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中離間修羅墮虛空，退魔契玉臻傳后世

蘇若雪好奇道：“這個伏龍說了些什么啊？

忘塵回道：“這個伏龍說若要逆轉陣法，就需要把那魔物盡數斬殺，這樣契約就不生效了，自然而然會把交換去的修仙者換回來。可師祖卻覺得若是斬殺了魔物，就是斷了交換的媒介，那些人就再也回不來了，且不說斬殺魔物談何容易，就是這伏龍說的話就未必可信。玉羅修卻相信那伏龍的話，主張斬殺魔物。于是那一群僅存的修仙人就分成了意見相左的兩個陣營。一方由主張斬殺魔物讓契約無效的修仙人組成，自稱‘獵魔人’。一方由主張控制魔物逆轉陣法的修仙人組成，自稱‘衛道者’。”

柳林軒在一旁問道：“那到底是哪一方正確呢？”

忘塵搖了搖頭說：“這兩幫人其實各有各的打算，這些幸存的修仙人，除了祖師與玉羅修等少數幾人外，基本都是都是門派的小弟子，他們只是因為修為不夠高，才沒有被那陣法封印而已。所以那些主張斬殺的人也是盤算著一旦封印解除失敗他們便可順利上位，解除成功也可以成為除魔的英雄。而那些不同意斬殺的人里，絕大多數只是因為害怕魔物貪生怕死而已。只有祖師和玉羅修是真真正正的想救大家，卻又固執的各執己見，又怎么能分出來哪個是對哪個是錯呢？”

一旁的小秋子這時插嘴道：“祖師爺爺后來怎么啦？是不是跟玉羅修打起來啦？”

忘塵笑了笑示意小秋子別著急，然后又繼續說道：“后來這兩幫人各自遵循自己的主意去尋找解救的方法。那伏龍找到支持斬殺一方的玉羅修，獻給玉羅修一個可以誅殺魔物的厲害法術-《靈魂契》，這《靈魂契》就是把自己的靈魂與手里的兵器簽訂契約，從而讓兵器變成除魔的神兵利器。只是簽訂了契約的人假如死了，就會化成魂魄而依附在這劍中，變成只有繼續簽訂契約的人才能看到的劍靈。”

這時一旁的柳林軒突然驚到：“哎呀，這怎么跟《玉臻劍契》這般相似？”

忘塵回道：“不錯，這《靈魂契》就是《玉臻劍契》。”

蘇若雪道：“可是這《靈魂契》怎么到了咱們祖師的手里了呢？”

忘塵笑道：“屬你最心急，你且聽我慢慢道來。那伏龍獻了《靈魂契》給玉羅修后，又偷偷跑去找咱們祖師，獻給咱們祖師一套可以降服魔物的法術，這法術叫做《退魔契》，就是把那魔物用咒法鎮住，削弱魔物的力量，然后逼其簽訂一份與施咒人的契約，聽從施咒人隨意調遣。可是這契約的代價就是假若這施咒之人身死，那擺陣人的靈魂就會被這虛空吞噬，無論這人生前修為多高，都會化作虛無，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一點痕跡。”

柳林軒嘆道：“看來玉羅修和祖師都著了這伏龍的道了。”

蘇若雪在一旁催促道：“師傅師傅，后來呢？”

忘塵又繼續道：“祖師和玉羅修二人雖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救人手段，卻都心有顧慮而沒敢使用。兩幫人也都各自與魔物交過手，也都知道了魔物的厲害。隨后又過了幾年，兩個陣營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兩幫人也漸行漸遠，那道分歧也越來越大難以彌合。最終發生了一件，改變了日后一切的大事件。”

蘇若雪一撇嘴道：“師傅你是說書的嘛?干嘛總要留這些個扣子，聽得我心里直著急，到底什么事啊？”

忘塵哈哈一笑又道：“這就又要說回云真派來了，當時云真派等多數修仙的教派都把教派設立在凡間，所以才會有祖師這樣的從基層慢慢學起的小徒弟。那時候云真派就在一個叫真仙嶺的地方。因為云真派的開山祖師是一身道士打扮，所以這云真派就修成了一個大道觀的模樣。”

這時一旁的萬大夫突然顫著聲音道：“這…這…不會就是幾百年前鎮仙嶺上的那個道觀吧？”

忘塵答道：“正是。這鎮仙嶺曾經的舊名叫做真仙嶺，就是因為這云真派里有仙人的緣由。當時云真派經過比武大會那場變故以后，派中高手盡數隕折。祖師在同輩中脫穎而出，成了云真派的領頭人。祖師深知那魔物的厲害，覺得那《退魔契》的法術如果落到了心術不正的人手里，很容易變成為了保密把那退魔契刻在了他最喜歡的一盆花的花盆內側。”

柳林軒說道：“哎呀，那盆花我見到過。祖師當時就拿在手里。”

忘塵繼續說道：“那花一年之內會七次開花七次凋零，因此得了一個七生七死花的名字。這世上只有靈嘯宮里才有這花，是當年玉羅修偷偷送給祖師的。據說只要是死后不超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生靈，用這花都能復生。”

蘇若雪調皮的笑道：“這玉羅修和祖師倒是好交情，嘿嘿！”

忘塵道：“我也只是聽說過這段往事而已，至于祖師與玉羅修兩人之間到底是如何相識的，又經歷了什么事情，卻是誰也不知道了。”

