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夏府,紫藤院。
“孫兒給祖父請安!”夏安禮恭敬地向夏老爺磕了一個頭。
“起來吧!禮兒,醒了就好。我和你奶奶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夏老爺從座位來到孫兒面前,伸手扶起他滿臉欣慰地說道。
“祖父,孫兒不孝!讓祖父和祖母擔心了。孫兒昏迷這么多天以來,就像睡了一覺。醒來后身體并無大礙!”
夏安禮手撫額頭,卻表現得“一臉疲倦”的樣子。
“禮兒,記住!凡事以保重身體為重!我看你臉色不好,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好利落了再說。
你昏迷了兩個多月,已錯過今年的科考。只有等來年,好好努力!爭取給我們夏家光耀門楣!”夏老爺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祖父!那孫兒告退!”夏安禮行禮告辭。
“回吧!”夏老爺似乎也沒多余力氣說其它的。待夏安禮走后,從屏風后走出一個紫衣美女。來到夏老爺身后,給他捏著肩膀。
“老爺…你也乏了,休息一下吧!”紫衣美女俯身,將紅唇貼近夏老爺耳朵輕聲說道。
“紫玉,你可曾怨懟?都怪我太大意,差點失去我們的孩兒。”夏老爺伸手握住肩上的柔荑。順勢一拉,便將美嬌娘扯進懷里。
紫玉雙手環住老爺的脖頸,“眉目深情”地望向對方,輕啟朱唇。
“老爺,玉兒知道。這個孩兒來之不易!但眾姐妹也不是故意的,可否饒過她們?畢竟,她們也服侍了老爺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其它的都可以應你,唯獨這條不行!小東西,你也太過單純!有時心善,也要分對象。有的人不見得一定會領情!
這二三十年…早就厭倦了那一堆女人,無休止的爭風吃醋。我也想過幾年清靜日子。
你放心,每人都會給她們一筆安家費用!只要不奢侈浪費,足夠后半輩子花銷。”夏老爺伸出手指頭,點了點紫玉的鼻頭寵溺地說道。
“老爺,你對玉兒真好!”紫玉說罷便將頭枕到老爺胸口上,聽著他那略帶雜音的心跳。
夏東!當初你為了得到,“天下第一繡”的御賜牌匾。不惜用計,害死了我方家二十三條人命。這筆血債,總有一天!一定要你如數奉還。
本應在十年前死去的我,卻遇到了驚為天人的他!是主上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后來師父帶走自己,知道是為了給他當影探。我咬牙堅持練功,終于如愿以償。
師父給我們七姐妹各自取名,放棄原本姓名…是為了讓我們接受新的使命。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便是潛伏在老夫人身邊:成為她的心腹。
本以為這輩子復仇無望。可主上你,卻特許我參與復仇計劃!承諾讓我親手手刃仇人。
夏東,你這老匹夫!一定沒想到吧?這么多年,后院無子。無一不是老夫人的杰作。
現如今,主上已醒!她不想再多看那些女人一眼?便借我的手,親自送她們一程。
雖然你富可敵國!可偌大的夏府:卻無人對你真心,想想也真是可悲。
夫人早就對你離心,一心只想著:如何掌控夏府及夏家的財富。
好不容易有個兒子。他卻為了一個女人拋棄所有,最終死無全尸。
就連主上,也不是夏家的骨血。他是先皇遺落在民間的孩子。主上的生母為了保住他,只得委身你那情癡兒子。
我孩子的生父,也不是你夏東!是主上金衛之一的金辰。
當所有真相大白時!我已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精彩的表情。
想到這里,紫玉的眼里閃過一絲復雜。
夏老爺無疑是寵愛她的,可這一切卻得益于主上的情報!夏老爺寵的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不過這也足夠實施他們的計劃了!
“玉兒…那幫女人走后,整個夏府就只剩下你和夫人。我抬你做平妻可好?”夏老爺低頭看著紫玉的瓊鼻,眼里一閃精光試探地問道。
“老爺,使不得!玉兒何德何能,能與夫人平起平坐?
何況昨日才給了玉兒姨娘的名份,要是又接著抬平妻。那夏府的下人們,一定會說我狐媚老爺…是個紅顏禍水。
求老爺留條活路給玉兒…”說至后來,紫玉已滿眼熱淚,嬌俏的臉龐頓時顯得楚楚可憐。
“罷了,是我考慮不周。只想著給你和孩兒最好的!”夏老爺看著紫玉泫然欲泣的樣子,嘆口氣說道。
“謝老爺體諒!玉兒一定盡心侍奉老爺…”玉兒捧住夏老爺的臉,撐起身子吻了吻他的唇。
“玉兒,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可我們的孩兒…罷了!我去壽和院與夫人商談商談,晚上再來陪你。”夏老爺連喝了兩杯茶,才長舒一口氣說道。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紫玉捂嘴偷笑。嬌嗔道:“老爺,難道玉兒很嚇人嗎?讓你這么著急逃離!”
“玉兒,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你若不喜歡,我便不去壽和院。后院一干事情,夫人也能處理。”夏老爺撫摸著紫玉的小手,輕言軟語地哄道。
“老爺,夫人這個年紀本該享享清福。夏府這么大,事物又多又雜。玉兒是擔心夫人身體吃不消!”紫玉眼波流轉,“脈脈含情”地望向夏老爺。
“那依玉兒的意思,該怎么辦?”夏老爺摟著美人的香肩目露懷疑。
“玉兒惶恐,夏府一切都是老爺夫人做主。只玉兒從夫人房里出來,難免要替她考慮一二。”玉兒說罷立即俯身行禮解釋。
“罷了,你說得也有道理。現在禮兒已蘇醒。我會叫夫人安排一下,盡快找個日子給云丫頭開臉。
以后就讓她每日去夫人那里,學習幫忙管理庶務。早日幫我夏家開枝散葉。”夏老爺一錘定音道。
傍晚,云松堂,書房。
“藍玉?”夏安禮終于看完,最后一封絕殺樓的情報。
“主上。”藍玉遞上一杯茶,靜待著夏安禮的吩咐。
“密切關注夏東動向…”夏安禮接過藍玉的茶,低頭吹了吹慢慢品嘗道。
“紫玉不是在計劃中?”藍玉有些詫異。
“她畢竟已有身孕,夏東又是只老狐貍。你去幫幫她。”說完這句夏安禮便緊閉雙唇。抿成一條直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是,奴婢告退!”藍玉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望了主上一眼。希望他能再說點什么!可看到他魂不守舍的著急樣,最終只得嘆氣離去。
須臾,金卯便拿著一個黑色的包裹翻窗而進。看見金卯,夏安禮雙眼一亮。
還未待金卯反應過來:包裹及樓主,便如一陣風消失在房間。只留下他,呆若木雞地保持著進屋的姿勢。
樓主,就算再著急,也不用點我穴道吧?誰來救救我?金卯在心里哀嚎不已。
可惜!回應他的,只有窗外隨風搖曳的桂花樹。似乎嘲笑著他的“咎由自取”,誰讓他膽肥惹到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