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一下自己終于被松開的雙手,李芯禺有些艱難的從床上下來。
寧雯雯見狀趕忙說道:“喂,你的傷還很嚴重,我只是勉強給你包起來而已,甚至都沒有縫合,別亂動了?!?
李芯禺回答道:“我知道,不過現在暫時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得趕緊離開這里。教會的追兵隨時有可能發現這里。”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這里暫時很危險,不過好在他們似乎不會為難你這個普通人?!?
寧雯雯提醒道:“但是……”
再次打斷少女的話,李芯禺說道:“放心吧,我會把那把劍帶走,他們沒理由為難你?!?
“可你也不能就這樣光著身子出去啊?!?
說完這句話,寧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李芯禺此時的樣子看著十分凄慘,那件千瘡百孔的外套和襯衫早就因為妨礙包扎被寧雯雯剪碎并扔進了垃圾桶,上半身亂七八糟的綁著一圈圈繃帶。至于下半身,褲子也僅僅是保留了膝蓋以上的部分而已。
此時的他若是以這身打扮出門,絕對會成為大街上所有人百分百的焦點。
“我能不能借一下令尊的……”
寧雯雯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不行,而且你也穿不下,我爸的衣服很大的。”
這當然是借口。事實上,她一開始就沒有將這些異于常人的經歷分享給他人的打算,甚至包括自己的父母。因為她知道他們無法“理解”自己從而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斷自己這好不容易獲得的“機遇”,這也正是她這個年齡所常有的情況,俗稱叛逆期。
為此,昨天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那柄殘劍悄無聲息的藏進家里,沒有驚動任何人。
轉眼想了想,一個有些惡趣味的念頭在心里產生,她說道:“那就沒轍咯……除非,你可以試試穿我的衣服,反正就是裙子短點的問題……”
“啥?”
李芯禺有些懵,因為他從沒想過這種可能。
“我的連衣裙你大概也能穿,就是裙子下擺會很短就是了,外面罩一件外搭應該就沒問題了?!?
“等等,小妹妹,問題不在這里?!?
寧雯雯接著誘惑道:“反正你也是長頭發,長得又這么好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
“長頭發?”
一手拿過床頭柜上的小擺鏡,李芯禺莫名發現自己的頭發真的長長了不少……
現在的自己看起來簡直就像……李芯羽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
“不是,先不提頭發的問題,那我也不能穿女裝啊?!?
小姑娘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就只能在我家里帶著了,總不能現在這樣出門吧??!?
面對這個局面,李芯禺真的有點無話可說。然而尷尬的是他發現寧雯雯的提議似乎真的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
沒錯,成年男性的衣著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確實太大,就算勉強穿上了也會顯得不倫不類。配上他現在不知道哪冒出來那一頭及腰長發,上街的回頭率恐怕不會比現在這身打扮低,這樣絕對不行。
現在的他,外貌上幾乎可以說是妹妹李芯羽的翻版,穿女裝似乎在視覺上似乎并沒有什么很大的違和感。倒不如說恰巧是一副完美的偽裝,能完美隱藏自己的身份。
雖然種種理由都表明這似乎是現下最好的選擇。
但是……自己真的要穿女裝?
不不不,不管怎么想這也太……
“吶,給,你先試試?!本驮谒@么想著,寧雯雯已經從衣柜里翻出了她所說的幾件衣服。
只是在腦海中想了想那副畫面,他便感到十分尷尬,搪塞道:“還是,算了吧,我突然覺得難受,可能要再休息一會兒?!?
聽到這話寧雯雯有些急了,問道:“可是一會我家里人回來了我該怎么解釋?”
“我是來補習的?”
“呸,哪有穿成你這樣補習的?而且我的成績根本不需要補習,肯定一下子就穿幫啦?!?
“但是……”
就在李芯禺尚想為自己不想女裝的私心辯護幾句時,驟變突生。
一旁的玻璃窗戶驟然破碎,一條通體漆黑的鎖鏈從外面飛來,一瞬間便牢牢鎖住了李芯禺的右手。同時,尚顯稚嫩的聲音在寧雯雯和李芯禺耳畔響起。
“這次姐姐選的人是你嗎?”
一個一身黑色哥特服裝的小姑娘握著鎖鏈的另一端,坐在窗沿上問道。
“法……法斯特?”
看著對方熟悉的面容,李芯禺下意識喊到。
就在黑色鎖鏈破空而至時,距寧雯雯家不足三百余米的一棟居民樓上,法斯特手持那與她嬌小身形毫不相稱的巨大鐮刀,緊張的盯著遠處三個街區內最高的那棟建筑。
那是一座電視信號塔,而塔上有個危險的男人。
一分鐘前,感應到李芯禺和某道熟悉的氣息后,她便想趕在與對方照面之前帶走那個不省心的家伙。
然后,遠處飛至的數道箭矢擋住了她的去路。
是的,僅僅是擋住去路。
箭不偏不倚擊中在她落腳點前三米處。
對方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威脅示警以阻止她繼續向前。
通過箭角度,法斯特推斷出對方身處那座高塔上,而且并沒有藏身的意思。
自己,被小看了。
雖然這一點讓她很不愉快,但是現在為了能在白天行動而使用了自己“異能”的她并沒有太多時間。
所以,她雙腳急躍驟然加速,希望以此躲開對方的追擊。
然后,數道飛矢破空而至,險之又險的擦過她身側。
不過如此。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一道巨力扯住她的身體,將她重新留在這幢房屋的屋頂。
仔細一看,幾道箭矢尾羽上所帶的細線縱橫交錯,仿佛編出一張網,牢牢的套住了她。
對方,是個高手。
緊接著,數道箭再次降臨,避過身體洞穿衣角將她釘在屋頂上。
對方還是沒有傷她的意思,這只是一種警告。下次,他很有可能瞄準的就不僅僅是衣角,而是她的身體。
揮手轉動血色鐮刀斬斷束縛身體的線與箭矢,法斯特重新站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再次往前沖,而是轉身緊盯著那座高塔。
擁有這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高超絕技,對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