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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動

  • 斷刃殘書
  • 咬人書
  • 4221字
  • 2019-04-12 09:00:00

看著身前遞過石劍的高馬尾少女,羅崇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知道對方有多寶貝這柄劍,在一次切磋論道中得知這是藺無心的師傅生前親自為她挑的入門禮。

她居然舍得將這把劍暫借于自己?

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鄭重的接過這把明顯不凡的石劍。

好重!

這把看似平平無奇的石劍比他想象中的要沉很多,以他遠超正常成年男子的臂力也很難流暢使用,令人難以想象憑藺無心這種矮瘦的單薄身軀是如何能揮動如此之沉的武器。

怪異的看了看手中的石劍,又看了看一旁梳著高馬尾的矮個子少女,羅崇陽心想難怪你會這么矮,怕不是一直帶著這把劍長時間承受著這種重壓才長不高。

就地盤膝而坐橫劍附于膝上,他沒有急著感知石劍上的劍意,而是率先用異能掃過劍的內部結構。

從第一天與藺無心對劍時他就開始好奇這把劍的結構和組成了。

從外表怎么看也就是根普通的石條,這塊頑石內部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讓其堅逾金石?

隨著異能探入石劍,他不禁有些訝異。

這是什么情況?

石劍里的分子極密的擠壓在一起,間距極小幾乎沒留任何縫隙,將石劍牢牢的粘成一個致密而堅實的整體。問題在于……這種結構是如何能在常態環境里維持穩定的?

睜開雙眼疑惑的看著藺無心,羅崇陽問道:“這把劍到底什么來頭?”

藺無心說道:“這是我師傅早年用一本古籍原典與一位巫師換來的一塊山心石,由秘械勢力最好的工匠借著巖漿地火千錘百煉才勉強變成現在的樣子。由于實在是太過堅硬,連打磨成鋒都無法進行,勉強做出劍的形狀已經是極限了?!?

羅崇陽輕撫著石劍上的紋路說道:“確實是把好劍,有名字嗎?”

藺無心說道:“師傅說既然是為我而煉的劍,名字就由我自己想。我叫它不動,不動如山的‘不動’?!?

羅崇陽說道:“橫身于前,不動如山!好名字,也配得上你的劍道?!?

藺無心看了他一眼,心想確實是這個意思,但不只是這個意思,不過剩下的現在你也沒必要知道。

再次握住不動劍,他一邊運起勁向著空氣中揮舞幾下熟悉著手感,一邊以自己的劍勢蓋上這柄沉重的無鋒石劍。

片刻后,示意藺無心躲遠一點,他掄起不動劍斬向院子里那棵僅剩枝干的梧桐樹。

噗嗤一聲,如在同抗拒般,不動劍從羅崇陽手中滑出,斜斜地插進剛換了一個月的地磚中。

無奈嘆了口氣,羅崇陽說道:“看來還是不行啊?!?

默不作聲的起身撿起不動劍收回身后的長匣中,藺無心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羅崇陽的劍道走的是縱劍萬里那種凌厲且直接的路子,與她和不動劍這種橫身于前沉穩而厚重的劍道正好相反。劍與劍修的氣質不符,又怎么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

她只是懷著僥幸心理試試而已,就算沒成也沒什么損失。

心里盤算著利刃勢力的藏劍,藺無心默默推演著。

諸位劍圣的佩劍肯定不行,那些都已認主,大多也氣質不符,就像她和不動劍一樣。

劍冢里那些前代師長們的遺劍也許可行,但大多都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解,再加上被他們搜刮了無數次,哪里還會剩得什么好東西。

秘械勢力下一次的進貢是五年后,而且就上一次進貢的那把劍表現來看……等莫名回來以后得把他和秘械勢力那幫廢物一起打一頓。

說道莫名,難不成自己也要像那個白癡一樣跑去拉下臉求征伐圣女入閣觀劍?

得了吧,劍閣那鬼地方好東西是不少,但從沒見除了征伐圣女以外有人活著回來過,自然不做他想。

難吶!

