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名字的意義以及其代表的心意
- 斷刃殘書
- 咬人書
- 3072字
- 2019-02-19 19:00:00
同樣的情況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會有不同的效果。
例如如果現在面臨這種情況的是莫翼,他這么回達的同時肯定會帶著他那抹迷死人不償命的騷包笑容,再次把手伸向那片柔軟。
如果此刻李芯禺面臨如此窘境,他首先該祈禱某人沒有在他旁邊,用那種“看一會我怎么收拾你”的眼神凌遲自己。其次再鄭重的,頗有風度的,把自己裝成正人君子的模樣向這位姑娘道歉。
但可惜羅崇陽不是他們這樣的人,他只是認真的,有些笨拙卻誠實的回答著對方的問題。就好像他現在不是個占了人家便宜而是在認真回答……一場電影的觀后感。
當然這也和他現在完全懵懂的精神狀況有關。
顯然,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回答。
所以理所當然的,聽到這個回答的她很生氣。
于是,她的第二句話明顯能聽出因憤怒而產生的升調。
“好摸嗎?”
好在這句話所帶的凜冽寒意足夠重,重到能成功的把羅崇陽從那種懵懂模糊到狀態嚇回清醒,所以他這次的回答不再這么白癡。
這種情況下,羅崇陽極盡所思也沒有找到能完美化解這場尷尬局面的回答,所以他直接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盡可能的擺出一副人畜無害、懵懂無知可憐小弟弟的無辜表情,雙眼可憐兮兮的看著白衣女子,同時雙手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去背在身后。
女子看著被自己拎在手中的羅崇陽,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當然能看出來,面前的少年是出于一種怎樣的情況才做出那種看似輕薄的舉動。比起這些她現在更擔心剛才的一連串動作拉開了多少羅崇陽身上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
不知是不是這起事件所引起的尷尬,還是白衣女子刻意為之的閉口不言。但是很奇妙的,重傷未愈的羅崇陽此刻仍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最應該驚訝的問題。
一個他現在最應該驚訝的問題。
……
經某人這么無意間的一撲,在這個只有兩人的小房間內,尷尬的氣氛明顯開始彌漫著場間的兩人。
尷尬所帶來的,自然是沉默。
之所以會沉默,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么。
雖然之前羅崇陽稍微產生了一些不和諧的感覺,但早已被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擠出了他的思考范圍。
下意識的,或者說有些不懷好意的,他握了握自己已經抽回的手,似乎想要回味一下剛才的柔軟觸感。
但是,很快他便察覺到某些不同。
不同于一開始那一撲,那時候的他只是面對危機下意識只想著反撲的野獸,沒有其他思維。
亦不同于之前那一握以及那兩問一答,那時候他滿腦子只有窘迫、羞愧以及某種性奮。
之前的他一直處于精神高度緊張或集中的狀態而無暇他顧,以至于沒有注意到某些“異狀”。
現在的他,在確認了自身暫時“安全”的情況下,也漸漸的開始發現這些“異狀”。
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熟知的那樣,擁有靈長類動物特有的五指和相對較寬的手掌,而是變成了犬科動物所獨有的四足類……爪子,沒錯就是爪子。
而且,這個爪子看起來有些……小?
面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狀”,不知所措的他帶著疑問的眼神和語氣向身旁的女子發出詢問。
“汪?”
汪?
這是什么?為什么這個音節會從自己嘴里發出來?按理說就算自己現在思維再錯亂也不可能把“為什么”的“為(wei)”發成“汪(wang)”的音,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碩大的發光平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我覺得現在你有必要了解一下自身的狀況以及暫時不能說話的現狀!”
白衣女子有些憐憫的聲音從屏幕后方傳來。
屏幕里有一只看起來頗為可憐的小黑犬。
小黑犬很瘦,很小。而且不知是受了什么傷的緣故,渾身上下幾乎打滿了繃帶,偶爾從繃帶縫隙出伸出搭拉著的幾縷毛發更顯得可憐。
看著這面似曾相識的發光屏幕,羅崇陽用了兩秒中才認出來這是一部放大了很多倍的iPhone手機屏幕,而現在其正處于自拍模式。
也就是說,他現在看到的那只小黑犬……是自己?
這怎么可能?
