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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站著……

地上的落葉還沒變黃,白夜緩緩走過去,微顫抖著開口,“花未央?”

雪衣男子轉(zhuǎn)過身子,那般精致溫潤的眉目,不是未央是誰。

淺淺一笑,輕輕攬她入懷。

白夜發(fā)現(xiàn)她才及他胸膛,原來,他這般高。拉開一些距離,圈住他的腰肢,“花未央,你怎么在這里?”看來落紅塵已經(jīng)把他的腿治好了,當(dāng)初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奇跡。

未央抬起手摩挲她的容顏,柔和一笑,“來看丞相的病,卻沒想到撲了個空。你沒事就好。”

白夜心下一頓,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這般莫測,她從來看不透他。怒道,“你就不擔(dān)心我!”

就像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未央寵溺的刮刮她的鼻尖,逗她,“你哪知眼睛看見我不擔(dān)心了?”他發(fā)現(xiàn)不過幾日不見,這張容顏在他腦海里卻是閃現(xiàn)過數(shù)次。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夜兒。”白之時的聲音驀然響起。

“老臣給寧王請安。”白之時作勢要行禮。

未央輕輕帶起他,笑道,“丞相何必如此。”

“夜兒,你不是要去休息么。”

白夜看看白之時,又看看未央,無所謂的道,“我去睡覺了。”

未央跟著白之時一起進了書房,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直到日暮西沉才出來。

翌日,白夜他們正在用早膳,一個侍衛(wèi)進來稟報道,“丞相,昨夜京城又有人被挖心了。是丞相你的老部下,林尚書。”

白之時拿筷子的手一抖,沉聲道,“什么時候的事。”

“丑時。”

丑時?也就是半夜一點到三點之間。挖心?白夜想到關(guān)于鬼面修羅的傳說,他殺人向來直取心臟。

“先下去吧。”白之時的聲音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站起來看了未央和白夜一眼,喟嘆道,“你們回去吧。”

白夜見他這般樣子,食欲全無,想說些什么看見未央搖頭的姿勢時頓住。

馬車里,白夜終于忍不住,“喂,花未央,被挖心是怎么回事?”

未央把目光從書上移到她臉上,黑眸里閃過一抹幽深的光。

“你被抓的第二天,京城出現(xiàn)一個挖人心臟的殺人狂魔。每晚必定會殺一個人,死的三個人都是你爹的部下。”

為什么只殺白之時的部下?難道是和他有仇的?或者是想消減他的勢力?也不對啊,每晚死一個到目前應(yīng)該死四個怎么才三個?“每天晚上都會殺一個人么?”

未央放下書,“前天晚上沒有。”

前天晚上……白夜猛然一僵,那個時候她正躺在鬼面修羅身上睡得正歡。后來遇到白之時,于是一起回府了。

她幾乎肯定那個人就是鬼面修羅了,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未央攬過她,溫柔道,“我會保護你。”

白夜嘖嘖嘴,“誰要你保護啊,我才是老大!”

未央笑笑,有些無奈。

京城某一處,精致古樸的屋子里,地上的人不敢抬頭看自家主子,只是恭敬的回稟道,“寧王妃被寧王從丞相府接回去了。”

逆光中的男子看不清面目,只能約莫見到背影傾長,“是么。”淡淡的,就沒了下文。

“主子,需要屬下派人守在丞相府么?”

“多事。”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是讓地上的人打了一個寒顫,額頭冷汗直冒。

“主子責(zé)罰。”

“聽著,我要你保護寧王妃。就算用你的命換。”

京城近來人心惶惶,頻出事端。就算是在最底層的老百姓,也隱隱覺察出不對勁。

白夜推開寢房門,沒見著未央倒是幻影酷酷的守在那里。

“你不跟著花未央,守著我干什么?”

幻影不答,抱著他的劍散發(fā)著冷氣。

白夜好笑的伸出手指捅捅他,幻影也不發(fā)火,只是面色寒了一些。退了兩步不理會白夜的挑釁。

真無趣。白夜甩手離開,幻影果然遠遠的跟來。

“花未央呢?”白夜回頭沖老遠的幻影問了一句。

“皇上召見。”

白夜真不知道她到底哪點招幻影不喜歡了,他干嘛總是和她一副別扭的樣子。特別是看她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又極力隱忍的別扭樣。

突兀的停下,冷聲道,“你若是不想跟著我大可離開,花未央那里我自會給他說。要跟著我就別擺臉色給本王妃看!”她沒想用身份壓人,不過天天一個這般別扭的人跟著是會影響心情的。

饒是沒料到白夜突然這般說,幻影身子一震,看白夜的神色有絲狼狽。好長時間的靜默,只聞得風(fēng)吹起落葉的沙沙聲。

“我只希望你永遠別傷害主子。”幻影冷冷的丟下這么一句話后破天荒的揚長而去。

傷害未央?為什么?她吃飽了撐的?

