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然路過華微竹身邊，問她：“徒兒，你恨我嗎？”

“不恨了。”華微竹乖乖的搖搖頭。

“你還是接著恨。”啟然抓起一柳頭發，開始玩弄起來。

“為什么？”華微竹不明所以。

“以后你就知道了。”啟然將頭發拽下來，綁在董朔手上，交代道：“師弟，以后微竹就交給你照顧了，在這世界上，能夠依附的，也就只有你了。”

“兄弟，別睡了，該醒了。”啟然話落，白色的鞭節停留在啟然胸口，只有一尺來長，沒有以前那般長，只是相比之前，它更亮了。

真調皮。緊接著，啟然帶著鞭天離開這了小世界。

“我師父的神器好像變短了。”

“那本就是那把神器的真實面目，這是大長老的一個朋友，從一個遙遠的星球帶過來的寒鐵。為了祝他孩子滿月的禮物，只是種寒鐵品質太高，大長老一直舍不得修為鍛造兵器，那孩子修為不高，強行鍛造，導致被寒鐵震碎龍源而死，大長老一怒之下將其扔出去，偶然之下被啟然得到，其實你們仔細看，也應該知道，他手上的鞭子，大小不一，奇形怪狀，只是那些白光，將其掩蓋起來，相信大長老也是因為這件神器，一直很看重啟然這個孩子。”

龍王蹲在董朔身邊，跟華微竹解釋著啟然手上鞭天的由來，目光卻一直看著董朔。龍王想不到，是誰給啟然這么大的信心，相信自己會遵守約定。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在這最后一步，賭的實在太大了。

龍王道：“裕仁，我問你，啟然交代你什么時候讓董朔醒過來？”

“還有四十分鐘。”裕仁大概估算一下時間。

“足夠結束這場戰斗了，也足夠讓我往返族中與長老們開一個小型的會議了，就算將董朔身上的龍源換掉，時間也夠。啟然的目的很簡單，便是在董朔醒來之前，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我不想再賭了。”龍王嘆了口氣。

小世界中又多了一個老者，比起之前的大長老還要嚴肅：“玄霜血脈，僅此一個，這個責任你付的起嗎？”

“小王愚鈍，還請二長老明示。”龍王對著他行了一禮，作為龍族掌管者，他沒有權利。那么、還有誰？

二長老重復道：“玄霜一脈，對我龍族而言非常重要，眼下正是無人之際……”

是啊！龍王抬起頭，看著黑乎乎的天空，嘆了一口氣，反問二長老：“二長老您覺得這是百密一疏嗎？這已經是最后一步了，啟然要的是我龍族的一個態度，把選擇留給我們。”

“如果我們不呢？會怎么樣？”

“說的就是這個……很明顯他什么都做不了，卻擺出這么個什么都能做到的場景。”

二長老道：“就像你當初相信這個小鬼一樣，不惜與大長老為敵，后來什么都沒做到。”

龍王接著道：“但他現在站起來，所有的事情，與他承諾的事情，完全沒有出入。”

“可他現在的是生死在還是未知之數，我們已經忍耐很多年，成功就在眼前，身為掌管者，你卻……”

“殺戮不是唯一的辦法。”

“我龍族是神圣的。”

“那么，我們就得做些神圣該做的事情。”

“這么說你默認了？”

“只要長老一致同意，小王遵命便是。”

二長老怒道：“當初選擇你，是我和大長老最錯誤的選擇。”

龍王問：“二長老，票數如何?”

