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這位……小姑娘到底多大年齡?”
皇太后伸出三根手指,“什么,七歲!”皇甫俊廷的臉徹底的黑了,還黑得發亮,泛著油光。
“皇兒,不要這個樣子,雖然她比你小得多,可是她的功夫在江湖上可排在前幾位呢。”皇太后沒誠意的安撫著皇兒的怒氣。
“不要。”皇甫俊廷半天才開口。
“不由得你。”冷若塵冷冷的堵住他最后的期望。
“為什么?”
“皇兒,眼看這皇宮內外都是想爭奪皇位的野心之人,你難道真的要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皇太后拿了絲帕,裝模作樣的擦拭著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
“母后。”雖然知道母后一定是在假哭,但是想到這么多年來他們母子一直相依為命,他也不想違背母后的旨意。
“那就……”皇太后努力使著眼色。
皇甫俊廷無奈之下,只得跪下,行了拜師禮。
“乖徒兒。”冷若塵嘴角浮起一絲奇怪的笑,讓皇甫俊廷頓時冷汗浹背,這個小師父恐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果然,整整十日,冷若塵只要他扎馬步,每天五個時辰,上午兩個時辰,下午三個時辰,只把皇甫俊廷扎的灰頭土臉的。十日后,冷若塵回蘇州,可是皇甫俊廷的災難并沒有結束,冷若塵臨走前耍了一套劍法,要皇甫俊廷在她回來前練會練熟。
小師父走了,皇甫俊廷卻沒有一點高興地樣子,因為他在冷若塵練那套劍法的時候,正在打瞌睡呀。有沒有人救救我!小皇帝愁眉苦臉的呆在御書房里,痛苦的想著。
冷若塵臨走之前,在京城里買了許多稀奇的玩意兒。回去后,雪兒和霜兒見了禮物,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樣想著,冷若塵登上了回蘇州的客船。
這客船很擠,但是冷若塵的身邊卻自動空出了很大的地方,只因冷若塵身上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客船里并不安寧,一個偷兒盯著一個女子手中的包袱,瞅準了時機正好下手。
冷若塵卻靜靜地閉起眼睛,養精蓄銳。
這偷兒偷到女子包袱里的金銀首飾,竟然還不滿足,不懼冷若塵的冰冷,漸漸靠近了冷若塵的身邊。
就在偷兒的手就要挨著冷若塵的衣服時,冷若塵猛然睜開了眼睛,嚇得那偷兒趕緊規規矩矩的在冷若塵的對面坐下。
冷若塵的利眼一直在那個偷兒的身上掃射著,直盯的那個偷兒動也不敢動,像個木頭人坐在那里,一直到冷若塵在蘇州下了船。
偷兒看著離岸越來越遠的自己,松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還好,我這趟還有點收獲,偷兒拍著胸口,向自己藏著首飾的地方摸去,然后慌亂的翻著內袋。不見了,竟然不見了,摸遍了全身上下能夠藏東西的地方,真的不見了。偷兒苦著臉,這趟真是一無所獲,虧本虧大發了。
冷若塵拿著包袱,嘴角悄悄向上翹起。那偷兒知道那些贓物已經物歸原主了,會不會懊惱自己上錯了船?
悄悄進了府,冷若塵直接進了雪兒和霜兒的院子。兩個小丫頭好像正在玩耍,冷若塵緩緩走到她們的后面,才發現她們并不是在玩,而是在學寫字!
兩個小侄女因為早產,所以身體都比較虛弱。又經過他們那一年的逃亡日子,兩個小侄女的身體很難養好。
所以冷若塵總是絞盡腦汁的想要養好兩個丫頭的身體,這次進了皇宮,皇太后還給她帶了許多老山參和幾朵天山雪蓮。
這東西都是補品中的上品,而她的皇子即是自己的徒弟,這些東西她還是受之無愧的。
“雪兒,霜兒,在寫字了。”冷若塵坐下來,摸摸兩個孩子的頭。
“姑姑。”兩個小娃兒抬起了頭,冷若塵忍不住露出了淺笑,這兩個小丫頭練字都練到連上了。
取出隨身的帕子,冷若塵輕柔的幫著兩個小丫頭擦拭臉上的墨跡。
霜兒已經看到了冷若塵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包袱,“塵,你給我們帶了禮物嗎?”小腦袋歪著,眼睛瞪大,以渴望的眼神望著冷若塵。好可愛!即使冷漠如冷若塵,也只能拜倒在這兩個小姐妹的可愛之下。
將包袱打開,冷若塵的紅唇悄悄向上彎起,她心情甚好的將禮物分給她們,看著兩個小姐妹得到禮物時眼睛發亮的樣子,冷若塵的心就顯得特別柔軟。這笑容,可以讓她心甘情愿為她們一輩子,只為她們,一輩子的!
