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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走了

  • 成王天途
  • 叮宕
  • 3037字
  • 2017-12-05 08:03:44

光團落地,草原上驟然間亮起耀眼的紅芒,回蕩起一聲巨響。光消聲止后,爆炸之處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七八丈的圓圈,圈內(nèi)一片焦黑,無論銀狼還是青草,都消失不見。

黑馬站在離圓圈不遠的地方,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里,猶自殘存著些許驚悸,顯然被光團的威力嚇到了。

它隔著數(shù)十丈的距離,望了望高地上的趙子銘,猶豫了片刻,朝他所在之處邁步小跑了過去,只是繞開了血焰焚燒出的圓形區(qū)域。

趙子銘的臉色有些蒼白,剛才的一番折騰,幾乎將他體內(nèi)的血氣耗了個一干二凈,此刻的他,實力也就和沒突破前的自己相差仿佛。

黑馬跑到趙子銘十丈之內(nèi)的時候,后者的臉色微有些變化,因為他發(fā)現(xiàn),黑馬全身上下,蕩漾著充沛的血氣,它竟然和自己一樣,溝通了天地元氣!

幸好趙子銘從黑馬身上感應到的是善意的氣息,所以他才忍住了掉頭就跑的沖動。

黑馬來到近前,頭顱微仰,像是問候般的打了個響鼻。趙子銘遲疑片刻,伸出手摸上了黑馬的頭頂。

見黑馬沒有躲避,趙子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也不顧黑馬聽不聽得懂,說道:“行啊,伙計,這么點時間不見,你也突破了。”

黑馬后退兩步,甩掉了頭上的手掌,輕嘶一聲,仰頭看著趙子銘,大眼睛里竟流露出擬人化的認真之色。

趙子銘不明所以,雙手一攤,苦笑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黑馬似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偏頭作思索狀,而后眨了一下眼睛,一道無形的靈魂波動閃電般射出。

趙子銘還來不及驚駭,靈魂波動就已沒入他的眉心,剎那間,他如同中了定身法,一動不動了。

這股靈魂波動,蘊含著不少信息,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篇契約,以一種和人類文字截然不同的形式表達,應該是專屬獸類的語言。

趙子銘卻很輕松地理解了契約的內(nèi)容,就是黑馬希望和他結(jié)成伙伴關系,從此相互幫扶,共同進步。

吸收完這些信息,趙子銘身軀一顫,恢復了正常,他斂眉沉思片刻,看著黑馬,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簽訂契約。

黑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發(fā)出一聲歡快的嘶鳴,又從眼睛里射出一道魂力,沒入趙子銘的眉心。

趙子銘頓時感覺,在他和黑馬之間,忽然生出了一絲奇妙的聯(lián)系。

此刻,他的腦海中多出一道意念,向他傳達著濃濃的喜悅。他反應過來,這是黑馬在和他打招呼,便也通過那絲聯(lián)系,以同樣的方式,對黑馬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趙子銘還是第一次嘗試這種以魂力溝通的方式,不由得大感新奇,連續(xù)問了黑馬很多個問題,可惜除了幾個極簡單的,黑馬大多回答不上。

回到低地中,趙子銘向?qū)幮∮萁榻B了一下黑馬,她頗覺驚異,道:“我曾聽一位老采蓮人說過,雪山上有通靈之獸,擇有緣人而伴之,沒想到是真的。”

翌日清晨,趙子銘騎上了黑馬,對寧小虞伸出了手。就在這時,黑馬重重的打了個響鼻,傳過一道意念來,表示不愿意讓寧小虞騎乘,任趙子銘在心里如何請求,就是不答應。

見趙子銘一臉的尷尬神色,再瞅瞅黑馬抬腿噴氣的不樂意模樣,寧小虞明白過來,她也不生氣,只是淺淺一笑,探出魂力往黑馬身上一罩。

黑馬如遭雷殛,長嘶一聲,前蹄人立而起,險些把趙子銘甩落。

也不知寧小虞用了什么手段,黑馬竟對她產(chǎn)生了極大的恐懼,絲毫不敢再端架子顯傲氣,而是任憑她躍到背上,坐到了趙子銘身后。

黑馬速度極快,放開了性子跑的時候,簡直化身為了草原上的風,倏忽之間,就從這頭奔到了那頭,還沒到正午,就跑出了兇獸嶺,進入了黑風原中。

趙子銘本來還擔心黑風原的沙塵暴,黑馬卻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能預知一定范圍內(nèi)風暴發(fā)生的位置,從而進行趨避,速度根本沒受影響。

再過了小半日,二人一馬已經(jīng)抵達高原與沙漠的分界線上,在這里迎面遇上了數(shù)百號人,這些人都是平民,一個個衣衫襤褸,神色張惶,且不少人扶老攜幼,拖家?guī)Э凇?

