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一個不起眼的古墓外,兩個幽影正對坐在一塊破舊的石頭祭壇之上,正是象輪二魔老,二魔老正在透過他們安插在地獄幽冥界的思蟲眼線觀察希格氏方面的動機。
在得知希格氏指望封閝來消滅他們二人時,二人對視一笑,在得知紅蓮花即將前往凡間企圖幫助夜奪回噬夜極時,幸象淡淡地問幸輪:“要不要阻止她得逞?”
幸輪搖了搖頭:“非但不阻止,還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夜已失去了利用價值。”
幸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一想起無憾果木夭折,我便按捺不住想要將所有與封家人有關的人誅殺干凈。幸輪,你認為放逐地那些渣滓的死會不會讓封無盡的兒子哭斷肝腸?”
幸輪搖了搖頭:“還不夠,墮塵露告訴我,他最在意的女子乃是一個名為西葉的夢境女子。真是可笑,居然會有人喜歡上一片虛無縹緲的云霧。”
幸象忍不住笑道:“天國的太子不也是執迷不悟?由于冰魔國的關系,夢境已接近真實存在,告訴我這個西葉的身世。”
幸輪道:“我只能通過封無盡兒子得知,這是一個流落在京畿皇城乞討了接近十年的冰魔國公主。”
幸象大笑道:“絕不可能!夢境之人身上都有一種靈氣,這種靈氣源自夢境中的生命之樹,透過夢境靈氣找回任何一個人對冰魔國女王來說都是輕而易舉。自視甚高的星吟氏怎會任由自己的族人淪為乞徒?”
幸輪道:“這個人我們不妨最后殺死。”
幸象道:“我建議她作為下一個。”
幸輪將封閝已將西葉送反冰魔國之事說了,幸象只好作罷。
幸輪道:“下一個目標應該是一個叫微子伯的人,以及他的女兒。”
幸象欣喜若狂了片刻,而后又失去了興致:“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我對殺死凡人絲毫不感興趣,他們實在是太弱小了。”
幸輪尋思片刻后說道:“不如我們殺死華夏所有的凡人,只留下封無盡的兒子,讓他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
幸象道:“大可不必!凡人皆為神造,我們沒必要去招惹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貨色。”
幸輪緩緩起身:“我和微子伯有個約會,我得前去赴會。”話音一落,幸輪的身體化作黑色原子消散。
且說封閝以幽冥自然風挪移步法離開放逐地,來在梧桐林內,他寄希望于魂眼能倒流放逐地的時間。
當封閝來到桐林中央時,倒戈家早早地飄蕩在石桌中心。
“你從放逐地回來了。”倒戈家淡淡道。
“你早知道放逐地的情況,對嗎?”封閝質問道。
“當然。”
“是誰告知他們我家在放逐地?”封閝咆哮。
“是你自己,體內的墮塵露。你身上有幾根體毛二魔老都了如指掌,當然也包括來見我。”
“我是來求魂眼幫忙的!”
“很遺憾,魂眼幫不了你,從你身上散發出的炙熱氣息判斷,放逐地必然是一片火海,象輪二魔老所放的火,看似和尋常火焰無異,其實那是一種名為死水之火且永遠不會熄滅的鬼焰,任何物體沾身既滅。時光倒流的結果無非是讓他們再死一次。如果你愿意,我想魂眼會非常樂意效勞。”
“這……”
“不必為逝者悲傷,好好想想要如何保護那些你在意的活著的人的安全才是當務之急。”
“你是說……”
“難道不是嗎?象輪二魔老可不是我倒戈家,你的倒戈家大人從一開始根本沒有全力對付你,要不然,你早已不存在了。之所以針對你有過一些不起眼的計謀,那不過是為了遵從夜大人的意愿。”
“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誰?西葉?”
“夜大人不敢輕動夢境女子是因為地獄和夢境沒有來往也沒有恩怨,他作為曾經的冥王不會為地獄增加敵人。二魔老則不同,他們來自云中天國,自詡墮落天宮的國度,區區冰魔國根本不會放在眼里。夢境女子在凡人眼中是有鼻子有眼的活人,然而在二魔老眼中不過是一團云霧。云霧才是她真正的樣子,二魔老只會笑你愚蠢,深陷幻影不能自拔。因此,二魔老絕不會幫你解脫幻境,西葉目前比較安全。你最好想想在修行界誰最疼你。”
“只是云霧嗎?那我寧愿永遠沉醉在幻境中。修行界對我最好的自然是微伯父…”話音未落,封閝已無影無蹤。
看著封閝離開,倒戈家嘆道:“哎!這就到了最終的決戰時刻了嗎?看來我,倒戈家的雄才大略到此為止了。可憐我倒戈家生不逢時啊!”