忘塵又接著說道：“當時祖師以為誰也不知道他得了退魔契的陣法，可沒過多久那些‘獵魔人’就來了云真派要求祖師把那《退魔契》交出來。領這些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玉羅修。原來有人對玉羅修說祖師有能控制魔物的法術卻一心想要利用這魔物稱雄。玉羅修雖然不信祖師要稱雄，但是覺得如果把這控制魔物的法術弄到手，再配合《靈魂契》就能完美的斬殺魔物，于是就領了獵魔人來云真派找祖師。獵魔人的陣營一動，衛道者們也相繼趕來。一時之間天下所有的修仙人都匯聚在了那小小的真仙嶺上。這些人原本就都各有各的門派，只是因為一時的利益才臨時聯合起來，如今聽聞了世間居然有能控制魔物的陣法，都是眼前一亮，只因那魔物實在太過厲害，誰有了魔物的力量，誰的門派就會成為翹楚。于是名義上雖然還分著獵魔人，衛道者的陣營，但其實人人都希望把那法術捏在自己手里。”

蘇若雪說道：“這些人真是給咱們修仙的人丟臉啊！”

忘塵對蘇若雪微笑道：“正是因為有這前車之鑒，咱們玉仙門才會這么重視修行先修心。后來這些人在真仙嶺上爭成一團，玉羅修原本只是想與師祖好好談談，可上山以后的情形卻失去了控制。而且愈演愈烈，最后竟爆發了一場修仙人的內戰，任憑祖師和玉羅修如何努力也難以停止。就在雙方斗的兩敗俱傷之時，伏龍竟突然現身，操縱著一條外形似龍的魔物突襲真仙嶺，坐收漁翁之利把那山上的修仙人幾乎斬殺殆盡。當時玉羅修與那魔物戰斗時，被魔物重傷，祖師情急之下終于用了《退魔契》，把那巨龍制服。伏龍見情勢逆轉，就施法逃了。隨后祖師用七生七死花救活了玉羅修，又把那《退魔契》的詳細情況說與玉羅修聽，玉羅修聽到祖師為了救她簽下了吞噬靈魂的契約，就把《靈魂契》的事情告訴了祖師。然后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就是把她的《靈魂契》教給祖師，再讓祖師簽下《靈魂契》，這樣就算是死了，也能作為劍靈留下來，總好過被虛空吞噬。祖師轉念一想，也覺得可以一試。于是就把那《靈魂契》用在了玉臻劍上，成了玉臻劍的第一任劍靈。這場浩劫以后，真仙嶺上的道觀被那巨龍付之一炬，云真派上下只有祖師一人存活，全天下的修仙人只剩下了七人。除了祖師和玉羅修外，還有玉羅修的二個手鐵鷹和金鱗蛟，剩下的三人分別是南街笑笑生，歸靈道人和三眉散人”

眾人聽后不禁唏噓不已，萬大夫在一旁嘆道：“唉，這修仙人沾了世俗的欲望，難免也落得凡人一樣的命運。那些爭名奪利搶江山的凡人，還不都是湮滅在了這歲月中。”

蘇若雪想了想又問道：“師傅，那玉羅修仿佛不知已過了五百多年的歲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塵又繼續說道：“這剩下來的七人，經歷此次浩劫后，大多已經放棄了再去救回那些被伏龍封印在虛空之中的前輩們的想法。只希望能殺了伏龍，給修仙界報仇而已。可玉羅修卻仍然執著于救回那些前輩，她本就是個急性子，當時一生氣，就奪了祖師手里的玉臻劍，一劍砍死了一旁已被祖師控住的那條巨龍。可誰知那巨龍死時突然爆炸，竟撕開一條通往虛空的裂隙，把一旁的祖師，玉羅修，鐵鷹，金鱗蛟等人吸了進去。玉羅修被吸進去之前把祖師推了出來，又把玉臻劍遠遠拋扔還給祖師。祖師和其余幾人想盡了各種方法都沒能把玉羅修等人從虛空中救出。那伏龍也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了影蹤，后來祖師創建了咱們玉仙門，收了一位弟子，這弟子就是我的師傅靈幻子。之后祖師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那《靈魂契》簽訂以后，就會失去長生不老的能力。雖然比起凡人壽命已是長了幾倍，可終歸會有老死的一天。后來祖師自覺時日無多，每每想起曾經與玉羅修的分歧和矛盾還有最后玉羅修救她的那一推，總覺得愧疚無比，于是決定再親自斬殺一次魔物開啟那虛空的裂隙，把自己也吸了去陪玉羅修。哪知祖師尋到魔物，用退魔與靈魂二契除魔以后，卻從虛空中放出一個修仙人。這才知道那伏龍當初說的話是真的，斬殺魔物真的可以救回被封印進虛空中的修仙人。那被救出的人，只記得當初比武場上被陣法困住，卻不知自己已經在虛空中被困了多年，而且一身的修為消耗殆盡，成了一個凡人。這使祖師又一次燃起了希望，一連又去斬了許多魔物，可之后的這幾次，卻沒有救出過一個人，還三番五次差點被虛空的裂隙吸進去。之后祖師心灰意冷，只傳下了玉臻劍后就死了。那刻了《退魔契》的花盆也隨祖師化進了玉臻劍中。”

桌上的眾人聽完這一段往事，發出無數唏噓。柳林軒把那玉臻劍雙手捧起嘆道：“想不到這把劍的背后竟有這許多前塵舊事。”

一旁的忘塵對他道：“如今玉羅修竟從虛空歸來，想必這玉臻劍所背負的命運，恐怕又要由你來背負了。”

柳林軒凝神望著那劍身，心中起伏難以平復。

第二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