總不能憑空捏一把微風騙他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萬物一劍,只不過你境界太低看不明白。

要是師姐還在就好了,直接讓她從其他地方搶一把差不多的回來解決問題,反正除了征伐圣女沒人打得過她。

想著這些,藺無心搖了搖頭,舉起不動劍面對羅崇陽說道:“先不管那些,再來。”

打鐵一樣的聲音再次在小院里響起。

……

百般無聊的看著講臺上飛沫四濺的老教授,葉知秋無聊的吐出早已吃完的棒棒糖糖柄,從懷里偷偷拿出手機刷著Twitter。

老教授發表的這篇關于腎臟代謝的論文她沒什么興趣,因為這種技術在十五歲那年就被她玩膩了,只不過懶得費那勁寫論文開發布會滿世界跑。

正刷著Twitter,她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驚的差點沒叫出聲。

那天在一條無名小巷里,她尾隨試圖對羅崇陽出手的「嗜血瘋爪」米蘭達被對方發現,一言不合便要刀爪相向,然后有人來到場間制止了她們兩人。

手機里,當時攔住米蘭達的紅衣女子此刻身著一身白色的低胸無袖禮服,擺出標準的商業微笑挽著克里斯蒂安·貝爾的胳膊看向鏡頭。

葉知秋發誓自己別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活的這么囂張的吸血鬼。

你居然還敢當電影演員?

還敢出席這種世界范圍內放送的電影宣傳活動?

這簡直就和將泌尿器官在大庭廣眾之下裸露一樣荒謬。

這位大姐您真的有身為一只吸血鬼的自覺嗎?

想也未想,顧不上講臺上臉色難看的老教授,葉知秋起身直接離開了論文發布會的現場。

幾分鐘后。

坐在圣彼得堡國立大學的草坪上,李玉淼將手機抵還給葉知秋,說道:“所以呢?”

葉知秋說道:“所以什么所以?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出手?眼看著這幫人把手伸向「因」和「果」卻任由他們肆意妄為影響這個世界?”

李玉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追求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的權力,她想怎么活我無權干涉。至于影響……就算沒有他們也會有其他人,你指望我將那兩個少年一輩子鎖在暗無天日的冰冷牢房里?”

擺擺手,葉知秋說道:“這方面我說不過你,永遠是你有理。但是這種事情能不能提前透個底?別到時候每次我都毫不知情?!?

李玉淼說道:“可以說,但沒必要。反正又沒讓你和她產生交集,何必多此一舉?”

葉知秋說道:“行吧,我也懶得管這些破事。說正經的,拖了這么久,那孩子已經摸到了那道門檻,你準備什么時候給他劍?我這邊快拖不住了,他們隨時有可能派更高層級的神諭勢力圣徒過來,我不可能每次都把痕跡完全抹干凈?!?

李玉淼望向東方遠處,說道:“快了,就快了。等「因」動了,「果」自然就熟了。”

葉知秋繼續問道:“「千覡之宴」的事怎么辦?到現在為止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幫人還開不開了?”

李玉淼說道:“都在等,我們在等,他們也在等,大家都在等?!?

葉知秋不解道:“等什么?”

李玉淼說道:“等那個少年醒來,真正的醒來,然后做出選擇,重新握住那把劍?!?

葉知秋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說誰,站起身來拍了拍白大褂上沾到的草屑準備離開,最后問道:“你在看哪?”

李玉淼說道:“東京!”

話畢,他消失在草地上,不知去了哪里。

……

喀山大教堂深處那座小院里,打鐵般的對劍聲逐漸慢了下來,很多時候往往一天都沒響過幾次。

藺無心和羅崇陽仍然帶在院子里,只不過沒有對劍,而是在論道。

論劍道。

論功守道。

互相之間你來我往,時不時起身舉劍將自己所說化為劍光展示給對方便于理解,就這么一直爭執著。

夕陽漸沉,兩人仍然沒討論出什么結果,卻都有些口干。

起身去前廳討了兩碗水飲下,羅崇陽與藺無心并肩走出喀山大教堂,沿著涅夫斯基大街繼續向前走去。

天色漸暗,街邊的路燈接連亮起,各色的霓虹燈將圣彼得堡的夜晚映的煞是好看。

他們沒有停,就這樣一直向前走去。

漸漸的,夜色逐漸深了,霓虹燈逐漸熄滅,連周遭都人家也逐漸稀少起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遠離市中心,來到了市郊。

兩人沒有停腳的意思,也不準備就此打道回府,繼續向前走著。

羅崇陽很奇怪,不知為什么,今天那枚戒指發了瘋般的把自己往這個方向拽,任憑自己在心里如何發問對方也沒有絲毫回應。

最關鍵的是,為什么藺無心到現在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直陪著自己?