三更半夜,微子伯府上,微子伯正端坐在湖心亭中獨自飲酒。
傍晚時,封無盡特地來找過他,二人共進晚餐后封無盡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故友重逢讓微子伯興奮的睡不著覺,這不正一個人把酒邀月。
月亮在微子伯眼中永遠都像他的小女兒一般嫵媚,此時嫵媚的月色卻讓微子伯不得不為之煩惱。
修行界中越來越多的人脫離呼延海嘯和教書雨來投靠他微子伯,微子伯保持著觀望的態度,他在等教書雨和呼延海嘯分出勝負,到那時再出手。
任何人都能看出來呼延海嘯必然能戰勝身負重傷的教書雨,任何人也都知道曾經的朝野三大至尊一直在暗中協助微子伯,這也是修行之人轉投他微子伯的原因所在。
以微子伯的修為,至少可以開宗立派,然而他卻只是經營著一家酒樓,這是因為微子伯受封無盡的影響更喜歡寄情山水,平靜悠閑的人生。人往往得不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越是珍視,失去的越快。封無盡因為修為過高,無論他在哪里都會有人來找他一決高下,脾氣暴躁的封無盡最煩被人擾亂寧靜,來比試的幾乎都沒能再回去,誰又沒有親人,因此封無盡的仇人越來越多。
微子伯呢,兒時家貧,一心想要做個有錢人,所以就拜了一個在街邊擺地攤賣祖傳膏藥的老人為師,誰知這老頭子是個修為高深的方術師,見微子伯是個學方術的苗子,就將畢生所學連同一些擺地攤的秘訣全部傳給了微子伯。
學成出師,微子伯離開家鄉直奔京畿,起初他擺地攤賣膏藥,然而微子伯是個忠厚老實之人,哪里做的了這種靠坑蒙拐騙的行當,很快就放棄了,并轉行行俠仗義,靠幫助那些修為淺薄又有錢的倒霉蛋掙錢,經過十幾年打拼,他有了自己第一家店鋪,一家名為“行俠仗義閣”的店鋪。當時,微子伯在京畿已小有名氣,店鋪開張時,自然是高朋滿座。
微子伯開這樣一家店鋪旨在廣交正義良友,共同匡扶正義,然而卻生不逢時,他遇上了上一次界王之亂,修行界各界為了爭奪界王之位殺紅了眼,仇人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還用他微子伯去行俠仗義?
開張一個月,竟沒有一個顧客,微子伯自然也成了京畿修行之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就在微子伯準備關張大吉時,他迎來了一個紅衣劍客,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天夏季的正午,太陽像往常般猛烈,微子伯光著膀子,一個人坐在門邊搖著芭蕉扇,正煩躁間,一陣涼風襲來,微子伯一驚,忙座將起來。
來者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劍客,身著紅衣,背后背著一把雕琢的非常精致的桃木劍,袒露著結實的胸懷,脖子上掛著一片青黃相間的竹葉。
微子伯抬頭看了看這人的臉面,此人面色紅潤,右眼比左眼大了一些,臥蠶眉,高高的鼻梁下的鼻孔像煙囪一般向外冒著一股讓微子伯不太滿意的煙氣,嘴里咬著一桿兩尺來長的大煙槍,這人的牙齒微黃,一縷青煙自嘴角向上飄飛。
見自己比這廝大幾歲,微子伯道:“這位兄弟,可是要來求助?”
紅衣男子用冷淡的眼光看了看微子伯:“我不是兄弟,也不需要幫助,我只是好奇,想進來看看。”
微子伯見對方只是來看看,興致沒了一半,但也不得不為對方介紹道:“本店在修行界僅此一家,行俠仗義,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包您滿意。”
紅衣男子冷笑道:“行俠仗義還收錢?義字何在?何為仗義?”
微子伯反問道:“為何行俠仗義不能收錢?我微子伯最反感那些假仁假義之徒,我就是要收錢,不但要收,還要多收。”
本以為紅衣男子會生氣,不料紅衣男子竟滿意地咧嘴笑道:“我也是這般認為,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人會同情那些付出最少的弱者。”
微子伯一聽,歡喜道:“難得有人與我見同,來……來……我請你喝上三百杯。”微子伯說干就干,很快從后堂搬了兩壇酒出來,扔了一壇給紅衣男子。
紅衣男子接過酒壇子,看著眼前這個書生打扮卻生的非常豪放粗獷的漢子:“沒有人愿意和我喝酒,你送我一壇酒,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是誰!”
微子伯大笑道:“我管你是誰,老子就是想和你喝上三百杯。”說完,又多嘴問了一句:“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紅衣男子打開酒壇子,能灌了一口道:“在下封無盡。”說完,又灌了一口酒。
微子伯對京畿修行界還算熟悉,封無盡這個名字讓他感覺非常陌生,而且看封無盡的打扮應該是個劍客。
“抱歉,我是第一次聽說您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