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玉羅修贈名小秋子，柳林軒回憶說身世

小秋子興奮的臉通紅，頭發因為速度太快被風吹成亂糟糟一蓬。原本束在頭上的粗布巾也被吹掉了。待小秋子重新坐回到柳林軒的馬背上，柳林軒給他重新束了頭發，裹上布巾。

一旁的玉羅修對小秋子道：“喂，小子，都叫你小秋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

小秋子道：“我姓王，叫王秋，今年一十五歲。”

玉羅修笑了笑道：“我就問你名字，你說年紀干什么？”

小秋子臉一紅不知再說什么。玉羅修想了想又繼續道：“你已然入了玉仙門，就應當拋卻了俗世的名字讓你師傅給你重新起個名字。”

小秋子急忙說道：“不要，我要是改了名字，我怕以后我哥哥找不到我了。”

玉羅修并不知道小秋子與小石頭的事情，待一旁的柳林軒說了小石頭的事情后，玉羅修才繼續說道：“原來如此，這個你倒不用怕，日后咱們免不了要東奔西走，你總有一日會與你哥哥再相見的。你現在年紀尚小，我們還可以喚你做小秋子，可等你到了你柳師叔這樣的年紀時，總不能一直叫你小秋子吧？”

小秋子想了想道：“那我該叫什么啊？”

柳林軒在一旁道：“你心里念著你哥哥，不如把你哥哥的名字也加到你名字吧，就叫做王秋石。”

蘇若雪在一起旁道：“這名字難聽死了，他哥哥若叫小天子，他豈不是要叫王秋天了？”

柳林軒知蘇若雪是在強詞奪理，可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回道：“你既然是他的師傅，你給他想個名字吧。”

于是蘇若雪又去征求忘塵的意見，忘塵笑了笑道：“以前卻是有這樣的傳統和說法，不過我本沒有想過去給小秋子改名字，柳林軒入了咱們玉仙門，我也沒想過要去改名字，不過既然玉前輩提出了這個問題，那就讓玉前輩給小秋子起個名字吧。”

玉羅修想了想，一抬頭正望見那天邊一朵白云飄過，于是笑道：“有了，留你一個秋字，我給你添一個云字。至于那姓嘛，在這仙道中你便姓冷吧。以后我們就喚你做冷云秋，你的俗家姓名依舊使用，只是以后遇到仙道中人，你就用這冷云秋的名字吧。”

忘塵在一旁暗嘆一聲：“天意就是天意啊，注定的事情是躲也躲不過啊。”

玉羅修給小秋子改了名字，又把目光瞧向柳林軒。柳林軒見她沖自己一笑，已知她的心思，急忙說道：“玉前輩，我就免了吧，我這名字已經叫了二十幾年了，實在是沒有再改的必要了。”

玉羅修嘿嘿一笑道：“誰要改你的名字？我只是好奇你的身世經歷而已，既然做了同伴，你也應該說說你的事情，讓我知道知道才是呀！”

一旁的蘇若雪也點了點頭道：“玉前輩說的是，你都拜進了玉仙門，做了我的師弟了，可我還不太了解你的事情呢。你快說說吧。”

白燕章聽到后，也一撥馬頭放緩了步子，聚到一邊來聽。

只聽柳林軒道：“我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覺得我過去的事情太過于不光彩。所以我很少對人提及。如今都是自己人，我就簡單說說吧。”

蘇若雪在一旁道：“柳師弟，快說快說！”

柳林軒笑了笑，遙望遠處的那座山峰腦中浮起回憶，慢慢張口道：“我爹娘的樣子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那年我五歲，父母被仇家追殺而雙雙殞命，那些歹徒重傷我后，把我扔下懸崖。我命不該絕，下落只是墜在一顆歪脖樹上，正巧有個云游的老和尚坐在那樹下乘涼。我從那樹上落下正砸在他身上。幸虧他搭救，我才活了性命。后來他知道了我的身世和經歷，就收留了我，讓我隨他一起云游修行，我也跟著他做了個不剃禿頭的小和尚。后來我發現這老和尚不吃齋也不念佛，趕上高興的時候還要去打上一壺酒喝。不過這老和尚卻有一身高深的刀法。后來我就拜他為師跟著他學功夫，可他怕我報仇心切殺孽太重，沒有教我刀法，而是教了我棍法。我對于學功夫有些天賦，學了十年棍法以后，我從棍法里自己參悟到刀法，于是自己偷偷練習。那老和尚知道后，怕我練功入了邪路，就只好教我刀法。到了我十七歲那年學成了功夫就想要下山去尋仇家報仇，老和尚知道后再三阻攔。后來見實在是攔我不住，就提出一個條件，讓我與他交手，若是能贏了他，他就放我下山。”

說到這里，柳林軒嘆了口氣，面露慚愧之色道：“當時我理解不了那老和尚的心意，竟然在比武中失手重傷了那老和尚。結果老和尚沒有捱過中午就死了。”

聽到這里，一旁的玉羅修對忘塵道：“喂，你怕不怕？這小子沒準哪一天就要找你比試啦！哈哈！”