白夜出了寧王府,本來準備去找水幽問問最近晚上的挖心殺人案。才走過一條街就敏感察覺到暗中有個人一直跟著她,還是個高手!

故意三繞兩繞繞進一條死胡同,那人的氣息也落在不遠處。

白夜心下冷笑,倏然扔出一根白玉簪子,一個黑衣男子落下來。

男子沒有蒙面,剛硬英俊的五官上沒有任何被抓到的尷尬,手指間夾著白夜射出去的簪子。

“不知閣下有何貴干。”若不是沒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她出手就不會只用三分力了。

“受人之命保護你。”

“喔?不知是誰給我這么大的面子。”

男子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打量她。而后默默轉(zhuǎn)身,“無可奉告。”

“回去告訴你主子,我的命我自己負責(zé)。那簪子就算是這段時間的報酬,你告訴他,我白夜不喜歡欠人東西。同樣的,也不會讓別人欠我。”

這人很明顯不是滄邪的人,應(yīng)該也不是未央的人,也不會是白之時的人,那到底是誰的人?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餡餅,現(xiàn)在是說保護她,說不準轉(zhuǎn)身就要取她性命都可能。她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這一來白夜也打消了去找水幽的念頭,如果有人暗中作梗,還是少和水幽來往為妙。她可不想連累她。

隨意在街上逛了幾圈,小攤上一塊玉佩吸引了她的注意。在一堆玉中,這玉并不是最顯眼的,但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目光。

白夜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這玉很配未央,看似低調(diào),實則擁有怎么都掩蓋不了的光華。

“大嬸,請問你這玉怎么賣的?”

賣玉的人一看,這東西好幾年了無人問津,見白夜問趕緊道,“一吊銅錢。”

“一吊?”會不會太便宜了點。

“姑娘要是覺得貴,半吊吧。”咬咬牙,賣玉的大嬸狠下心來。

白夜笑笑,摸出一塊碎銀子給她,“給,這玉我買了。”

“姑娘,這,這老身找不開。”

白夜笑道,“大嬸,物有所值,我覺得這玉是好東西。告辭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她不會給一大堆銀子給她,她是著實喜歡這玉。

見白夜拿著玉走遠,剛剛還一臉愁容貧窮的大嬸眉目間竟生出些慈悲的神色來,最后輕輕一聲嘆息。打包好地上的玉消失在人群里。

是個可愛的孩子。只可惜世上萬物皆有定數(shù),劫數(shù)啊。

白夜把玩著玉回到寧王府,越看越喜歡。她還從來沒有這般喜歡一個物件,這玉就像有生命似的,讓她倍感親切和熟悉。唇角上揚,問旁邊的丫鬟道,“王爺回府沒?”

丫鬟恭敬回道,“回了。”

白夜嬌艷的臉上是神秘兮兮的笑,好像未央從來不佩戴任何飾品吧?

情花園里,未央壓下心中的瘙癢不咳出來。

手中的白鴿在他微微的顫抖下“咕嚕”叫了兩聲,未央訕笑,“連你都知道怕死。”

如果一個人從小和死亡為伴,成了習(xí)慣還怕么?

白夜進來時正看見未央手中的白鴿飛向碧空。

“花未央,你回來啦……”穿過情花臉蛋紅撲撲的望著未央。她第一次送男人東西呃,當(dāng)然之前送給滄邪那個不算荷包的荷包不算。那是她學(xué)古代女人繡花的失敗之作。

未央輕柔把她散落的耳發(fā)攏好,溫柔一笑,“又去哪兒野了。”

白夜瞪他一眼,“誰出去野啦,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只是出去逛逛。”

未央滿臉縱容的笑,水光瀲滟的漆黑鳳目盡是寵溺,“走,出去用膳吧。最近少出去,外面不安全。”

“所以你讓幻影跟著我么。”白夜微偏頭。

“你不是把他趕走了。”未央好笑道。

“切,隨時被人跟著誰受得了啊。”見未央搖了搖頭,白夜突然停住,“吶,這是送給你的。”

未央一詫,放在他手中的玉佩還帶著點白夜身上的溫?zé)帷Y|(zhì)樸卻不容人忽視,似乎心也連帶暖了起來。

白夜面色微紅,“不錯吧,我很喜歡的,別人我可舍不得。”

其實白夜向來不拘小節(jié)大大咧咧,也只有在未央面前才這般別扭。

見她臉上淡淡的紅緋,未央好心情的把玉佩掛在身上,目光卻是看著白夜。淺笑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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