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生給路名遠(yuǎn)打電話報了平安之后,放下手機(jī)見老師正用審視地目光看著自己,于是便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取了衣服準(zhǔn)備要去盥洗室沖澡。
“重生啊,你跟名遠(yuǎn)沒事吧,他怎么不送你回家呢?”江敏華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直覺告訴她,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呀。
李重生原本不打算告訴老師聚會后的情況,但與老師生活和學(xué)習(xí)在一起多年,彼此的秉性都已熟知,明白對方這樣問,一定是敏感到了什么,于是便笑道:“沒什么啦,一開始我跟他們編輯組的幾個人準(zhǔn)備去吃火鍋的,后來名遠(yuǎn)的媽媽余阿姨打來電話找月月,我忽然就不想去了,然后馮老編輯也撤了,月月也就不去了,所以她就約了我,請我吃飯。”
“哦,”江敏華點(diǎn)頭,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地又問:“路名遠(yuǎn)的媽媽,你見過她一次是吧?”
“嗯,是名遠(yuǎn)過生日的那天。”李重生點(diǎn)點(diǎn)頭:“老師,怎么了?”
“沒事,去洗澡吧。”江敏華含笑著輕輕搖了一下頭,向自己的學(xué)生擺了擺手,望著她走進(jìn)盥洗室去的背影,不禁在想,重生有事瞞著自己,但她也不便問,只能默默為她擔(dān)心。
其實(shí),李重生之前去路家為路名遠(yuǎn)過生日的事,回來什么也沒對江敏華說,以后她與路名遠(yuǎn)的交往也很順利,但不知為什么?江敏華就是隱隱覺著心里不安,好象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樣。
果然,第二天晚上,李重生接到了一個電話,當(dāng)時,師生倆正在吃晚飯。“喂,請問你是哪一位?”李重生禮貌地問對方。
“你好李重生,我是路名遠(yuǎn)的媽媽,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一下。”電話那頭傳來余莉萍的聲音。
“是余阿姨呀,您好,真沒想到你會打電話來,一時沒聽出來,不好意思,有事嗎?”李重生客氣地說道。路名遠(yuǎn)媽媽打電話來,很出乎她的意料,不禁與老師對望了一眼。
“我的確有點(diǎn)事想找你當(dāng)面談?wù)劊魈炷阌锌諉幔课蚁爰s你來新明月茶樓一趟可以嗎?”那邊又傳來余莉萍的問詢聲。
李重生聽了略微考慮了一下才道:“行,時間您定吧。”
“那,就明天下午吧,我請你喝茶,兩點(diǎn)鐘我在新明月茶樓等你,可以嗎?”余莉萍又問。
“好的。”
李重生答應(yīng)著這邊收了線,江敏華看著她問道:“是路名遠(yuǎn)的媽媽?找你有事?”
“嗯。”李重生點(diǎn)了下頭:“我吃好了,先回房去了。”說完低著頭回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雖然江敏華不能完全了解電話的內(nèi)容,那邊的“余阿姨”講了些什么?她也不便問,但看重生剛才的情形就一目了然,之前那種不安的感覺又加重了一層。這孩子,有心事總喜歡一個人悶著,讓我這個做老師的替她擔(dān)心。
這樣想著,她站起身走到重生的房門跟前,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門:“重生,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陪你啊?”
“老師,我沒事,您也早點(diǎn)休息吧。”屋里傳來李重生的回應(yīng)。
“沒事就好。”
江敏華沒法,只好草草吃完了事。第二天一大早,去上班時,她想再看下重生,路過她門前時,卻見房門仍關(guān)著,估計還沒起床,想來路名遠(yuǎn)母親找她應(yīng)該也沒啥大事,便不去打擾她,也就徑自出門上班去了。
再說余莉萍,她如何會想著要找李重生談?wù)勀兀吭蜃匀皇浅鲈趦鹤拥纳砩希芰耐砩蠈鹤酉铝俗詈笠坏朗ブ己螅透菣M下心來,要把這件事情給了斷,以免會夜長夢多。
于是,她想了一個晚上,十分了解兒子性情的她,最后決定,這事還得從李重生那兒下手,得找這姑娘好好談?wù)劊屗韧顺觯蝗贿@一根筋通到底的小子,一定不會放棄。
而這事,她也沒跟老伴路正國商量,她是怕他口不嚴(yán)實(shí),萬一給兒子知道了此事,那可就不好辦了,還得象上次“借用”光盤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得秘密進(jìn)行。
星期日一晃很快的過去,轉(zhuǎn)眼又到了周一,等兒子上班去了之后,余莉萍忙完家務(wù)事對老伴說要去茶樓一趟,便興沖沖出門往新明月茶樓而去。
“哎喲,余主任,好久沒看見您來了,還沒回老家去吶?”徐老板一見到余莉萍,便笑哈哈地對她說道。
“是啊,好久沒來了,孩子他爸來了,有點(diǎn)忙,磨不開身,今天這不,來看看你,而且還請來一位你最想見的貴客。”余莉萍回答道。
聽對方如此一說,徐老板好奇地問道:“我最想見的貴客,誰呀?”
“李重生。”余莉萍笑瞇瞇地看著對方,等待著他吃驚的樣子。
“李重生?”果然,徐老板兩眼圓睜地置疑道:“她要來?真的假的,你開玩笑呢吧。”
“愛信不信,騙你干嗎?我余主任說話你還有假,我約她過來聊天,請她喝茶。”余莉萍很認(rèn)真地說道。
聞聽此言,又見對方那副神情不象是在開玩笑,徐老板更是奇怪地問:“余主任好悠閑啊,請人來聊天喝茶,別怪我多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余莉萍一聽把嘴一咧:“你猜猜。”對丈夫不能說實(shí)話,怕走露風(fēng)聲,但對徐老板卻不能不講,指不定還要他協(xié)助一下吶。
“讓我猜?”徐明月聞聽歪頭想了一下:“莫非,是關(guān)于你兒子的事?”
“答對了。”余莉萍把頭一點(diǎn):“中午我請你吃飯,我給你說叨說叨,你給參考參考。”
“參考不敢當(dāng),到想聽你說叨說叨。”徐老板道,同時心的話,她找重生過來,喝的估計不是什么善茶,要我參考,我站在哪一邊呢?
這里,暫且不說余莉萍對徐明月究竟說叨些什么。再看李重生,等她走出房門時,老師江敏華已然上班去了。她走去盥洗室,站在洗漱臺的大鏡子跟前,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呆呆地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