趙子銘和寧小虞下了馬,前者攔住一個滿臉污痕的青年,詢問這是怎么回事,人們都要到哪里去。

那青年嘆息著,把近來發(fā)生的大事,諸如神巫國進犯,京都告急,天延府撤軍,北蒙南下,玉臨李家立國,一股腦兒都告訴了趙子銘二人,最后勸他們道:

“你們從哪里來,就快回哪里去吧,北蒙國已經(jīng)占領了天延府,如今正將他們國家的人遷往這里,而大肆驅(qū)趕屠戮我們本國人,我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往高原上遷徙。”

趙子銘和寧小虞聽罷,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前者是擔心師父的安危,后者則心系父親的性命。

于是二人道了謝,又上馬趕路,途中果然遭遇了兩隊北蒙士兵的攻擊,趙子銘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沒留下一個活口。

黃昏時分,他們來到了天延府與玉臨府的交界處,寧小虞提出了告別,她要從這里取道去往中都府。

朝夕相處一個多月,又互生情愫,此刻驟提分離,兩人心里都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氣氛在沉默中漸漸沉凝。

許久,趙子銘說道:“一路順風。”

寧小虞道:“你也是。”

說完,她對他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便轉(zhuǎn)身迎著夕陽離去,陽光在她身后投下一道修長細瘦的影子,空中飄過幾片微黃的秋葉,將她的背影襯得那般孤寂,蕭索!

趙子銘的心里涌上一抹不舍,忽然沖她大聲喊道:“我辦完事情就去找你!你會在哪里?”

寧小虞腳步一頓,一縷輕得即便以趙子銘的聽力,都險些沒有聽清的聲音隨著晚風送了過來,“靈隱寺。”

看著寧小虞的身影最終消失在視線中,趙子銘抿了抿嘴,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與此同時,大寒山某座沉寂的火山上,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從火山口躍出,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烈猛終于成功了!”

已是初秋時節(jié),暑氣漸收,涼意漸盛。東方天色剛剛放亮,從遠處刮來一陣涼風,空中響過幾聲悶雷,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無數(shù)雨滴落在鄉(xiāng)間小徑上,濺起無數(shù)蓬極細微的黃塵。塵土似乎厭倦了匍匐的日子,趁這個機會,努力的想沖上天際,看看世界。但細細密密的雨永不停歇般地下著,終是將其再度壓進了地面。

小路盡頭響起密集的馬蹄聲,一匹黑馬撕裂了不知何時彌漫而起的薄薄晨霧,身形如電,疾掠而過,眨眼就到了路的另一頭。

一個早起的農(nóng)夫瞇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朝蹄聲來處望去,哪還能看到馬的影子?只有地上的一線黃泥腳印證明,剛才的確有人騎馬經(jīng)過,只是因為速度太快,他沒看清而已。

黑馬穿過兩片菜地,踏過幾條田埂,越過一座土丘,最后在一間茅屋外停住腳步,馬上翻下一個身著單衣的少年。

趙子銘上前幾步,伸手輕輕一推,虛掩的柴扉嘎吱一聲開了,他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邁步走進了簡陋的小院。

黑馬亦步亦趨地跟著,嘴巴微微芻動,嘴角邊掛著一圈白沫,身上冒著騰騰熱氣,各處肌肉時不時地抽搐一下,這是勞累過度的表現(xiàn)。

畢竟它在一天之內(nèi),載著趙子銘以極限速度跨越了數(shù)千里的距離,一口氣從天延府跑到了玉臨府,這等體力消耗,即便對它那被天地元氣淬煉過的強悍體魄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荷。

茅屋的門半開著,紙糊的窗口透出暗淡的燭光,屋里忽然傳出徐聞的聲音,“是子銘嗎?”

本來,以趙子銘如今的修為,可以輕易做到落地無聲,比世俗間任何輕身功法都要高明。若他收斂了氣息,即便是打通玄關的強者,也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接近。

可不知怎的,自從進入這個院子,他心底那絲隱約的不安,就被成百上千倍地放大了,哪還有心思隱藏行跡。

他應了一聲:“先生,我回來了。”便深吸一口氣,走進了茅屋。

屋里的布置和他離開前一般無二,一床一桌兩條長凳,桌上擺著一張茶盤,盤中有一只粗瓷茶壺,三只小杯。屋子一角的黃泥墻壁上,掛著藥老怪的隨身佩劍。

但房中只有一個人了,徐聞坐在靠床的長凳上,面向房門,手里抓著一只酒壇。一個多月不見,他模樣大變,須眉皆白,神色憔悴,蒼老了十歲不止。

望著空蕩蕩的床鋪,趙子銘顫聲問道:“先生,師父呢?師父在哪里?”

徐聞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任憑酒水從嘴角溢出,沾濕了因久未打理而顯得有些雜亂的胡子,良久,才哀聲道:“滄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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