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關云坤的敘述,關拓的心結,關子昕的疑問統統解開。
“爹爹,你現在也愛娘吧?”關子昕輕聲問道。
“恩。”關云刊輕應道。“對不起,因為我的逃避,讓你們孤單了這么多年。”
關拓與關子昕連連搖頭。關拓的回想到剛才花園中的一慕,忍不住出聲問道:“爹,你讓那個女人問王翠什么事情?你好像很氣這件事情。”
關云坤臉上原有的笑意斂去,低頭看向懷里的關子昕。
咦?我的事情?關子昕不由得好奇了。
關云坤盯著一臉茫然的關子昕,緊了緊摟住她的手臂。“你說過,你不記得前些日子是如何掉到池塘里的,是吧?”
關子昕點點頭。一邊的關拓聞言小臉緊蹦了起來。他想到了事情的大概。
關云坤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原本我也只是以為你掉到水里是個意外。但后來發現不是的。”說到這里,關云坤一頓。又緊摟了下關子昕。“是謝玉茹的陪嫁丫鬟,王翠將你推到了水池里。剛巧有其它的下人路過才救起來你。下人雖說沒有看到王翠的正面,但的動作、衣著,全部那名下人看個清楚。隨后得知你被救,她總是魂不守舍、慌慌張張。所以可以確定是她無疑。”
關拓從關云坤懷里掙出。瞪大了眼睛看著父親。“是那個女人指使她的?”
關云坤揉揉獨生子的頭頂。“從剛才我同她說話的態度上看,這件事應該不是她做的。”雖說他不喜歡謝玉茹所做的一切,但她自始至終都表明了自己的意圖,很多事情也都早已說明。后來會變成這個樣子也只能說是他自己處理不當。謝玉茹剛才說不知道此事,他是信得過的。那個女人,有著自己的驕傲。
關拓不解。“那王翠為什么要害妹妹?妹妹關沒有惹到她啊。”
關云坤一嘆。“謝玉茹回去會追究此事,以她的個性也一定會追究到底。所以她會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案。咱們只要等著她的答案就好。”
關拓點了點頭。
關子昕則把小臉埋到關云坤懷中。人人羨慕的浮華背后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內情。皇宮、王府,每個地方都如一座舞臺,上演著不同的劇集。演繹著人性的善惡。原本以為美好的重新開始,現在又要如何繼續下去?她的心底有些迷茫。但唯一可以堅定的,就是她一定會認真的,好好的活下去,為自己、為了真正的關子昕,也為了她身邊這些真心她的親人們。
想明白這些,關子昕的心底豁然開朗。腦海里不由得想起宮中那個與自己命運相似的人,那個有著漂亮的面容的男孩子。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當晚的飯桌上,關云坤父子靜靜的吃著飯,而謝玉茹拿著手中的飯碗,卻半天沒有送入口中。
關拓偷偷抬起頭看向關云坤,但卻被關云坤只是將夾菜到他的碗中。什么話都沒有說。
半晌過后,謝玉茹終于忍不住了,重重的放下碗筷,“我吃好了。一會我帶王翠來給你們一個交待。”隨后便起身離開。
關拓與關子昕看著那離開的背影,而關云坤依舊靜靜的吃飯,一句話都沒有說。
晚飯過后,關云坤坐在正廳中喝著新茶,關拓剛抱著關子昕坐在另一邊。兩雙漂亮的眼睛時不時的向門口瞄去。
不負他們所望,謝玉茹不一會就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名女子,低著頭,頭發有些凌亂,腳步也有些不穩。
放下手中的茶懷,關云坤靜靜的看著謝玉茹。
謝玉茹咬了下嘴唇,撲通的跪到了地上。“對不起,是我沒有管教好下人。才會讓子昕出了事情。你要怎么罰我就罰吧。我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而她身后的王翠也連忙跪下,咚咚咚的連磕起頭來。“王爺!是奴才的錯,不關我家小姐的事啊。要罰您就罰我吧。真的跟我家小姐無關!都是我的錯!”
