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藺無心和米夏接連醒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
期間隨著米夏和葉知秋的不斷的試探,發(fā)現(xiàn)她和羅崇陽之間這種莫名其妙的吸血現(xiàn)象在二人距離超過五百米時才會有明顯衰減,想要幾乎完全沒有影響則至少需要間隔兩公里以上。
至少在羅崇陽自己恢復(fù)意識之前是這樣。
在最初的半天后,經(jīng)過來回跑了十幾趟的藺無心確認兩人的距離以足夠削弱那種奇妙的吸引力,早已疲憊不堪的葉知秋如釋重負松開握住羅崇陽的手,揉了揉早已酸麻的手指,向后一仰就這么直接睡了過去。
藺無心也沒好到哪去,雖說她是幾人中受傷最輕的,但一場惡戰(zhàn)下來仍是神困體乏,如今終于松懈下來,不稍一會也抱著留影劍瞇了起來。
因此當羅崇陽終于醒來,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藺無心的睡顏。
劍圣的柳葉眉并未像平常習(xí)慣性的挑起,而是隨著呼吸上下輕擺,好看極了。
伸手試著輕輕動了動,在確保不擾醒少女的前提下將手輕撫上對方的頭頂,心想等她醒了自己要如何解釋呢?
正當他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腦后柔軟的“枕頭”動了動,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的地方居然股暖意。
抬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正枕在葉知秋的大腿上。
不知是不是葉知秋睡相不老實的緣故,這一動,連帶著他和懷中的少女也震了一下。
回過神低頭看去,一雙和剛才迥然不同的劍眉直迢迢的盯著自己。
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羅崇陽下意識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沒有摸到熟悉的耳朵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米夏,這招可能不太好使。無奈開口道:“聽我解釋……”
劍圣眨了眨眼,問道:“解釋什么?”
眼見對方?jīng)]有發(fā)難的意思,羅崇陽反倒有些錯愕,更是被這句反問問的有些懵。
“我……沒有背叛知秋姐……還有你,那是演的。”下意識將自己那個拙劣但有效的謊言和盤托出,少年繼續(xù)磕磕巴巴的的解釋道:“我……不太會撒謊,為求真實只能先騙你。”
“知秋姐我也一起騙了,真的。不過事后我們成功偷襲了那個家伙。”
“我……不該騙你,不過當時也是真沒辦法。”
“對不起……”
聲音一句比一句小,看著沒有回話的劍圣,羅崇陽也越來越?jīng)]底氣。
也許是太過緊張,也許是習(xí)慣使然,也許就是手足無措時的下意識動作,少年的手緩緩撫過劍圣的發(fā)梢,殊不知這個動作就好像是在安慰鬧脾氣的女友般曖昧。
突然,他發(fā)現(xiàn)好像和平時有些許不同。藺無心沒有扎辮子,劍圣頭頂少了她那標志性的高馬尾。
就在他思緒亂舞,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懷里的劍圣終于再度開口。
“嗯,她都告訴我了。”
語氣不快也不慢,聽不出什么情緒,應(yīng)該好像大概似乎也許……沒有什么不滿的意思。
這么想著的少年,沒注意到身后枕著的柔軟再度輕微晃了晃,也沒注意懷中的人兒換了個姿勢,似乎離自己更近了幾分。
“但是,你還是不該騙我。”劍圣盯著少年的眼眸,認真的說道。
“是我不好,我的錯,讓我做什么都行。”眼見對方發(fā)難,羅崇陽想也未想,立馬遞上軟話,不敢有半點懈怠,畢竟這事算下來確實是自己理虧。
“你把我頭發(fā)都弄亂了……”
聽到這話,羅崇陽手上一僵,輕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心想要壞要壞……
“罰你重新給我把頭發(fā)綁好。”說完藺無心微微低頭,把臉埋進少年的懷中。
“行,沒問題,聽你的,綁多少次都沒問題。”聽到這話,羅崇陽內(nèi)心舒了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心想這關(guān)算是混過過去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懷里低著頭的藺無心說完這話,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
他和她同樣沒注意到的是,羅崇陽身后枕著的大腿微微顫抖。
葉知秋手邊忍著不出聲邊掐著另一邊大腿,指節(jié)都用力的發(fā)白起來,心想自己怎么剛醒就聽到這么尷尬的場面……
……
看著那幢門口破了個大洞的小屋,佇立在遠處一個小坡上的米夏瞇著眼,嘴里叼著一只雞腿邊嚼邊向身旁的精靈問道:“你確定他們沒事了?”
萊昂轉(zhuǎn)著身前火堆上的烤架,看也未看小屋一眼,說道:“沒有那把刀搗亂,我的畫地為牢可以隔絕感應(yīng),只要不是葉知秋或者那位劍圣主動破陣,除非哪位領(lǐng)域領(lǐng)主或者境界高深的大能親至,否則沒人能注意到有什么異常。”
“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將吃剩的雞骨頭隨手丟置一邊,走到燒烤架上掰下另一根雞腿,少女咬了一口繼續(xù)問道。
“你是人狼族,我是精靈,你問我?”眼看對方手快搶走了另一只雞腿,精靈有些惱火,繼續(xù)說道:“兩根雞腿都拿走,你也真拿我不當外人。”
“你年紀大,我還是小孩子,問問嘛。而且精靈不是吃素的嗎?你們也會吃肉?”絲毫沒有在意萊昂的不滿,吹了吹雞腿上的熱氣又咬了一口,米夏好奇的問道。
“那是什么老黃歷刻板印象?你們?nèi)死亲宀灰膊粫怀陨猓忝嬔烤`為什么不吃肉?”
