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陰間引路鬼差持著鞭子向這邊走來:“還不快過橋!磨磨蹭蹭地干什么?!”
被他這么一說,李云琰的左腳就要邁出,然而卻停在了半空中,因為一只晶瑩剔透的光蝶飛到了她的面前。
“孩子,不可以過橋,那橋是奈何橋,你一旦走過去就在也回不來了!”那光蝶的聲音傳進了云琰的腦海里。
一滴冷汗順著云琰的額頭流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差點斷送了性命。
那鬼差見她不動,大為光火!二話不說,手中的長鞭狠狠地向李云琰打去。
就在那鞭子就要落在李云琰身上的時候,那聲音又傳進了他的腦海中,只不過這一次是段經文:“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這段經文一進入云琰的腦子里,便深深地留下了印記,一股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力量頓時涌進了她的心里。
自在菩薩,法相莊嚴,在她的心間入定。般若波羅密多,大神咒頓時從她的口中誦出,那鞭子被這力量頓時擊飛。
啊!那鬼差尖叫了起來!原本有序的往生者隊伍立馬變得散亂不堪,一道光門出現在鞭子落地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那光蝶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腦海里:“快!快朝那光門跑去!”
李云琰聞言,不疑有他,立馬朝那光門跑去。
“哼!究竟是何方高人?竟敢亂我陰間秩序!黑白無常!還不給我速速拿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只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流光中出現在光門前,正好擋著了云琰的去路。
紅色的令牌與黑色的吸星鎖猛地朝李云琰打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那光蝶硬生生地闖進了云琰的身體里,李云琰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人操縱了一般,差點慌了手腳。
“不要慌!我是來救你的!”那老僧的聲音撫平了李云琰的慌張,好歹她也是上海灘的一方人物!
佛號再度響起,李云琰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體內居然有一股金色的氣勁在不斷游走。她的手不自覺地結成了梵天寺最初級的禪定印,一道金光從手印中飛涌而出。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氣勁運行的規律,不知不覺地臉上浮現出慈悲之色。
黑白無常冷哼了一聲,令牌與吸星鎖迎向那金色的佛光。
就在三相撞擊的那一刻,黑白無常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他們猛地收回了手,借由身體的旋轉,將那股佛門之力逐出了體外。
一步!兩步!三步!一直退到了十步開外,黑白無常才定住了身形。他倆回望了彼此一眼,然后將兩件法器扔到了半空中,倆件法器撞在了一起,頓時出現了一股無間鬼火!那鬼火仿佛有生命一般,朝著李云琰打去!
“無間鬼火?”光蝶一驚,隨即控制李云琰旋身飛起,躲過了那無間鬼火的攻擊。那鬼火生生地落在了先前李云琰站的位置,只見那地方的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枯黃了起來,然后漸漸黑爛成泥!
云琰看著那些黑泥,不覺地暗自心驚!
“我們走!”隨即她便遁入了光門,光門在她進入后就立馬消失的一干二凈……
三兒慌張地守在李云琰的身旁,不時地左顧右盼。
“大師怎么還沒出來?”就在三兒不安的時候,只見那只光蝶從李云琰的身體里飛了出來,由小變大,漸漸地出現了無妄神僧的身軀。
就在無妄神僧睜開了眼睛的時候,只聽見云琰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沒有了這些原本堵在胸口的黑血,云琰的氣血又恢復了通暢!
再次睜開眼睛,映入云琰眼里的是無妄神僧的那張慈悲的臉,還有三兒那虎頭虎腦的模樣。
就在她準備向神僧道謝的時候,一個焦急的聲音首先傳了過來:“琰兒!琰兒!埋雪云琰!”
“這……這是叫我嗎?”抬頭看向遠方,只見一個美婦正焦急地往這邊跑。
再回頭,無妄神僧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三兒卻暈倒在地。
“大師!大師!”云琰立馬大聲喊了起來。
“不必慌張……”那蒼老的聲音再度在云琰的腦海里響起:“三日之后,你來城外白露寺,我們自會相見……”
無情的黑暗吞沒了整個世界,浩蕩的云煙在低空中飄著,渾濁又無力。一個孩童的哭聲,在空中幽幽地飄蕩著。
“這里是哪里?到底是誰在哭?”李云琰站在路中央,不停地尋找著那哭聲的來源。
一個扎著兩個羊角辮,左臉有一小塊電雷形狀疤痕的小女孩蹲在離她不遠處的路邊,低聲地啜泣著。李云琰剛想上前,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那小孩的面前,一把抱住了那個小女孩。
“琰兒乖,琰兒不哭!”
聽著這聲音,李云琰的身形一滯。因為那女子像極了自己前世的母親,那個為了自己把一切悲傷都悄悄掩藏的母親……
“娘!爹到底去哪兒了?為什么不來看我們?”
話音剛落,李云琰發現那女子的身子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
“琰兒乖!你爹爹他有事在忙,他說只要云琰乖的話,就會來看我們!”
“那云琰不哭了,云琰要乖乖等爹爹回來看我們!”
聽著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女子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然而眼里卻閃過一絲傷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女孩每日站在門口,等著父親的歸來,然而卻一次次地失望。漸漸地小女孩不再站在門口,她也變得不再愛說話。她不再扎羊角辮,她把自己的頭發剪短,像個男孩子一樣。只余下了前額的發,從右向左斜向下擋住了那塊疤。
突然有一天她的母親帶她離開了那個地方,帶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家族,族長是她的外公。從那天起,她便成為了這個埋雪家的九“公子”。
然而家族里的人嘲笑她,嘲笑她沒有爹,嘲笑她臉上的那塊疤。她憤怒地反抗,然而卻招來一次次地欺凌與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