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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南海群雄(中)

  • 天罡七星傳
  • 了夫
  • 5482字
  • 2021-03-02 08:38:23

他們五個初時感覺還好,漸漸地腹中就有不適了,天色未明四鬼已是狂吐不止。饒是王云飛聰明,他用內功穩定住腹部經脈和諸穴,暈船的感覺倒不那么明顯。這一日行到晌午,王云飛見四鬼模樣,心生憐憫,謂四鬼道:“瞧你們四個,即便能跟著我到伏龍島,體力也幾乎所剩無幾了,要是再遇上了青蛇派的弟子,反而大大不妙。不如這樣吧,一會兒我讓船夫把船停到岸邊,你們先行回中原去,等我處理完南海的事兒,咱們再回合不遲。”四鬼一聽,無不歡喜。

王云飛去囑咐了船夫,想到六年前玉清道人吩咐四人帶自己去女真之事,因忘了說明具體地點而使四鬼不知去向何處,未免重蹈覆轍,又謂四鬼道:“南海之事一了,我就會趕去八卦門與我的兩位師兄相認,你們這次可先去八卦門附近尋一處地方暫住下來,等我回去必會先找你們四個。”都順道:“師父,聽說休寧縣是去往白岳山八卦門的必經之路,我們四兄弟就在休寧縣等你吧。”王云飛點頭稱好。

待得大船靠在了附近的碼頭,王云飛吩咐四人道:“你們已是八卦門的弟子,此去休寧縣萬不可再像以前一樣胡作非為,切記要多做善事。”四鬼欣然應下,即與王云飛作別,王云飛便獨自往南海去了。又行了十余日,這會兒王云飛正自在船艙中閉目養神,忽聽得外面一陣吆喝聲起,不由得一驚:“發生了什么事兒?”正猶豫間,一個船夫慌忙進入船艙,報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船被海盜包圍了。”王云飛一聽,心想:“豈有此理,竟有海盜想來打劫?”起身走出船艙,但見周圍有小船不下四十,迎頭的一艘大船上,一個四十來歲的大漢手握砍刀,正在船頭往這邊觀看。

那大漢見王云飛出了船艙,舉刀問道:“小子,你便是這艘船的主人嗎?”王云飛應道:“是。”那大漢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王云飛不解,問道:“這位前輩因何發笑?”那大漢道:“想不到你這小娃娃竟然有這等能耐,我縱橫南海十余年,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年輕便來跑船的。”王云飛越發不懂,只聽那大漢復道:“小子,識相的乖乖將船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些獻于我們兄弟,免的多吃苦頭。”

王云飛雖受威脅,仍不忘禮數,欠身道:“晚輩這船上只是些日常生活所用之物,倒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那大漢旁邊另有一個男子舉刀喝道:“臭小子,敢頂嘴?是不想活了,逼我們破戒嗎?告訴你,我們平時只是劫些財物而已,向不曾害人性命,你若不依我們幫主所言獻些值錢的東西,可休怪我們刀下不留人!”這話一出口,幾名船夫早嚇得渾身發抖,不知該當如何。王云飛心道:“這事兒還真不好辦。”答道:“諸位不信,不妨上船一驗真假。”只見那大漢使了個眼色,立有人喊道:“走,上船去看看!”

他話音剛落,但見對面的海盜大船上,忽有一個海盜自船后慌忙跑到前頭,向那大漢道:“啟稟幫主,不好了,不好了,后方發現一艘大船并小船四十余艘,正往我們這邊趕來。”那大漢急道:“可否看得出船上是誰?”那海盜答道:“大船上掛著一面黑色的鷹旗,應該是天鷹派的人。”那大漢道:“天鷹派而已,不足為道,我不信他們敢跟我們搶吃的。”身旁的一人道:“幫主,這天鷹派想必是與我們一道去伏龍島赴會的,未必就會得罪我們。”那大漢道:“這話有理,咱們且等他們上前,看看他們究竟為何。”

