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崇陽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心中五味陳雜。
少年問道：“還有什么想讓我幫忙做的嗎？”
卡雅笑了，隨即說道：“別死啊，撐一會就行。以后有機會，把他們都殺了。”
說完，她的身體開始發出淡淡的熒光。
羅崇陽看著小姑娘，溫柔的說道：“放心吧，我沒那么容易死。”
聽到這話，卡雅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的光芒隨著這個動作變得愈發的凝實，終于整個身體化為無數光影碎片消失在羅崇陽的懷中。
同時，她的凄厲的聲音響徹整片雪林——
“吾，鐵劍亞翰之女——卡雅，邀同族來此與教會偽善者戰一場！”
……
不遠處，貝加爾湖畔，一雙眼睛睜開，握住手中的劍，厲嘯一聲，向著聲音響起的地方呼嘯而來。
……
煙塵漸散，序列修女綾叁和第十一劍圣繆爾終于來到此間，望向場中那個呆立的少年。
繆爾望向綾叁，說道：“現在怎么辦？鐵劍亞翰父女都死了，再沒人知道‘東西’在哪。”
綾叁指向羅崇陽，答道：“那就把他殺了回去交差。”
聽到這話，少年轉身持劍，指向兩人。
“來，戰！”
……
此刻，遠處再次響起一聲異響。
一聲慘叫過后，一道冷清至極的劍鳴響起，伴隨著極為詭異的摩擦聲快速向此處靠近。
在場眾人里，只有浸淫此道的羅崇陽和繆爾能聽出來，那道詭異的摩擦聲是劍與磨刀石打磨的聲音。
一道黑影從遠處飛至，到近處才看清是一個人，一個死人。
死人叫梅德，是這次追擊卡雅父女任務帶隊的三圣徒里尚未露面的最后一人。
作為一個不善正面作戰的神諭勢力圣徒，梅德的任務便是運用自己隸屬于神諭勢力的「奇跡」預測推演目標所在的方位便于其他兩人追殺。再就是身處后方狙殺漏網之魚，先前那極為陰險的一槍便是此人所為。
為何，他現在死了？
另一道身影從雪林中緩緩走出，同時響起一道聲音：“是誰？殺了我的朋友？”
來的人是個小女孩，看起來與卡雅差不多大，一雙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四處打量著教會眾人。只是身著的衣物實在太過破爛，就像個乞丐或者奴隸。
但讓所有人第一時間注意的并不是此刻她破爛不堪的衣著，也不是她手中那柄和她身高不符的長劍，而是她頭上那對獸耳。
有人驚呼道：“人狼族？”
羅崇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自己終于找到家了。
水靈靈的黑色瞳孔掃過一圈，又仔細看了少年一眼，她向在場眾人問道：“就這么幾條雜魚敢在這里撒野，你們想死嗎？”
序列修女綾叁冷笑道：“這話放在千禧年前說說還可以，現在不行。你們要真如傳說中那般，又怎會在十余年前敗的如此之慘？”
少女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該死了！”
話畢，她變成一道光。
殘影與血縱橫交錯，混亂不堪。
待那道光重新化為人形，獸耳少女站在羅崇陽身前。
身后的持盾長槍兵十不存一，面前的綾叁衣著凌亂，卻也沒受什么傷，只有繆爾看著不那么狼狽。
少女指向綾叁，說道：“你，不行。”
接著，她轉頭看向繆爾，說道：“你很強，但殺不了我，所以還是不行。”
綾叁抬手將滑下的劉海重新掃到耳畔，說道：“是的，跟你比起來我確實不行。但是，算上這個呢？”
話畢，她手上一閃，便出現了兩把大口徑手槍，向著獸耳少女和羅崇陽射出無數鍍銀子彈。
彈盡，兩把槍不知道被她收到哪去，綾叁的雙手空無一物。下一刻，一把輕型沖鋒槍出現，槍聲繼續呼嘯起來。
真麻煩。
看著自己肚臍至右腹處的衣物被子彈擦破的口子，她心想。
這些子彈當然威脅不到她，但仍然很麻煩，至少在如此兇猛的火力壓制下讓她很難再輕易近身。
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羅崇陽，看著少年左臂上的彈孔，她腹誹道：“真沒用。”
……
沖鋒槍的子彈終于射盡，綾叁手里再次空無一物，隨即又出現一門毒刺式反坦克導彈。
扣動扳機，導彈呼嘯而去，然后炸裂開來。
伴隨著爆炸聲，綾叁的表情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因為這聲爆炸響起的太早。
硝煙散盡，獸耳小姑娘和羅崇陽身前分別站著數道人影。
很自然的，繆爾轉身來到綾叁身后，與她背對背站好，提防著可能從任何位置襲來的攻擊。
因為之前卡雅臨死前的悲鳴，此刻整片雪原里隱匿的孤魂野鬼們紛紛來到此間。
他們被教會逼得多年不見天日，藏在這寒冷徹骨的雪林深處，此刻又怎能放過好不容易抓到的落單圣徒？
“殺了他們！”
這是獸耳小姑娘毫無感情的聲音，不知道是命令還是吶喊。
“請殺了他們！”
這是羅崇陽的聲音，他還記得卡雅臨死前的懇求。
“殺了他們！”
這是場間所有人此起彼伏的聲音，無論是站在兩人身前的，還是那些隱匿在雪林中的。
走出人群，獸耳小姑娘來到最前方，看著繆爾和綾叁，說道：“我說過，你們今天，該死了。”
背靠著背，綾叁小聲向繆爾問道：“你打得過嗎？”
繆爾自嘲一笑，說道：“打不過，但我可以試試，畢竟我是‘劍圣’啊。”
綾叁接著說道：“少廢話，不想死就抱緊我。”
話畢，她講右手舉向天空，放出了庫存中唯一的那枚短程彈道導彈。
瞬間，兩人被導彈帶上了高空。一把松開導彈，綾叁再次張開右手，放出了一只熱氣球。
此時，兩人已經身處三百余米的高空中。
「序列修女·綾叁」所擁有的「奇跡」便是制造一個儲量有限的“空間”，而她本人能隨時隨地的將物品收入或放出。這期間被收入空間的物品并不會經歷時間的流逝，例如放入加熱至赤紅的烙鐵，拿出來時依然是放進去前的狀態，并不會隨著時間而冷卻，但因此也只允許沒有生命力的“無機物”進入。
剛才那一瞬間，綾叁放出了自己之前“儲存”好的一枚短程彈道導彈，借著導彈發射的推力將自己和繆爾帶上了高空，又隨即放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熱氣球，逃離了雪林中無數孤魂野鬼的包圍圈。
此時，劫后余生的她無比慶幸當初自己有先見之明“儲存”了這些應急用的手段，否則今天陷入死局的他們怕是真的要折在這片無名雪林里。
將手中從熱氣球上牽引而下的繩子在手上纏了幾圈，她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
“喂，你摸哪呢？放手，你個流氓。”
綾叁的聲音響徹這片高空。
繆爾慵懶的聲音從她身下傳來：“是你讓我抱緊你的啊。”
緊緊抱著懷中豐腴的美人，第十一劍圣繆爾在三百余米的高空欣賞著這片平時不可多見的雪原美景。
偶爾這樣也不錯嘛，師父說得對，世界上確實有比劍柄和劍鞘摸起來更舒服的東西。
捏了捏手中的溫婉如玉的柔軟，繆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