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明嘉的家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個儲物柜，一個灶臺和幾只碗，而且都破破爛爛的，椅子板凳什么的，更是沒有，所以一年四季都只能席地而坐。

此刻一下進來六七個人，整間屋子就已經擁擠不堪了，如果不是外面切切實實的站了許多人，墻壁恐怕會垮掉吧。

杰西卡簡明扼要的對時子夜講了這個國家的情況還有自己的目的，最后越說越激動，騰的站起來，向時子夜伸出手:“所以，我們需要任何一份能夠成為同伴的力量，你可以加入我們嗎？”

時子夜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吃力的站起來，身上的淤青還隱隱作痛，卻絲毫不影響他清楚的吐字:“我拒絕。”

“為……為什么!？”杰西卡不快的咬著大拇指指甲蓋，大概是在為自己對牛彈琴而不快。

時子夜在自己與杰西卡面前豎起食指:“第一，我本來就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你們發生什么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更何況，我自己的「祖國」發生了什么都和我無關。”

頓了頓，時子夜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就算我加入你們，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普通平民和貴族的實力差距，你們心里也很清楚，而且你們現在這種小打小鬧式的偷竊行為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第三，”時子夜看著杰西卡逐漸漲紅的臉，再豎起一根手指，“就算你們有特殊手段引發戰爭，那么請你們最好做好背上讓大量無辜平民身死的罵名的覺悟。所以我的回答是「我拒絕」。”

過了好久，杰西卡仿佛終于冷靜下來了，帶著人離開了韋明嘉的家:“好吧，我知道了，希望以后不會成為敵人。”

圍觀的人也都一一散去，最后屋里只剩下時子夜和韋明嘉母子，此刻韋媽媽正躺在床上，韋明嘉坐在床邊照顧她。

“那么，我也該告辭了，保重。”時子夜朝母子倆拱拱手，接下來去哪里，他還沒想好，不過不要緊，這個月的例錢還沒去法師公會領，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正好可以去公會借間房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好了。

“不、不再多待幾天了嗎？”韋明嘉沒想到時子夜這么快就要走，手腳慌亂的跳下床。

時子夜搖搖頭：“不了，遲早要離開的，而且......大家都不歡迎我啊。”

韋明嘉家門還開著，時不時有人路過，朝里面投來有些異樣的眼光。

“那個......咳、咳咳咳......，”韋媽媽掙扎著要坐起來，不過失敗了，韋明嘉慌慌張張的轉過身，輕輕扶著母親坐起來，幫她靠在墻上，“你是明嘉的朋友，對吧？”

時子夜若有所思的撓撓臉頰：“呃......這個......”

“是！”韋明嘉笑瞇瞇地回答道。

“不是！“在韋明嘉還沒有說完這個字的全部音節時，時子夜慌慌張張地跟著做出來相反的回答。

韋媽媽像是故意無視時子夜的回答一樣，露出開心的笑容，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明嘉難得帶朋友回來，總得拿點東西來招待下客人，不然就失了禮數。”

時子夜一時說不出話來。

“媽！你好好躺著，我去！”韋明嘉急了，使勁將母親往床上摁。

“伯母……您還是躺下吧，我會幫明嘉做好晚飯的。”看著母子倆誰也不讓步的情景，時子夜終于忍不住插手，幫著韋明嘉勸韋媽媽躺下。

韋媽媽不再那么強硬:“可是，怎么好意思讓客人……”

時子夜搔搔臉頰，淺笑著柔聲道:“伯母，這是我自愿的，而且您同意讓我在此借宿一晚，已經是莫大的滿足了，讓我做點什么就當是付房租吧。”

韋媽媽不在勉強。

將母親拜托給鄰居照顧之后，韋明嘉方才帶著時子夜朝市集趕，山區通常會比平原天黑的快，尤其是這種天氣不好的時候。

此時鐘聲敲了七下，可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如果沒有燈這種東西的發明，這種時候街上怕是早就沒有行人了，更不要說做生意的人。

逛完一圈之后，兩人方才拎了幾大包東西往回走，不過韋明嘉高興不起來：“菜價又漲好多了，以后可怎么辦啊。”

時子夜看著手上的東西也有些為難，他們只買了一點點的肉和幾樣蔬菜就花了一個銀幣，就算自己將錢全部留下，也只能應付一時而已：“至少在這方面，那個叫杰西卡的說的沒錯。不過這個杰西卡到底是什么來頭？感覺其他人看到她時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