王云飛一聽到“伏龍島”三字,心頭一震:“那不是南海派的所在嗎?這些人要去伏龍島,也不知南海派發生了什么事兒。”過了片刻,那大船及眾小船靠近,王云飛極目一望,見船頭站著個四十二三歲的男子,威風凜凜,比眼前的這個大漢有過之而無不及。待得對方近前,方才的大漢先施禮道:“真的是沙掌門,想不到你我二人竟能在這里相會。”那沙掌門也回禮道:“是啊,原本以為眾幫主、掌門和島主只能在伏龍島見面,想不到我天鷹派和廣漁幫卻先一步碰見了。”

王云飛心想:“原來這兩伙人一個是廣漁幫的,另一個是天鷹派的。聽甄老前輩說,南海共有兩幫九派十三島,我今日一日之間就見到了其中兩個。”只聽那沙掌門又道:“褚幫主,瞧這架勢,貴幫是在去往伏龍島的途中撞到了這個買賣嘍?”那褚幫主笑著回道:“不錯,其實這一遭我們原也沒有想過,不曾想還能有這么一樁買賣等著我。”轉而說道:“天鷹派的眾位兄弟也都是自家人,今日這樁買賣,兄弟我決定拿出一成送予沙掌門,一成送給貴派的眾兄弟,沙掌門可不要拒而不授,拂了兄弟的心意。”

那沙掌門忙道:“這兩成的大禮我們可不能接受。”褚幫主奇道:“沙掌門莫非嫌少?”沙掌門道:“褚幫主誤會了,這買賣本應是我天鷹派的,廣漁幫豈可喧賓奪主、反送我們禮物呢?”那褚幫主一驚,道:“沙掌門,你,你想破壞規矩,搶我的生意?”沙掌門道:“非也,非也,褚幫主,破壞規矩的可不是我沙友銘,而是褚幫主你。”那褚幫主道:“哼,沙掌門,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歪腦筋才是,否則我到了伏龍島,自會將你破壞規矩的事兒一五一十告知南海武林,屆時天鷹派可就是青蛇派第二了!”

沙友銘聞言,不禁“哈哈”一笑。褚幫主問道:“你笑什么?”沙友銘道:“當年我們除了青蛇派之外的兩幫八派十三島在伏龍島曾有過約定,各幫、各派、各島只能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做買賣,決不可越界而為。褚幫主,這里是我天鷹派的地界,與你們廣漁幫怎么也有兩日水程,是誰破壞了規矩,你當更加明了了吧。”那褚幫主一聽這話,著實氣惱,因為沙友銘所言確實是事實,然他卻也不想就此放棄到了嘴邊的肥肉。

其實這南海諸派所謂的做買賣,無非就是打劫些有錢的商人。當時海上貿易較為普遍,不少外國商人行船來到中原,也有不少漢人經商到海外,他們走水路絕大部分要路過南海。南海各派都是寡居荒島,因要養活門中諸人,只好做起這打劫的勾當。但是他們深知一旦劫奪過度,亦或是殺人害命,自然會嚇得商人們不敢出海,那時他們也就無利可圖了,所以初時打劫只是稍加恐嚇一番而已,只要商人們乖乖奉上些許財物,自將他們放歸,決不再有損分毫。這些奉上的財物,于巨額的利潤相比實不足道,加上他們向不害人,久而久之,商人們也便摸透了這些人的脾性,每次出海都會將財物備好,遇到各派弟子就主動交出,一來各派不多加為難,二來商人們也有了來自各派的保護,就不怕那些真正的海盜了。

王云飛剛到南海,于這一點卻不知情。只聽沙友銘道:“褚幫主,我也知廣漁幫的難處,今日這樁買賣你我三七分成。”那褚幫主嘆了口氣,自知己方若是相爭,必定理虧,只得道:“多謝沙掌門了。”又指著王云飛道:“對了,這個小子似乎不知南海的規矩。”沙友銘道:“這條線上來往的人,我多半識得,這小子年紀輕輕,倒還第一次見過。”問王云飛道:“小子,你是第一次來這里嗎?”王云飛道:“是。”沙友銘道:“難怪褚幫主會說你不知這里的規矩。”王云飛問道:“這里的規矩是什么?難道就是兩位前輩方才所說的那個嗎?”