忘塵笑而不語，一旁的柳林軒卻羞愧的滿臉通紅。蘇若雪眨了眨眼睛道：“然后呢？”

柳林軒接著說道：“后來我葬了那老和尚，就下了山。自從刀下殺傷了性命以后，揮出的刀便更快，更狠，更穩了。我當時初入江湖，一心要去尋那殺我父母的仇人，只可惜當時年紀太小，只記得一個人的樣貌。于是追查這一條線索，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十九歲那年，在洛陽城中被一群仇人追殺，廝殺完畢遇到了一個醉酒的秀才。那秀才見我使過刀法殺人后，說我的刀法太過軟綿。我瞧他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沒有理他。可他卻從懷里掏出一根鐵筆在地上刷刷點點寫了一首李太白的七言詩。我見他寫字時手腕的角度和臂膀運力的位置，竟然就是我剛才殺人時所用的刀法的奧義，不覺得大吃一驚。于是請他與我豪飲一場。經他指點之后，我又從詩詞之中頓悟了新的刀法奧義。之后又在江湖上行走，憑著這刀法漸漸被人們熟知，因我的招式都冠上詩詞的名字，而且刀法兇狠，打起來拼命如瘋狗。所以江湖中人就給了我一個‘詩鬼瘋刀’的稱號。”

這時一旁的白燕章插嘴道：“哎呀媽呀，那‘詩鬼瘋刀’就是你啊？”

眾人本來聽得聚精會神，白燕章嗓門又大，這一句話說出來直把眾人嚇了一跳。玉羅修和蘇若雪離他最近，白燕章說完后，蘇若雪拍著胸脯嗔道：“小聲點，你可嚇死我了。”

白燕章嘿嘿傻笑，撓了撓腦袋。

柳林軒聽他這么一問，只能無奈一笑道：“正是在下。”

柳林軒又接著說道：“后來我二十歲那年，終于在中京顯德府尋到那個仇人。只可惜沒能問出他的同伙，也沒能問明白他們為什么要殺我父母。只問出他們是為了尋仇而殺我父母，也從那人口里得知，我的父親叫柳中原，母親叫小英。再后來大仇得報，我就失去了人生目標，索性就留在了遼東。那之后的幾年里，我每日都是醉生夢死，快意江湖。無數仇人尋仇來殺我，無數人又死在我的刀下。去年遼東又發生了戰爭，我就離開了遼東，準備來中原。輾轉走了數個地方，為了躲避仇家，就選選了一個僻靜的路線就來了這云仙鎮，這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一旁的白燕章嘿嘿一笑道：“你的名聲前幾年倒是挺響，不光因為你殺人不眨眼，主要是因為你經常殺些貪官富戶，分他們的錢財與百姓。江湖里你背著罵名，可百姓口中你卻是個好漢。”

柳林軒苦笑道：“我并不懂得什么叫行俠，什么叫仗義，我自己深知自己就是惡，所以我更不敢妄言除惡。當時也是隨著性子肆意妄為而已，錢財身外物，只是看不得百姓窮，貪官們富罷了。我也是近年來，才開始悔恨過往的事情，也不愿再殺人。現在回想起來，有很多人來殺我時，我都不知道他們叫什么，更不知道他們為了什么要來殺我。我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如今能得師傅不嫌棄，讓我拜入玉仙門下，我只是想能多做些好事，多為眾生造福，補救我曾經造下的殺孽。”

忘塵在一旁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咱們此去要做的事情足以彌補你過往的罪孽，你不要太過于執著過往的殺孽。”

這時一旁的玉羅修插嘴道：“小子，這事你得聽你師傅的，你殺的這幾個人跟你師傅殺的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忘塵生怕玉羅修再多說話，急忙岔開話題對白燕章道：“白壯士，咱們再往前走，今夜之前能到的落腳地方是哪里？”

柳林軒心中思緒涌雜，愧疚重生。聽了玉羅修的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玉羅修看了看忘塵，又看了看他，沖著他擠眼一笑，不再說話。柳林軒心中暗想：“看來這師傅的身份背后，也是有著大秘密啊。”再去看一旁的蘇若雪，只見蘇若雪也是一臉困惑的望著忘塵。柳林軒心中又道：“師傅的秘密實在是多啊，就連這蘇師姐不也有一個大秘密埋藏在師傅的心里嘛，唉，平時看師傅那般泰然自若，實在是猜不到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一旁的白燕章聽到忘塵問他，便答道：“從咱現在這地兒啊，再往東邊去，翻過一道山嶺之后，有一個小村莊，村子叫啥名兒，俺也沒記住。俺就是從那邊趕路過來的。村兒不大，就六七戶人家。過了村子再往東邊去就沒有這么好走的道兒了。不過再翻一道山嶺之后，就是平原了，再繼續往東去就能看到桑干河了，那桑干河的沿岸有許多村落城鎮。不過，俺還是記不住叫啥名。再往東邊去啊...”

玉羅修笑著打斷了他道：“又不是叫你畫地圖，你需要說今晚咱們到哪里休息最方便就可以了。”

白燕章想了想道：“那就是前面那個小村莊了。”

忘塵道：“那咱們就快些走，趕在天黑之前，到那村里去罷。

第四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