉過身,一雙老臉與常人無異,眼下有兩條深深凹陷的淚槽,一雙老眼滿懷關切地凝視著西葉,雙手竟在瑟瑟發抖。
西葉與這雙老眼一對視,頓覺鼻子酸楚,從欞煙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太多令人心酸的故事。
欞煙的手在滴血,臉上竟漏出一絲笑容:“閨女,不用你提醒,本王也知道你就是我的外孫媳婦,你身上充滿了她的氣味。”
西葉道:“外公,封閝不會讓你失望的。”
欞煙微微一笑,說道:“但愿不會。”欞煙說完,身形已回到了焚天國王座之上。
封無盡看了看手中的玄子匕首,傳令道:“今夜子時三刻,讓修行界變成地獄。而你,我的軍師,你必須留在這座島上,明日,隨我一起進攻京畿皇宮。”
眾國君紛紛起身,很快整個海島上只剩下了冰魔國女皇一人,女皇見眾人離去,開口道:“滅世,你必須給我和我的國民一個交代。”
封無盡聞言道:“當時,我為了能借體還魂,不得不答應倒戈家大人的提議。重振魔教聲威,便是我對你的交代。”
女皇聞言大怒:“住口。我只聽命于大夢鏡黎王星吟氏的號令。作為西域國度,我冰魔國已事事周全魔教一族,而你為了重燃戰火,不惜傷我族人,倒戈家自己尚且不敢如此行事,而你一開始還幻想嫁禍于人,你枉為魔教真主。”
封無盡大笑道:“女皇明見,我體內一直殘存著封無盡的意識,而封無盡一直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徒。即便是此時,我還不得不已精神力壓制住封無盡那潮水一般的意識,試問,當時,究竟是誰將你兩千子民獻給倒戈家大人?”
女皇聞言語塞,滅世狂魔所講的也是事實,這一切根本逃不過她的法眼,滅世狂魔體內的的確確有一股強大的意識像洪水一般不時沖撞著攔河堤壩。
如果這一切是封無盡所做,即便是冰魔國也只能自吞苦果,畢竟封無盡魂魄已失。
“滅世,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現在,我要告訴你,你身邊這個女子仍舊是我的女兒,你敢再對她使惡,休怪我不講道理。”
封無盡道:“遵命,我的女皇。”
西葉聽著這些話語傻傻地站在一旁,適才滅世狂魔那一劍依然讓她心有余悸。
到了西域,西葉漸漸發現封無盡比他想象中似乎更加復雜的多。
封無盡道:“你已經將我的最終計劃看穿了,如今的魔教在華夏是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我們隨時隨地愿意和修行界講和,只是倒戈家給了我們更多的好處和權力。這里便是傳說中的神魔海島,而遠古魔神永遠也只是一個傳說。”
西葉笑道:“你適才想要弄瞎我是為了向那些人證明我的智慧?”
封無盡笑道:“當然,那種場合,會救你的只有欞煙一人而已,而你早早地表明了身份。隨著世上傻瓜越來越少,我發現,人還是憨厚老實一些比較好,免得被人始亂終棄。”
西葉并不贊成:“倒戈家是個陰屬實體,他的智慧一直都介乎在真實和虛假之間,令人防不勝防。”
封無盡嘆道:“倒戈家是個人才,我魔教若能有他全力輔佐,十四年前也不會落敗。這一次,我滅世狂魔一心要為魔教族人謀求一個共生的權力,這一點絕不違背世間正道,正因如此,冰魔國的女皇才參與了這次會談。”
西葉點了點頭:“西域魔國,曾一度令世人聞風喪膽,甚至讓修行界之人陷入絕望,可偏偏還是失敗了。”
封無盡拍了拍身體,嘆息道:“我最終就是敗在這個人的天災葉沐上。你可想知道我兒晴天與封無盡的往事?”
西葉道:“你為何要給我講這些?”
封無盡道:“我一雙眼睛閱人無數,世上很少有像你和封閝這樣的人,站在你們身邊,讓人感覺無比輕松愜意,你們身上沒有恩怨、利益這種糾葛。你的皇母不是這樣的人,封閝的父親也不是這樣的人,我更不是。我的兒子晴天曾經和你們一樣,是我最驕傲的人,我不想讓他就這樣默默地在人家消亡。”
西葉對封無盡因一語不快就殺死晴天之事也有些將信將疑,難得滅世狂魔肯向人坦誠心扉,她有何理由不留心靜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