“五比三，你贏了。”

“有獎品嗎？”

“哼！”

是的。龍王感受是正確的，啟然確實是有能讓龍族肉痛的方法，他與熾燃鬼靈吝嗇鬼靈達成一致協議。

啟然只做了一件事，兩個鬼靈對啟然做的事情，都默默接受。啟然將它的本魂放在吝嗇鬼靈手上，也就是說，任何時候，吝嗇鬼靈都可以讓啟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啟然所安排的一切，吝嗇鬼靈提前知道的。包括之前，在龍族周圍設下的亂五行陣法，只要龍源離開董朔的身體，那么，董朔之前利用五鬼靈使用的亂五行，便會出現在龍宮，以陣法的方式，處于弱勢的龍族，會主動將龍源交出來。

龍王和董朔很像，是一個走一步想三步的人，

在沒有經過自己安排的情況下，通常都是保守行事。比起董朔，他更缺少一些犧牲精神，這個世界是無情的。這是董朔在殘魂的時候感受到的。

當然，在某些情況之下，這種原則是對的。但是，這不是啟然想要的小師弟，他已經被這個世界嚇破膽，沒有一些精神依靠，所謂的目標，在不可抗拒力量之下，也是可以拋棄的。

比如現在的情況，按道理說董朔不可能敗得這么快，雖然陪伴他戰斗的人，都是有自己的利益，只要董朔對這些利益加以利用，想要將他們團結在一起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么會這樣？他這個領導人也在徘徊，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與他這個師兄為敵。因為只要團結在一起，留給啟然最后的一條退路就真的沒了。

盡管將啟然本魂抓在手中，在董朔倒下的那一刻，那種靈魂被抽空的感覺，已經讓吝嗇鬼靈六神無主。

距離成功用不了多長時間，勝算，已有半分之九十。那么最后的百分之十呢？他們五個，能否擋住那個讓各國神仙頭痛的啟然？

小氣鬼！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

抱歉！面對大皇子的攻擊，防御不僅需要餓鬼靈的能力，還需吝嗇鬼靈的能力，吝嗇鬼靈走神這么一小會，兩招下來，尾巴已經受了些內傷。

雖然青柳覺醒，讓戰局沒有那么被動，但始終無法改變戰局，啟然交代的很清楚，本寶寶不死，他是不過來支援的，在這場戰斗中，他不會在乎死多少人，給六界帶來多少麻煩，該死的人必須得死，不該死的人，聽天由命。身為董朔最大的弱點，這個后患是不能留的。

只是，吝嗇鬼靈不清楚，尾巴和青柳能堅持多長時間這個大皇子，差不多把支持自己的勢力都帶過來了。

找到了！一直處于被動的青柳反擊了，一拳轟在大皇子身邊的一個妖族將士身上，這一拳，青柳使用了全力。她不但要將這個身體轟碎，還要將他的靈魂轟碎，只有這樣，本寶寶才能控制他原有的本魂。

本寶寶的身體慢慢落在地上，本寶寶留給這個身體的靈力并不多，直線現在也用不到這個身體。

寶寶？得到自己的靈魂，尾巴很替她高興，若是讓她現有的靈魂激活董朔的靈魂，她的靈魂很容易被董朔的靈魂吞噬。關于這件事，董朔與尾巴談過，事情都兩面，她能給董朔帶來多少麻煩，相反，她也能給董朔帶來一次重生。

本寶寶說道：“他為了我背叛人倫，我不能不動于衷。”

尾巴勸道：“寶寶，只要你能將自己的靈魂控制得體，完全可以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之下，讓小朔在活一次，現在你過去，他會把你吃掉的，這是潛藏在靈魂深處的求生欲望。”

“他是我哥哥，我相信他，就算我回不來，還會有人替我照顧你，青柳，幫我開路！”

“你斷后！”

啟然攔住青柳的去路：“弟妹，你這么來來回回的，我都替你累得慌。”

“請大師兄賜教！”

啟然一直盯著本寶寶的靈魂，啟然沒想到，大皇子居然為了一個家將，居然跟自己撒謊，按照計劃，二十多分鐘，磨也該把本寶寶磨死了。

忽然間，一道紅光從遠處落下，直接打在本寶寶的靈魂上。

華老董事長在遠處嚇道：“啟然夠了，跟我回去。”

“大長老也來了，看來我們真是如虎添翼啊！”看著華老董事長的到來，啟然趕緊上前招呼。

華老董事長上前抓住啟然的手，說道：“啟然別鬧了，你之前提出的要求，天界方面全部通過。”

