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簡清嵐趕到時,皇宮里的景象已經讓她心涼了一半,好多,好多尸體……簡直像經歷過戰亂一樣,從宮墻到宮門甬道,血流成河。
她腳步越走越快,步子已經邁得不成章法,踉踉蹌蹌地趟過那些尸體,魔怔了一般往大殿方向去。兩眼看不見其他,只知道拼命走。
疾風見她小臉和嘴唇都是蒼白的,并且從剛才就沒停過顫抖,有些擔心,怕她還沒找到少主自己先倒下了,剛想喊住她不想讓她再前進,卻只見那小小的身子突然背著他停住了,劇烈一震,像被抽去了脊梁一般瞬間癱軟下來,慢慢地,溢出一聲低低的悲鳴,破碎而悲楚。
疾風心頭一跳,簡清嵐手里捧著一塊九番玄龍的玉佩,一條細紋盤在龍上,依然沾染些許血跡,卻掩蓋不住其微瑩的玉光。這不是少主平日里配著的的那塊?心中一陷,疾風飛身上前劈手奪過玉佩,控制不住的內力震開了簡清嵐,卻已然顧不上她,飛身向大殿內奔去,不管她一人跌倒在這甬道內是否危險,他的主子,他只認主子。
皇宮很大,疾風幾乎是拼了畢生的輕功,丹田內已經一片虛空,他才驚覺已經走了多遠,卻根本找不到少主得痕跡。
他沖進已經一片破敗的大殿,踏過一眾內侍的尸體,直逼龍椅上口吐鮮血的人,留得一口氣在,正是形容枯槁的明武皇。
給他拍進一顆續命丹,疾風揪住明武皇的龍袍衣領,絲毫沒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只問:“少主呢?”平日里本就冰冷的面容這會就是不近人情了,陰沉可怖。
明武皇認識疾風,盯著他半晌,蒼老的喉嚨里發出破風箱一樣的聲音,“呵……呵呵……真是條6咳……忠心的狗啊……主子找……不到了,便只會亂吠嗎哈哈……”
疾風牙咬的死緊,拽著明武皇的領子的手一寸寸收緊,“再問你一次,少主呢?”宛如修羅一樣的殺神,眼睛里慢慢的的殺氣已經變成實質性的兵刃,將明武皇蒼老的面皮一寸寸割裂。
“呵,你就算殺了我,也休想……”明武皇命早該絕,全憑那顆世間少有的續命丹吊著一口氣,此刻自然是什么也不怕了,他忽然哈哈笑起來,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疾風鐵鉗一般的手,整理一下龍袍,他竟然站了起來,眼神清明,還頗有些治世明君的風范。
“朕的江山覆了,哈哈哈……朕與瀾滄同在!國亡……朕亡!”說罷瞬間拍開龍椅,生生裂開的暗格中赫然一把九龍紫金寶刀!疾風瞳孔一震——他要自盡!頓時身形暴起五指成爪去制止——
“住手!”一聲嬌喝,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閃著寒芒的箭矢破空撞上了明武皇手中的寶刀,令人牙酸的金石撞擊之聲刺耳地在大殿內回響。
簡清嵐發髻散亂小臉臟污,汗水血污將她發絲黏在額角,手中正握著一把鐵弓右手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血,此刻已經在腳下形成了一個小水洼。與她劇烈起伏的肩背相映,極其地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