“我又沒見過其他精靈,還以為你們真的和傳說里一樣只吃果蔬,終身以植物為伴。”
“你電影和漫畫看多了,精靈的食譜和人類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我們耐受油脂的能力確實偏低,比起其他種族只是更容易膩,但不是完全不能吃。就像你們?nèi)死亲澹瑢ι车南芰Ω鼜娨膊挥绊懩銈兏鼉A向于熟食吧?”
“有道理,那兩個雞翅膀都留給你。”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兩個異族就著火堆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不少共同話題,卻都是關(guān)于人類而非他們自身種族。或許對于這兩個離群者來說,人類社會是二人除離鄉(xiāng)漂泊外為數(shù)不多的話題交集。
他們能切身理解彼此的孤獨,卻也不約而同的回避著這份孤獨。
突然,米夏似有感應(yīng)般站起身來,再度瞇起眼睛盯向小屋的方向。
藺無心站在屋外,正朝著這邊揮手。
萊昂沒有看向那邊,頭也未抬繼續(xù)吃著雞翅,說道:“我就不過去了,有事再喊我。”
“好!”
留下一個字,人狼族少女化為一道模糊的白影向小屋趕去。
和上次不同,經(jīng)過幾天的適應(yīng),米夏已經(jīng)大致習(xí)慣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像上次一樣直接撞破小屋,略踏幾步停在了藺無心面前。
“什么情況?”
“他醒了。”
話畢,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屋。葉知秋已然轉(zhuǎn)醒,正坐在一旁捂著大腿,抱怨著羅崇陽睡這么些天壓的她血液不循環(huán)整條腿又麻又癢,而羅崇陽上半身有些無力的倚在床頭靠墻的面上,畫面有些眼熟。
好像自從到了巴黎之后,四人相處便是這幅畫面,羅崇陽因傷臥床,而她們?nèi)齻€圍著他。
幾人簡單復(fù)盤了一下之前巴黎下水道的經(jīng)歷,以及后來米夏身上的異變。
話畢,除了葉知秋三人反應(yīng)各有不同。
米夏撇了撇嘴,看了眼藺無心,心想你居然懷疑他?
藺無心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被韓承衍擊昏后的局面居然如此兇險,而且巴黎之戰(zhàn)居然牽扯出如此多的大人物……葉知秋,韓承衍,拉斐爾七世,甚至還有那位傳說中的李清照。
羅崇陽還好,作為親歷者沒有二人這般新奇感,不過此時他反而對另一件事有些好奇。
看向米夏,羅崇陽問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簡單自述了下五感不同于以往的靈敏,轉(zhuǎn)身露出尾巴晃了晃,米夏表示除此之外并無異樣之處。
“你們說的那個什么血脈共鳴是怎么回事?我并沒有感覺到體內(nèi)血液有被剝離的感覺。按你們的說法,這個距離下米夏應(yīng)該已經(jīng)能對我產(chǎn)生很嚴重的影響,可是我現(xiàn)在一點感覺也沒有。”少年摸了摸頭,確認自己的確沒什么異樣感。
“會不會是因為她已經(jīng)能控制自己的緣故?”看著米夏,藺無心仍有些心有余悸,當時爆發(fā)的殺意她離的最近,感受也最深刻。
“不像,因為她當時也沒失去意識,還能和你們正常交流,說明這種現(xiàn)象不已她本人的主觀意識為轉(zhuǎn)移。”搖了搖頭,羅崇陽否決了藺無心的假說。
米夏想了想,問道:“那把刀呢?會不會是因為那把折刀還在你身上所以和之前一樣“斬斷”了那種聯(lián)系?”
羅崇陽指了指一旁的床頭柜,那把折刀正放在上面。
“總不會是因為我醒了吧?”指了指自己,羅崇陽覺得這個想法好生荒謬。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葉知秋終于開口,問道:“區(qū)別在于變化,先不提五感的靈敏提升,人狼族什么情況下會從無到有長出尾巴?”
對于這方面,羅崇陽可謂是一竅不通,也只能看向米夏,卻發(fā)現(xiàn)小姑娘漲紅了臉,直搖頭說不可能。
聽到這話,葉知秋好像抓住了關(guān)鍵點,問道:“什么不可能?你說清楚,事關(guān)你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這個時候沒必要再有所隱瞞。”
米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羅崇陽,發(fā)現(xiàn)對方點頭示意后,無奈解釋道:“我們?nèi)死亲宓奈舶褪翘焐模^大多數(shù)情況下有尾巴的都是貴族或者族中一些特殊血脈,但也不絕對,比如上屆族長大人,以及大祭司都沒有尾巴。”看著聽完若有所思的羅崇陽,米夏繼續(xù)說道:“但那都是一出生就確定的,如果出生時沒有尾巴,人狼族一生中無論再如何成長除了滿月之夜的完全狼化形態(tài)外都不會長出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