仿佛為了否定這個荒唐的念頭,他試圖揮手推開這面屏幕,卻不想屏幕中的小狗也伸出了那只瘦弱的爪子,似乎是因為好奇鏡頭而試探。
這不可能,這只小狗怎么可能是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變成一只小狗?
羅崇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事實上他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事實。
這XX的算什么?
自己居然變成了一條狗?
光屏遠離,變成白衣女子姣好的容顏,一只溫暖的大手掌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后背。
“乖,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不解和疑問,也許還很害怕。但是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害你,相反的,我們是在救你。這幅樣子只是暫時的,等‘他’回來了我們會全部講給你聽。現在先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是因為那只手帶有某種魔力還是因為女子無論言語還是容貌都很溫柔,給人一種相處多年的鄰家大姐姐的感覺。
總之,聽到這番話的羅崇陽不再焦躁和疑惑,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重新梳理了一下思維,他才想清楚為什么剛才自己感官上有那么多不和諧之處。
為什么自己本應彈出的利爪沒有傷到白衣女子分毫?
為什么那片柔軟大道足以讓他埋入整張臉?
為什么自己能被對方一只手輕松的拎起來?
……
這一切,原來都只是因為他變小了,變成了一只瘦弱的小黑狗。
但是盡管他明白了很多,卻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這里究竟是哪里?為什么會有教會復興勢力的標識?
面前的白衣女子究竟是誰?她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提到“我們不會害你”,那所謂的“我們”又是誰?
而那個她著裝提到的“他”回來后給自己帶來的又會是什么?
疑問和懷疑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腦海。
下意識的,他開始觀察這個房間的結構,尤其是門窗的位置,心里默默計算著萬一有什么情況如何逃出去。
但下一刻,他便放棄了這些計算和觀察。
因為白衣女子又說了一句話。
“我叫葉知秋,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叫我知秋姐。”
……
伴隨著女子看似隨口一句的自我介紹,羅崇陽便放棄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并不是說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有多大的威懾力,“葉知秋”這個名字并不如何出名,甚至他之前都沒有聽過。
令他放下戒心開始漸漸接受并相信女子的并不是這個名字本身,而是因為女子報上姓名這個行為和其代表的態度。
名字很重要,也是兩個陌生人交流前最先了解的信息。
而羅崇陽屈指可數的可交流對象中,在與他相識之初便報上姓名的有且只有三人。
李芯禺、李芯羽和面前這個叫葉知秋的女子。
初次見面便主動自曝姓名,這代表著一種禮貌和尊敬。
很多人在交際時往往會忽略這個問題,且不提為了自身利益而主動搖尾獻媚主動套近乎的人,但是忽略這個行為的人,必然不是真心的想展開并維系這一場關系。
當年來到她家通知他父母離世的那名眼角紋著十字的女子從見面到離開都不曾問過他的名字,也許是因為她早就通過某些資料所熟知羅崇陽的個人信息,亦或許是出于兩人地位的巨大差異而放不下一些矜持。但不能改變的是,自始至終,她始終沒有把羅崇陽作為一個個體平等的看待,而僅僅是作為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和“下位者”準備利用他的剩余價值。
所以當年她并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哪怕是作為圣徒的代號。
與之相反的,白衣女子,或者說葉知秋,在兩人尚屬陌生時便主動開始了這種禮貌性的交際,那么至少,她所說的所做的所為的比那名從沒問過他名字的女人要可靠。
至少羅崇陽是這么認為的。
當很多年后,羅崇陽與葉知秋在某次不經意的閑聊中提到這段對話時,問道為什么當時能夠信任葉知秋看起來毫無可信度的發言,羅崇陽固執而認真的陳述了自己此時的想法,引得葉知秋捂著肚子笑了足足三分鐘。
然后她溫柔的摸了摸羅崇陽的頭,說了那句羅崇陽早已聽過無數遍的話——“弟弟你真的好傻。”
……
當然這是后話了,現在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
聽了葉知秋的自我介紹,羅崇陽明白了對方此時的心意,那么他自然要有所表達。
于是他認真的轉過身,正面看著她說到:“你好,我叫羅崇陽。”
只可惜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現在的生理結構并不允許他發出如此復雜的音節。
所以傳入葉知秋耳中的也只是面前小狗的一聲“汪”。
她沒想那么多,以為這代表著他聽到并明白了她的話,于是她便繼續說出了那句讓羅崇陽呆立當場的話。
“歡迎來到……真正的‘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