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呼后擁的陣勢，那修長的雙腿徐徐領(lǐng)前，距她兩米之遠，向后揮揮手，一干人悄悄退至。寶藍如鉆的高貴外套敞開，兩排金扣閃閃發(fā)光，他越近，她心越慌。

“杜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今天二十八號，還沒到月底呢？”明明是用腳在走，可他的速度卻快過臺風，逼近來，那霸道的氣息瞬息席卷了她呼吸，她慌得膽戰(zhàn)心驚，想要后退。

但見他手臂優(yōu)雅一舉，在她渾身猛顫的瞬間，那大掌重重壓在肩頭，輕而不容人抗拒的字句響在耳后：“屬于你份內(nèi)的事還沒做完，就想走？那太便宜你了。現(xiàn)在客人多，下去彈一曲。”

小若應(yīng)聲，低著頭欲走開。

卻被他拽過胳膊，一下子拉到他臉邊。

他挑剔的眼光盯住她從頭到腳轉(zhuǎn)了一圈，唇際泛起淡淡的笑：“作為君上的鋼琴師，就這身行頭？你丟人不要緊，可不要丟了公司的形象。”

“我就這去換衣。”小若想掙開，而他的手越抓越緊，扭頭一喊：“來人。”

立刻圍上來幾人，包括陳寬。

“帶她去更衣！”老板下令，陳寬卻有些猶豫。畢竟保鏢總領(lǐng)，他不敢行事，手下亦垂手而立。

“阿寬！”夏微寒轉(zhuǎn)過身去，嚴厲地盯著他，頎長的手指一伸，指向他腦袋，“給你三分鐘。”

言畢，腳步已邁出，大步閃進過道旁的會議室。

“杜小姐，請！”陳寬額角冒冷汗，低頭領(lǐng)路時，擔擾地望著小若蒼白的臉。

原來是讓她穿那雙紅緞鞋，跟高、擠腳、立不穩(wěn)，而地板又光滑如鏡，她一步一跌。膝蓋跌破了皮，光潔的大理石上糊著絲絲血跡。

她蜷縮在冰冷的地上，看著狼狽不堪的倒影，不由顧影心酸。想那年在古巴……買那雙人字拖，他蹲下去，比出手指量她的足，一雙接一雙讓她試鞋……

陳寬在外面催道：“杜小姐，快到時間了。”

里面沒應(yīng)。

小若不敢出聲，屏息在更衣室里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那只鞋斜斜躺在腳邊，鞋號太小，根本就穿不進去，除非拿刀來將她的腳跟，或腳趾給跺掉。

“杜小姐……”陳寬只在外不停地催。

下面咖啡廳高朋滿座，惟有鋼琴師缺席，已經(jīng)有客人翹首以待：“奇怪，今天怎么沒有人來彈琴？”

夏微晨由一張桌邊站起，急匆匆趕上來。找了一遍，尋到這邊更衣室。

見陳寬和一伙人都等在外面，忙過來問：“怎么回事？鋼琴師到哪里去了？杜小若人呢？不知道客人都在下面等急了嗎？”

陳寬眼睛指了指更衣室的門，低著頭，小聲說：“杜小姐正在里面更衣，應(yīng)該很快就出來了。”

“叫她快點，現(xiàn)在是黃金時間。”

夏微晨交待完，正欲走，一轉(zhuǎn)身就見夏微寒已經(jīng)站在后面。

他眉宇微斂，神色冰冷，夏微晨揣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只說：“哥，杜小若怎么回事，呆在里面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