“但是，我不想要了，大長老，我之前沒有騙你，我以前跟你說的所有話都是真的，為了我的小師弟，我可以與任何人為敵，擋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礙，我都會幫他清楚。”啟然頓了一下，接著道：“所以呢？微竹需要你的血，否則她陪不了我小師弟多久。”

“她是我孫女……”不用啟然說，華老董事長會把最大的利益保留給華微竹。

“我要的，是永恒！”啟然張開雙臂，霎那間，他仿佛控制六界的霸主，在這五年間，他兢兢業業，步步為營，為的就是今天，他失去的太多，精力的太多，在他身后沒有一方勢力，但他是天才，在戰斗中歷練，在戰斗中成長。若非神域之戰禁維持不到一個世紀，啟然不可能敗得這么慘，偷生于五鬼門中。

十年間，他與一個殘魂為伴，他們無話不談，啟然不記得自己跟它說過多少自己曾經的事跡，啟然也不記得，它幫自己謀劃了多少條計策。啟然只記得，一個信心滿滿的師弟，當踏上旅行之后，會變得那么害怕。

要知道，它本是一個殘魂，死亡，被吞噬，在他的世界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著五鬼靈傍身，他本身是安全的。在他的目標中，想要的生活中，距離目標只是一步之遙。

他將自己所有的推測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欲求不得，不可自拔。當埋藏在心中的一顆釘子被拔出的時候，啟然才明白，他與自己的小師弟，相差的，是一個境界。

在殘魂的時候，他求的，便是現在自己所求，那么他現在只所求……已經不是啟然所能觸及。

啟然也很想與其并肩作戰，縱橫天下。在原本已定的世界，開擴出另一片新的天地。

亡羊補牢，為時晚矣，啟然沒有抓住那個時機。但是啟然并不后悔，還有機會彌補，任何事情，意識到錯誤的時候，加以補救便能改變。事實，還是以前的套路，都是以自己利益為出發點。

也正是這樣，一方勢力，接著一方勢力，鉆進啟然的圈套中。

砰砰砰砰！四道光柱其發，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華老董事怒道:“天絕四殺？你敢使用天絕四殺？”

啟然安慰道：“別緊張，我知道這個陣法傷不了你，只是您不知道破解的方法而已。”

你的目標是…華老董事長說話間沖向青柳，一出手便是殺招，想要掌控妖界，須得掌控一個皇族血脈，只要青柳死了，一直以皇族血脈為尊的妖界，其他人是控制不了的。

啟然橫在青柳前方：“真不愧是妖界頭一號人物，一出手便能掐住我們的命脈。”

華老董事長吼道：“你個瘋子！天界與我妖界持衡幾千年，你這么做將會有多少生命因此喪生？”

“你應該相信我師弟，我弟妹，能把妖界打理的更好，您老該閉上眼睛了。”

“你當真以為老夫是泥捏的不成？”

“拼盡血脈，不給微竹留一絲生機，這么做只得嗎？掌管妖界的還是皇族，我能控制妖界干什么？拿來做燒烤？你知道，只是幾個孩子，飯量也是有限的。”

“那個人想跟你談談？”

“他能代表天界嗎？”

“他能代替五鬼門。”

啟然呆了一下，關于五鬼靈歷史，啟然和董朔談過。只是以啟然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卻是沒有這些。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穿過啟然的胸口。

多謝小公主！本寶寶已經不在，董朔死亡，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雖然你恨老夫，只要戰斗結束。要殺要剮，老夫絕不二話。也就在華老董事長信心滿滿準備反擊的時候，啟然從呆木中清醒過來，不是青柳的攻擊讓他清醒，啟然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之意，自己受傷的胸口看都沒看一眼，也沒有對青柳反擊，非常平靜對長老說：“我應該跟你說過，五鬼門的門主，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經傳給我師弟了，你來錯地方了。作為五鬼門的一員，我還是能使用他們的能力的。”

