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涅夫斯基大街十分混亂,到處都是擁堵不堪的車輛,信號燈也一直泛著紅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事。
出租車司機托卡列夫罵了一聲這惱人的混亂,舉起手邊的酒瓶想灌口伏特加解解乏。
然而他至始至終沒喝到這口酒。
車頂上響起一聲踩踏的悶響,不待他反應過來開罵,一道劍光便掀開了他這輛出租車的車頂。
兩道身影以他難以想象的速度掠過車身上這扇剛剛被打開的“天窗”,向遠處追去。
等感到大腿上傳來的涼意,可憐的托卡列夫才意識到自己的酒撒到了褲子上,看向自己手中那個只剩壺嘴的酒瓶……
這是怎么了?
同樣的事情不停的發(fā)生在涅夫斯基大街上,有的時候是行人的報紙被帶飛,有時又是街頭歌手的錢箱被踢翻。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場追逐戰(zhàn)。
一個人在跑,兩個人在追。
如果此刻有有心人去收集一下這場騷亂的信息變會發(fā)現(xiàn)最初的一場騷亂發(fā)生在位于涅夫斯基大街的喀山大教堂附近。
險之又險的避過剛才那一劍,羅崇陽哪敢停留,幾個瞬間便出現(xiàn)在遠處。
那兩人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道利爪將他腳踏的路燈切成數(shù)段廢鐵,若不是他及時躍起跳開只怕便會就此被這一擊削成重傷。
沒有猶豫,他繼續(xù)沿著涅夫斯基大街向遠處逃去,一身本事發(fā)揮到極致,各種手段齊出,不時翻滾跳躍著試圖甩掉緊隨身后帶著殺意的兩人。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誰他媽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早上被一聲尖叫驚醒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米夏和藺無心也是一樣一絲不掛,一左一右窩在他懷里。
傳單上混合著血與一些黏黏糊糊半透明的東西。
這種情況他能怎么辦?
說自己什么也沒干有人會信嗎?
想也沒想,用最快的速度蹬上褲子,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在米夏和藺無心反應過來之前毫不猶豫的奪窗而出。
他還不想死,解釋什么的可以以后等兩人冷靜下來再說,自己的命可是只有一條。
即使他的反應如此之快,可這在又羞又惱的米夏和藺無心面前沒什么意義。
即使在極端的時間狂奔了五六公里左右,他仍然沒能甩掉身后的兩人。
兩個小姑娘招招往死里下手,本就理虧的他再加上情急之下兩手空空如也根本無法還手。事實上若不是昨日觀戰(zhàn)有所體悟劍道又有增進,他怕是早就死了。
他媽的,究竟是哪個王八蛋這么陷害老子?
掏出口袋里那張入場券攥在手里,分出一部分心神感受著左后頸處的紋身,同時捏碎封裝那枚戒指的六面蜜蠟,他在腦海里瘋狂的罵道。
你們哪個混蛋搞得這一出?
好玩嗎?
想讓我死給個痛快啊?
操,都說話啊。
這個時候裝啞巴了?
戒指最先動了動,惱火的敲了敲他的牙,表示關我屁事,別誣陷人清白。
紋身很無辜的逐漸蔓延開來幫他擋住一些飛濺而至的碎石與鐵片,茫然的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那張入場券仍然一動不動的被他攥在手里,仿佛就是真正的死物般沒有半點反應。
這么一看結果就很明顯了。
李玉淼我去你大爺?shù)摹N腋阌谐饐幔磕阆胪嫠览献又闭f。
入場券終于有了點反應,李玉淼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雖然不能說和我完全沒關系,但這不是我的主意。具體的你該去問葉知秋,我很冤枉的。”
縱身在路邊的門店上輕點幾步,羅崇陽跳上街邊的房頂,一邊繼續(xù)向著遠處狂奔,一邊回想起昨天葉知秋最后對他說的話。
這女人真是個惡鬼,不,比惡鬼還恐怖。
哪有這樣搞人的?
相比之下人體實驗和“特別教育”他都認了,搞這出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嗎?
想著那個惡魔般的女人,羅崇陽繼續(xù)在腦海中向李玉淼喊道:“少廢話,幫忙啊,再這樣下去我要死了。趕緊做點什么,把我從這弄走。”
哦,好的。
下一秒,他出現(xiàn)在一片淺談里。
來不及調整姿勢收起下落的力道,羅崇陽就這樣直接栽進地中海西西里島的海灘上。
確保少年濺起的海水沒有落入手中的椰子混搭繽紛果汁里,李玉淼推了推眼睛重新躺回水床上,繼續(xù)享受著西西里島溫暖的日光浴。
吐干凈嘴里混入的泥沙,又就著海水將身上洗凈,羅崇陽沒好氣的從海里走出來坐在床邊搶過那只椰子。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里面的果肉補充體力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昨天就這么看著任由她胡鬧?”
