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大街上,客棧里到處可見手持兵器的俠客,當(dāng)然不排除一些混吃混喝的江洋大盜。
三夜要了一間上好的客房,小二卻指著她懷中的大鳥頗有疑問,“女俠,您這鳥?”
“不用管,我無聊抓來玩的。”
走了幾步,她又道,“給我來一盤上好的牛肉,要七分熟的。”
進(jìn)了房間,三夜放下行囊,隨手將大鳥扔在了床榻上,然后拍拍手,彈去衣衫上染著的風(fēng)塵。
店小二很快就將牛肉送了上來,三夜兩指夾起大鳥的羽毛把它拎起,放在了木桌上。
“那,別給我裝死啊,我現(xiàn)在就松開你的嘴,但是你不能亂叫,知道嗎?”
大鳥瞪著幽綠的眼,巴巴地望著她。
三夜解開綁住它小嘴的絲線,大鳥一下子恢復(fù)了神采,立刻就嚎叫起來。
“呀呀呀,不是說好了不能亂叫的嘛,”三夜連忙堵住了它的嘴,“跟畜生果然講不得信用。”
她有些討好似地將牛肉端到它的面前,來回晃動了幾圈。
大鳥卻連瞥都不瞥一眼。
三夜氣的快要爆炸,開始指著它的鼻子罵。
“死肥鳥,你有骨氣了,絕食是吧,好,你不吃我吃!看你能撐到幾時?告訴你想逃出去給蕭子凌通風(fēng)報信,簡直是癡心妄想。你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會把蕭子陵吃干抹盡了,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哼!”
大鳥一直瞪著她看,那幽幽的眼神,仿佛溢滿屈辱和不甘。
三夜又把它五花大綁起來,似乎是看它可憐,終是手下留了情的,她將牛肉盤子放在了它的嘴邊,只要它愿意吃,張嘴就能夠到。
“我要出去一下,你乖乖地待在這里,不要亂叫,也別想耍什么花樣,知道嗎?”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伸手又摸了一把順滑的羽毛,便提著劍出了房間。
走在喧鬧的街道上,三夜才覺得襄城無疑是個好地方。
道路自由,街巷幽深,道旁河畔,垂柳拂水……
繁華又不失悠然。
三夜向路邊的小販打聽了烈水山莊的地址,烈水山莊便是晉無痕繼晉云山莊后的另一個據(jù)點(diǎn)。
她本想先去烈水山莊打探一下消息,不想剛走到一個狹隘的深巷便有人從身后疾速地向她奔來。
她下意識地抽出長劍,一轉(zhuǎn)身,沖上來的那人已經(jīng)撲倒在地,死死地抱住她的雙腿不放。
“救救我,有人要?dú)⑽摇?
那人低著頭,顫顫巍巍地說著。三夜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那低沉的嗓音一聽便知道是男的。
三夜有些厭煩地說道,“趕緊松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那男子看了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里還舍得松開。
“救救我,他們,他們會殺了我的。”
“他們殺他們的,關(guān)我屁事。”
“你見死不救?”
“我為何要求?”
“你不是好人?”
男子的話引她發(fā)笑,好人?好人值錢乎?這世上做個好人是要短命的,做個小人反而多福多壽。
“我可警告你,若再不松開,我廢你雙手。”
“我,我……”男子伸手在身上摸索著什么,最后掏出一塊錦布捧到她面前,“救我,這個就是你的了……”
三夜輕輕瞥了一眼,雙眼頓時如雪一般瑩亮。
她一把奪過男子手中的錦布,攛在懷里,如果寶貝一般。其實這塊錦布對于別人來說或許一文不值,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比寶貝更珍貴的東西。
那是一張地圖,而且恰好是烈水山莊的地形圖。三夜想最近真是走運(yùn)極了,要什么來什么。
她方想問那男子地圖是哪里來的,眼前卻突然蹦出好幾個人來。
追殺他的人趕到了。
三夜拔出長劍,不過瞬間的功夫,極其干脆利落地解決了所有人。
下三濫的武功還想跟她斗,還不如以卵擊石。
男子望著身后齊齊倒下的男子,又望了三夜一眼,大驚失色。
三夜收回長劍,又佩在了腰上,她將錦布藏進(jìn)衣袖,對腳下的男子說道,“我?guī)湍銛[平那些人,你的東西歸我,咱們兩不相欠。”
男子似乎沒有聽清她的話,還是偷偷地跟著她,一直跟到她住的客棧。
三夜最后還是拔劍指著他的胸口警告,“喂,再跟著我,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我,我無處可去,只能跟著你,放,放心,我不會亂花你的錢,也不會給你找麻煩。”
三夜頭疼,原來被人死賴著是這樣難受的事,那她之前拼命賴著蕭子陵,他豈不是都有死的沖動了?突然間,她有些同情起蕭子陵起來。
然后又看著面前那個可憐巴巴又臟兮兮的男子,她突然下不去手了。
“跟我來吧。”
她把男子引進(jìn)房間,又從包裹里找了一件衣服給他。男子似乎很高興,當(dāng)著她的面脫起衣服來。
“停,別在我面前耍流氓,去屏風(fēng)后面換。”
男子捧著衣服聽話地去了屏風(fēng)后,窸窸窣窣一陣換衣聲過后,男子從屏風(fēng)后出來。三夜看著他,驚為天人。
男子有一張清俊的面孔,輪廓精致而透明的雙眼,秀氣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薄而優(yōu)美的唇,笑容一如陽光般燦爛,卻透著幾分單純與瀟灑。
不可否認(rèn),他是一個惹人愛戀的美男子。
三夜看呆了,斜著臉上下打量著他,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方才那個抓著她的雙腿求救的男人啊。
“叫什么名字?”她問。
“鐘離。”
“姓鐘,你和洛陽鐘家是什么關(guān)系?”
鐘離笑著撓頭,“我只是鐘家眾多弟子之一,而且還是最不中用的弟子。”
三夜想,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騙人,雖說是最不中用的弟子,但這模樣還是挺中看的。不知道身材怎樣?早知道他方才換衣服的時候就不阻止了,如今白白浪費(fèi)了這個機(jī)會。
三夜坐下來,繼續(xù)審問他,“那張地形圖你從哪兒得來?追殺你的人又是誰?”
鐘離開始對她講述從來洛陽到襄城這一路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