啟然話落，五鬼靈以五行方位將三個人圈在里面，啟然捧起雙手，黑色的漩渦在他手中緩緩凝聚。

“這是什么？”身為妖界的大長老，華老董事長對于五鬼靈也是相當了解的，盡管是以前五鬼門的傳人，也沒有使用過類似這樣的法術，這些力量雖然不夠強大，身為妖獸的本能的危機感，讓華老董事長深感不妙。

啟然苦笑一聲：“我上哪知道，使用五鬼靈使用的法術，他們自己也能使用。”

黑色的漩渦以華老董事長為中心，開始旋轉，外面還有啟然，華老董事長根本離不開這個五鬼靈的攻擊范圍。

當漩渦到達華老董事長胸口的時候，那塊銅盤開始旋轉，不但將黑色漩渦化解，將五鬼靈也吸了進去。好在啟然反應快，在五鬼靈還沒有完全進去之前，一拳轟在銅盤上，分散的五鬼靈迅速來到啟然的身體里，一個個開始打坐。

“怎么樣？”這可是啟然留給董朔幾大戰力之一，啟然不能讓他們出事，明明還有辦法解決掉這個他，只是啟然選擇了這個。

吝嗇鬼靈道：“我們暫時幫不了你，我們的能力都被限制住了，把銅盤收起來，交給小神棍研究。”

啟然沉聲問：“讓他們研究如何治你們？”

吝嗇鬼靈道：“我們的力量雖然使不出來，但力量不減反增。餓鬼靈你說呢？”

“我全身無力。”餓鬼靈駐地想要站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熾燃鬼靈問：“我們的能力是不是調換了？”

吝嗇鬼靈道：“別研究了，把能交出去的力量都交出去，這是啟然的走后一步。”

謝謝你！就算全天下都不相信我，你依然陪伴著我。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把我的所有交給你們，你們的光芒將蒼穹打出一個口子，我以為鞭天這個名字夠酷，當你們抗拒打神鞭的時候，我知道，你們在抗拒，可我真的想不出，比這個更酷的名字。

噠噠噠噠！十幾個鐵塊在啟然手上來回碰撞，片刻，鐵塊染上了啟然的鮮血，也無法掩蓋住鐵塊的白光。

“去吧！我想要的，你們都懂！”

當當當當！鐵塊飛速在天絕四殺的結界中來回碰撞，只是轉眼之間，結界中只有一個巨大的冰塊。

僅有一丈大小的空間，尾巴和青柳站在其中。

這……青柳捂著嘴，倒下的只有啟然，其他的人根本沒有機會倒下，就已經被冰封住了。現在的鞭天，有十幾個鐵塊，用啟然的手指骨連在一起，宛如毒蛇一般，慢慢將啟然的手臂啃食，最后，與他的手骨連在一起。

啟然道：“你們兩個，幫我做兩件事，旁邊的血球，是留給華微竹的，她需要這個救命，再者，不要告訴其他人，本寶寶是死在華老董事長手上。”

看著啟然真的毫無戰力，青柳只得實話實說：“本寶寶并沒有死，早在我回到這個身體的時候，華微竹變提議，留些意識，只要董朔用靈魂相對激活，她還有重生的機會。”

“你師父和我做了這么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啟然瞪大眼睛，鞭天化成長槍，距離青柳脖頸只有一寸，是要啟然想殺她，盡管啟然不能動，這把神器依然可以。

青柳接著道：“因為華微竹承諾過董朔，會照顧好本寶寶。”

“她真的長大了。”啟然長出口氣，鞭天宛如一條麻繩般落在地上。

“但是她不會想到，盡管你能幫她安排所有，也無法改變她自身的地位。”青柳抓住血球，直接吞進肚子里：“我得不到的，誰也得不到。”

啟然道：“不愧是妖皇的孩子，都說像你母親，他們都看錯了。”

“若是她對董朔有半點敵意，她一樣活不了多久。”

“知道了。”啟然應了一聲，便在也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