曬著溫暖的太陽,李玉淼毫不在意的說道:“反正我能像這樣隨時把你拉過來,何必多此一舉?”
嚼著飽含水分的果肉,羅崇陽說道:“所以你想讓我回去以后怎么解釋?”
摘下墨鏡,李玉淼說道:“我不是你的保姆,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又挖了一塊果肉塞進嘴里,羅崇陽說道:“那就管好你的人別給我搞事,這種事情我真的應付不來。光是那兩人小祖宗就夠我受得了,再加一個葉知秋我可受不了。”
李玉淼說道:“誰讓你自己惹她呢?”
羅崇陽放手中的椰子,說道:“你讓我去見第十七劍圣本來就是打著這個目的吧?當你插入利刃勢力的一根釘子。既然如此我憑什么還要被你的人搞?不花點代價利刃勢力會相信我?”
李玉淼說道:“首先,我確實是想讓你見見那個小姑娘,但這和利刃勢力無關,對付他們我還不需要耍這種小手段。還有,無論是你還是葉知秋,都不是我的人,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們是朋友,就像你和你的那個小丫頭一樣。”
羅崇陽說道:“你到底想干嘛?”
李玉淼說道:“你知道我不會說,何必問?”
羅崇陽繼續(xù)問道:“我換個說法,你到底是誰?哪位勢力領主之一嗎?”
李玉淼微微皺眉,說道:“重復相同的事很麻煩,我又不是復讀機。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什么勢力領主,這個稱呼體量太小配不上我,某種意義上我可以認為你剛才是在罵人。當然,我心胸寬廣并不在意朋友的失言之處,也請你注意以后不要再用這種失禮的說法。”
羅崇陽沒有理他后半句看似胡言亂語的話,問道:“我該怎么回去?”
李玉淼說道:“你怎么來就怎么回去,不過為了你的安全我會直接把你扔葉知秋門口,你自己去和她說。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嘍。”
羅崇陽說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怎么把我弄過來的?雖然不知道這是哪,但我可以確定這離圣彼得堡不近。”
李玉淼說道:“我直接告訴你,這里是意大利西西里島。至于把你弄過來的方法,告訴你你也用不出來,所以我懶得說。ciao!”
話音剛落,羅崇陽便消失在沙灘上。
海浪沖上沙灘將少年留下的腳印重新抹平,再沒留下一絲痕跡,仿佛他從來沒出現(xiàn)過。
李玉淼看著少年故意落在椰子里的一根頭發(fā),心想既然你想稍微惡心我一下,就別怪我把傳送地點設置的也惡心你一下。
所以當羅崇陽突然出現(xiàn)在圣彼得堡莫斯科酒店套房的浴室里,壓倒正在泡澡的葉知秋將頭埋在對方胸口那片柔ruan里時并不意外,只是有點后悔。
果然什么都瞞不住那個家伙。
閉上眼睛盡情享受了一番這種有些熟悉的觸感,他抬起頭,盡量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憐巴巴的抬起頭望著葉知秋說道:“知秋姐,你相信我啊,我是被那家伙扔過來的,會變成這樣完全不是我本意。”
葉知秋說道:“嗯,我知道。但是你還是看到了對吧?”
說完,一把將少年摁進澡池。
“淹死你個小色鬼。”
……
隨著一聲重擊,套房的橡木門碎成無數(shù)木條,第十七劍圣提著那把石劍走進房間。
同時,鐵爪飛揚,米夏將窗戶劃開堵住最后的出口。
眼睜睜的看著羅崇陽原地不留痕跡的消失,二人并沒有就此放棄追殺,而是互相一合計便直奔莫斯科大酒店而來。
她們想的很簡單,羅崇陽不會俄語,那就跑不遠。
在圣彼得堡,除了喀山大教堂,就只有這間莫斯科大酒店的套房里有他認識并能幫上忙的人。
她們是來找葉知秋的。
經(jīng)兩人這么一鬧,原本就遍地狼藉的套房更是混亂至極。
上身赤裸的羅崇陽被葉知秋用繩子牢牢的綁在凳子上動彈不得,嘴里塞著一條毛巾,只能發(fā)出輕微的嗚嗚聲。
葉知秋就站在他身后。
不等她說話,利爪與石劍向著被綁在凳子上的少年攻去。
葉知秋是在場的最強者,很輕易的便看出利爪已有收爪變拳的趨勢,而那把石劍用的是劍脊。
看來這是都不準備下死手啊,這臭小子魅力還真不小。
白衣飛揚,瞬間翻至羅崇陽身前。左手攥住米夏細小的手腕,右手成掌架住劍脊,隨即握住無鋒石劍。
只一個瞬間,葉知秋便輕易制住兩人,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沒下死手,但既然冷靜下來了是不是該聽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