中午,趁著兩個孩子睡著的時候,冷若塵要城叔和諸葛盛把隱莊的事情辦好。
兩個人愁眉苦臉的樣子,讓冷若塵有點好笑。拿了茶杯,掩飾住眼中的笑意:該!誰叫你們暗中設計我!
一天后,她們在碼頭上送走了城叔和城嬸。這回那個偷兒一見著冷著臉的冷若塵,學聰明了,立刻掉頭就走,生怕會淪落到跟她共處一間房的地步。
這次冷若塵送了人,坐了馬車,慢慢悠悠的上了路。如果那偷兒知道冷若塵這次并沒有坐船,不知會不會氣到吐血。
冷若塵的馬車在路上耗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到了金秋十月,她們才進了京。
隱莊已經建了起來,冷若塵決定先帶著兩個小丫頭去吃了飯,就回去看看她們的新家。
卻不知皇太后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然提前要人在城門處守著,冷若塵還沒進城,就被連人帶馬車送進了宮。
“不知皇太后召見草民有何用意?”吩咐兩個小丫頭躲在馬車里,冷若塵一人下了車,不理會皇太后的尊崇身份,冷冷的開了口。
“我只是聽說你的兩個侄女很可愛,想見一見。”皇太后笑咪咪的開口。
“那是草民的家務事,皇太后不需費心!”無視皇太后的笑臉,冷若塵只冷冷的回拒。
“那可不行,這兩個小姑娘里面可有一個是我未來的兒媳呀。”皇太后似乎看不到冷若塵逐漸發黑的臉,徑自說著。
“兒媳?休想!”回身擋在馬車前,冷若塵周身的溫度立刻下降到絕對零度。
“不就是冷雪兒和冷霜兒兩姐妹其中的一個?”掏出婚書和半塊羊脂玉佩,交給冷若塵。
看了婚書,接了玉佩,冷若塵回車里,拿了冷雪兒的玉佩,果然對上了。
“婚約我認,但是……”冷若塵看著笑得得意的皇太后,她以為有了婚約,她就贏了這一回?“要想當我的侄女婿,就必須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個困難了點吧?”皇太后為難的看著倔強的不肯說話的皇兒。
“哼,我不管他是九五之尊還是販夫走卒,我侄女只能嫁給和她兩情相悅的男子,而這男子也只能有我侄女一個娘子。”冷若塵的堅持沒有錯,她前世見了太多夫妻出軌的事。在前世那一夫一妻的時代,這種事情還經常發生,更何況是在這男尊女卑,女子根本沒有一點地位的朝代?
皇太后不語,這種事情,她可以理解甚至是欣賞的,但是這畢竟是皇兒的婚事。皇兒的終身大事,自己又怎么能替他做決定?
“不如要他們熟悉一下,再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提議。
“也好。”冷若塵回到車里,準備抱下兩個早就坐不住的小丫頭。誰知,她的徒弟,新皇——皇甫俊廷,竟不由自主的迎上前,接住了想溜下馬車的冷霜兒。
“皇甫俊廷!”天下直接稱呼皇帝名諱的人也只有皇太后和冷若塵兩個人了。
小皇帝立刻僵在那里,不敢亂動,手臂卻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女娃。
冷霜兒眨巴眨巴眼的輪流看著塵和這個好看的小哥哥。他們是在玩什么新游戲嗎?人家也好想玩兒!冷霜兒的眼中透出這樣的渴望。
小皇帝見師父似乎沒再說什么,輕輕的將懷中的娃兒放在地上,然后跪在冷若塵面前,鄭重的發誓:“我皇甫俊廷,以皇甫家歷代祖宗之榮譽在這兒鄭重的發誓,此生只娶懷中女孩兒一人,若有違背,天誅地滅,不得好死,更不得在九泉之下得見列祖列宗之英魂。”
皇太后眨眨眼:不得了,沒想到自己的皇兒如此魄力,竟發這么毒的誓言。
冷若塵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冷冷的盯著皇甫俊廷抱著冷霜兒的臂膀。
皇甫俊廷不舍得松開手臂,但一雙眼睛卻死死的定在冷霜兒的身上。
皇太后猛的打了個寒顫:兒子他爹在世的時候,可沒肉麻到這種地步。
“皇太后我們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達到了目的,皇太后更是笑得諂媚,執意要送送冷若塵。從此這小女孩可是她的親家母了,為了她侄女著想,一定會好好教皇兒學武的。即使朝廷有了什么麻煩也好請隱劍一族幫忙,不是嗎?至于兒子的婚事,她根本不用擔心,不知從那朝那代開始。無論是皇帝還是那些皇子皇孫們,都癡情的不得了,基本上都只娶了一個妻子。到了這代,哎,皇太后哀嘆一聲,就只有那個小叔子,恐怕會是他們家族的一匹黑馬吧。只那一雙狹長的鳳眼就不知迷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更別提那些沒羞恥的狂蜂浪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