關云坤冷冷的看著王翠在那磕頭,許久后才出聲制止。“停下來吧。”王翠撫著暈暈糊糊的腦袋停下來等著關云坤下面的發落。
“說吧,為什么要害子昕。”關云坤的聲音聽著十分冷靜,但那冷靜中卻有著讓人不敢忽視的嚴肅。
王翠的身子頓時抖成了篩子狀。
關云坤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整個大廳十分安靜,安靜的只能聽到謝玉茹主仆兩人重重的呼吸聲。
王翠忍不住抬頭看向關云坤。對上的就是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讓王翠頓時感覺如入冰窟。這時坐在一邊的關拓與關子昕也注意到,王翠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腫,隱隱還有著手指似的印記。
看到關云坤的眼神王翠再也忍不住,又磕了幾個響頭。嘴里開始斷斷續續的說起事情的原委。
原來自從謝玉茹嫁進王府,就沒有一天是開心的。王翠自小賣起謝家,與謝玉茹一起長大。知道謝玉茹在謝家是如何被眾人捧在手心。而到了王府卻被關云坤這樣的不聞不問。她的心底十分的為謝玉茹抱不平。但看到謝玉茹憂愁的樣子,卻又什么都不能說。
后來謝玉茹使記懷上關子妍,關云坤對她慢慢好了起來。王翠也終于看到小姐臉上露出笑容。但隨后的方莘懷孕、難產、死亡……隨后謝玉茹也真的如她所愿的坐上正妃的位子。看到自家小姐臉上露出的笑容,王翠也以為謝玉茹的好日子終于來到了。可隨后等來的卻是關坤的離開。小姐的獨守空房。
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看到了謝玉茹為關云坤所做的一切,卻換不來關云坤一點的關心。她從心里為謝玉茹感覺到不值得。
關子昕出事的那天,她看到關子昕一人坐在池邊,便走上前去。“二小姐,坐在這里干什么?”
關子昕沒有看她。依舊看著水池。輕輕的說道:“我想娘……”
“我家小姐出府去了。晚上你就能見到她了。”王翠以為關子昕說的是謝玉茹,所以這樣安慰道。
關子昕聞言回頭瞪著王翠。“我想我娘!”
王翠頓時一愣。想到了小姐為王府所做的一切,卻沒有得到關家父女的認可,心底的怨氣有些壓抑不住。“你的娘就是我們家小姐。她就是你的娘。”
平時總是安安靜靜的關子昕,那天不知道為是什么,上前抓住王翠就是一通捶打。“不是!不是!我要我娘!”
王翠原本已經不平靜的心情,讓關子昕鬧的更是煩躁。雙手輕輕一推,就將關子昕那小小的身體推進了一邊的水池。
發現自己做錯事的王翠本想上前拉起關子昕,但剛伸手后她就停住了。
為什么她們家小姐要在王府過這種生活?一切都是因為方莘,就算她不在了,關云坤也不要她家小姐。而這個孩子就是方莘的孩子。是那個造成謝玉茹不幸的女人所生。她為什么要救?
隨后王翠便離開了花園。關子昕則命不該絕的被一名下人所救。
聽完王翠的敘述。關云坤的大堂緊緊的握起。關拓抱著妹妹的手也緊了緊。而關子昕則有些發愣,事情原來是這樣的?關子昕的意外也有她自己的責任?
而跪在大廳中央的謝玉茹主仆則是低著頭,等待著關云坤的發落。
安靜了許久,關云坤的眼睛看著謝玉茹。“你沒有話要說嗎?”
謝玉茹抬起頭直視著關云坤,微紅的眼睛里滿是倔強。“隨你處置。我沒有話要說。”她的錯,她從不會推辭。
王翠聽到謝玉茹這樣說,連忙磕頭說道:“王爺,這件事情都我一個人做的,跟我家小姐沒有關系啊。您愿意怎么處罪我都可以,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沒關系。求求您不要怪罪我家小姐。真的跟她沒有關系。”
王翠聲淚俱下的祈求,關云坤卻看也沒有看一眼,依然盯著謝玉茹。沒有說話。
“王翠是我帶到王府的。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難辭其咎。所以我們任由你處置。我不會有一句怨言。”謝玉茹對關云坤對視著。袖下的手又緊握著。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手心中。
關云坤思索了片刻,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一雙兒女。“拓兒、子昕。你們覺得爹應該怎么處置?”
關拓憤恨的瞪著王翠,漂亮的大眼進而流露出的恨意讓王翠都不自覺的低下頭來。“處死她!”
“那她呢?”關云坤指的是謝玉茹。關拓盯著謝玉茹看了許久。“送她回謝家。”
聽完兒子的話,關云坤又看向關子昕。
關子昕接收到父親的目光,輕輕的開口說道:“傷害主子,按律處置。而她……”看向謝玉茹,那倔強的眼神里,有著一絲幾乎不可查覺的怯意。“她是姐姐的娘,如果沒有她,姐姐就會同我跟哥哥一樣了。”
稚嫩的聲音,冷靜的話語。屋里的所有人都定定的看著關拓懷中的關子昕。這就是他們原本以為的那個膽小懦弱的二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