藺無心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今天的她和他都很奇怪。

他看著有些沒落,也有些欣喜,只是看著少年臉上的表情藺無心就知道那是她永遠無法觸及也無法明白的世界。

她覺得他好像要離開了。

而她有些舍不得他,所以一直跟到現在有些乏了也沒有離去。

自己這究竟是怎么了?

藺無心心想到。

以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利刃勢力逆刃修道騎士團第十七劍圣,除了師傅和幾位名義上的師兄師姐外沒有人敢正眼看她。

畢竟不是真的同門,其他的劍圣與她并不如何熟絡,而是單純的當個可愛的鄰家小姑娘。因為獲得功名進階入團晚而位列第十七,是最小的女性成員,什么都慣著她寵著她。

這反而讓她感到有些隔閡。

羅崇陽完全沒有這些想法,事實上他還是她名義上的師弟,無論是對劍還是論道都沒有絲毫謙讓避退之意,就像他的劍道一般直來直去,毫不做作。

這種感覺讓她很舒服,無論是劍道還是人。

天上飄來一片云,露出一絲縫隙,一束光映射而出將她和羅崇陽罩在其中。

光就像太陽,其間混雜著些許其他的東西,有種讓她很熟悉的味道。

這抹太陽僅僅閃耀了瞬間便就此隱沒,不知道那片云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藺無心轉頭看向身邊,發現羅崇陽似乎若有所感,舉手向天,仿佛要融入進那片詭異的云里。

下意識的,她轉身抱住了少年。

她不想讓他就這么走。

最終,少年沒有就此離去,那片云也什么都沒做。

云中掉下來兩道線,一黑一白,不偏不倚落在少年身前的地上,仔細一看是一黑一白兩把長劍,就像漂泊多年終于回家的孩子般興奮的微微顫動著。

雖然什么也沒看到,但是藺無心知道有什么這兩把劍之外的東西通過他頸間那枚戒指進入了他體內,就此隱沒不見?,F在的他不再是自己曾經熟悉的那個他了。

自然而然的握住兩柄劍,羅崇陽就此破境。

兩道劍意沖天而起,驚起無數飛鳥,也將藺無心震開后彈置一邊,像是要幫助少年斬斷一切束縛般將他的衣物斬成無數碎布。

那枚系在少年戒指不?;蝿又靖街渖媳椴剂押鄣牧婷巯瀼氐装唏g碎裂,看著很是囂張,好像在挑釁說你們倆來打我啊。

羅崇陽左后頸上的紋身感到那兩股氣息,如老僧開悟釋然般彌散開來,沒入皮膚深處,就此不見。

而那張入場券最慘,連同他的衣服般被兩道劍意斬了個稀爛。

不遠處正施展大神通連接那片云的李玉淼暗道一聲不好,此時卻已無暇他顧。苦笑一聲,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留在那張入場券上的神念就此消弭。心想你們兩個家伙既然死了以后也這么護崽,那為什么偏偏只斬我呢?要知道這三方里目前幫這個臭小子最多的就是我啊。

隨著那張入場券被劍意斬成齏粉,李玉淼留下的手段化為無形,藺無心腦海里的一切碎片重新排列整合成一個整體。

貝加爾湖畔的人狼族,帶著人狼族小姑娘,那道與自己相似也相反的劍道……

原來就是你啊。

自己差點就和師姐當年一樣對錯誤的人產生錯誤的感情從而鑄成大錯。

那兩把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只不過哪一把是師姐的劍呢?

為什么……會是你呢?

不知是剛才沖天而起的那兩道劍意還是別的原因,藺無心身后的長匣掉在地上,不動劍隨之滑落出來。

不動……不動……

不動劍的“不動”不是不動如山的“不動”,而是提醒自己不能動心的“不動”。

藺無心是沒有心的人,怎么能動心?

心動了,劍也就動了。

那就是敗了。

敗了又怎么樣?心已經死了,勝敗還重要嗎?

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看著身前手持黑白雙劍仿若下凡神明的羅崇陽,兩行淚流了下來。

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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