沙友銘道:“那個是我們南海各派定下的約定,我說的規矩是這個。”說著做出個銀兩的動作。王云飛指著褚幫主道:“適才這位前輩要晚輩拿出些錢財來,可是晚輩這船上實在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各位不信的話,倒可以上來檢查一下。”說著讓開身子,請兩派的人上船。沙友銘道:“好,要是被我發現了,可就都是我們的了。”命令手下弟子上船搜查。過了些時候,那些弟子無不搖頭回去稟報,果然沒有什么值錢的物件。沙友銘道:“豈有此理,好不容易接了個買賣,竟然空手而歸!”

褚幫主這時道:“沙掌門,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沙友銘道:“褚幫主有話但說無妨,何必客氣?”褚幫主道:“我看這小子年紀輕輕,就獨乘一艘大船出海,多半也是出身商人之家,沙掌門何不將他擄下,命那些船夫回去取些錢財來換人,豈不合算?”見沙友銘似是在猶豫,定是已經動心,續道:“沙掌門不必擔心破壞了規矩,這件事兒只有你知我知,咱們都不說,誰還會知道?”沙友銘道:“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事兒要是真的傳了出去,說我天鷹派做下如此勾當,我們以后可就沒法在南海混了。”

王云飛一聽二人談話,情知那沙友銘有心照做卻又有所擔憂,心想:“這個姓褚的果然了得,那沙友銘倘若真聽了他的話,就會被人所不齒,但是對廣漁幫卻無任何不利影響,他們反而可以從中白得三成的好處。”又一想:“他們要是將我擄下,絕對不會將我帶去別的地方,定是先去伏龍島,和我正好同路。”低聲謂身邊的船夫道:“這些人也是要去伏龍島的,倘若他們今日將我扣留,你們也不必管我,自行離去就是,我自有法子脫身。”那些船夫早被嚇壞,讓他們逃跑那是求之不得之事,自然答允。

沙友銘想了良久,既有褚幫主煽風點火,又有派中弟子附和,終于打定主意,道:“將這小子給我拿下!”立有人上船把王云飛綁了,拉到沙友銘身前。王云飛也不掙脫,只是佯裝不懂,問道:“你們想要怎樣?”沙友銘道:“小子,今日我們就將你扣了,你讓這幾個船夫回去通知你的家人,叫他們準備好三百兩銀子和三百袋糧食,送到南海黑山島來贖你回去,我們決不傷你性命。”他原本也不會索要這么多,只是想著既然冒險做了,自然要多要一些,不能叫自己虧了。王云飛連道:“好,好,好。”謂船夫道:“你們趕緊走吧,就按這位前輩所說的做。”船夫聞言暗喜,當即調轉船頭駛離。

見船夫遠去,沙友銘道:“褚幫主,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咱們干脆結伴同行吧。”褚幫主笑道:“甚好,甚好,褚某正有此意,還怕你沙掌門不肯呢。”二人相擁而笑,當下沙友銘吩咐下人將王云飛帶下去嚴加看守,便與廣漁幫同乘一船往伏龍島去了。那王云飛被關在一間放著雜物的船艙中,看守他的,艙內有兩人,艙外還有兩人,看樣子沙友銘對他十分重視。他心下明白,自己身懷武功,但是沙友銘和褚幫主都沒能識出,眼下仍這樣看著自己,一是擔心自己投海死了,這打劫的事兒成了害人的大案,他們難脫干系;二是擔心自己逃走,把他們的事兒全部傳揚開來。

以王云飛的武功,雖然沙友銘用繩索將他綁住,還派了四個人看守他,如他想要逃走,仍是不費吹灰之力,但他既然決意要跟天鷹派和廣漁幫一道去伏龍島,也只好乖乖裝作被抓的模樣。他所在的船艙十分隱蔽,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卻也閉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見,更不知行了多少時辰。天鷹派的人對他倒是不曾苛待半分,水、飯都管,也無辱罵,只是手腳上的繩子無論如何也不給解開,顯是受了沙友銘的吩咐。

王云飛不知這伙人為何要去伏龍島,想從艙內的兩名天鷹派弟子口中打探些消息,可是二人就是不說,王云飛無奈,只好作罷。如此約么過了三日,這天一大早,沙友銘派人來將王云飛帶到他的面前,出指點了他的穴道,道:“你放心,我剛剛只是點住了你的啞穴,讓你暫時不能說話而已。眼看就要上伏龍島了,島上各幫各派各島的人要是聽見了你的胡言亂語,那可大大不妙,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命人將綁他的繩子也解了。那褚幫主道:“沙掌門說得不錯,小伙子,沙掌門既然放了你,你就做一回天鷹派的弟子,事事聽從吩咐,離島之時他才會給你解穴,否則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你就會因喉嚨潰爛而死。”王云飛心想:“這二人是怕我將他們的事兒說了,就點住了我的啞穴,又怕被人發現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就解開了繩子,再用這種謊話嚇唬我,叫我乖乖聽話照做,可惜對我卻不管用。”他自知褚幫主之言皆是胡說,何況他內功之深,想要解開自己的啞穴而逃走,實是毫不費力,當下仍是假裝不能說話,點了點頭。

王云飛雖得自由走動,但是沙友銘仍不放心王云飛,他跟褚幫主商量之后,又派了四名弟子時刻跟在王云飛身后,免得生了什么意外。這日巳時剛過,王云飛正在船頭,忽見前方有一座島嶼,島上東西為較高的兩座山頭,唯中間凹了下去,便像一條龍伏在海面,首尾翹起,簡直是從所未見。那島正是南海派所在的伏龍島。不一時,兩艘大船行近,卻見島嶼的碼頭處已然停了十余艘大船,另有小船無數。沙友銘和褚幫主皆道:“看來已經到了十幾個門派了。”正要下船,忽聽得有人說道:“誒?這不是沙掌門和褚幫主嗎?你們兩個怎么會在一艘船上?”

王云飛循聲望去,見說話之人六十歲上下年紀,胡子花白、一身青袍,身后跟著三十余人。只聽褚幫主道:“原來是歐陽島主。”說著便即和沙友銘齊齊施禮。禮畢,沙友銘道:“歐陽島主有所不知,我與褚幫主半路相逢,這才結伴同來。”那歐陽島主道:“原來是這樣。”不再說話。王云飛瞧他狀態,似是有些心事。褚幫主問道:“對了,歐陽島主,適才不見你的船駛來,想必是早就到了,如何不上島去呢?”歐陽島主臉色微變,隨即應道:“是這樣的,老夫我向不喜人多,所以就先在船上休息休息,眼看將要晌午了,這才下船上岸。”

他一面說,一面手捻胡須。王云飛心想:“這位歐陽島主到了伏龍島卻不下船,現在又是如此緊張,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放眼他身后的人群,也瞧不出什么異樣之處。沙友銘道:“既然歐陽島主正要上島,咱們不妨同行。”歐陽島主道:“好,好。”三派弟子遂同時下船登島,王云飛則混在了天鷹派的人群中。

一行上百人向島中行了數里,開始輾轉東面上山,行到山腰處乃是一座大莊院,院中有不少弟子來回走動,似乎都是別派中人,卻不知南海派弟子為何不前來迎接。王云飛心下奇了:“縱然派中田長風與耿國忠兩系爭奪掌門之位,也不該怠慢了來客。”這時只聽那歐陽島主道:“沙掌門、褚幫主,這里的人太多,老夫就不多陪了,先行離去。”沙友銘和褚幫主連道:“歐陽島主請便。”只見歐陽島主頭也不回,徑帶弟子去了。

王云飛心想:“聽沙友銘和那位褚幫主說,島上應該已經來了十多個幫派,但是如何卻不見那些首腦的蹤影?而且這位歐陽島主也很奇怪,似乎是不愿意在院中停留,才如此匆忙離去。不行,我晚些得去摸摸情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便聽沙友銘開始吩咐眾人各自尋找住處,然后謂褚幫主道:“褚幫主,估計到了晚上,大家也就都到齊了,你我這便各自去休息休息,以便參加明天的大會。”褚幫主道:“沙掌門所言甚是。”便即分開,各去各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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