卟的一聲,結果水是出來,卻不偏不倚噴向……他的臉……
某人在心里奸笑,嘻嘻……只可惜她沒膽睜開眼睛看看他的糗樣。其實她不止會游泳,而且還是個中高手呢,當年她還破過學校記錄呢。
慕容羿宸閉上眼,咬著牙,臉上異常陰沉,整個就是烏云密布,隨時都可能爆發,他睜開眼,眼中凌厲得讓人害怕,像是要把人活生生撕碎一樣,換作別人肯定會被嚇得個半死,只可惜他對著一個‘昏迷’的人,一點作用都沒有。
“秦、汐、然……”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到衣服上,顯得有些狼狽,卻依舊無損他的俊美,更讓他多了幾分狂野與不羈。
誰不知道他慕容羿宸是有嚴重潔癖的人,平時一點點贓東西沾上他身,哪怕只沾到他的衣服,他都要去沐浴更衣,這個沈然竟敢噴他一臉,簡直是找死。
火氣直線上升……可他能怎么樣,只得認死地抱起她。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他無奈地自言自語,這輩子他還沒試過這么有耐心過,就連他最敬愛的母妃都沒有過這樣待遇呢。
某人窩在他懷里,嘴角微揚。想必現在的慕容羿宸肯定是一副恨恨又無可奈的樣子,說不定他還真是欠她的呢,誰讓他是秦汐怡的未來夫婿,誰讓他是大名鼎鼎的宸王?
沈然悠悠醒來,迷惑的眼睛不安地望著四周,到處都是黑黑的,只有幾簇火苗在閃耀著,火堆處靜靜地坐著個男人。
“你醒了?”慕容羿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手中烤魚,它正散發著陣陣香味。
她條件反射地迅速檢查了自己全身,還好,沒什么不妥,衣服也全干了。沒辦法,都怪他啦,懷抱太溫暖,害得她忍不住給睡過去啦。
慕容羿宸則對她這一反應大感不滿:“放心,本王不至于那么饑不擇食。”他沒那么禽獸不如,他要女人從不強迫。
“這里是哪里?”她迷糊地望著他,像一頭迷路的小鹿,格外惹人憐愛。燈火反射在他冷峻的臉上,若隱若現地閃耀著,襯托得他更為俊美迷人。無可否認,他一定是老天最為眷顧的寵兒,賜給他如此完美的容貌體魄,圣人都忍不住為他癡迷。
“山洞。”她有眼睛,難道自己不會看,不會溺一下水連視力也不行了吧?
“我知道這是山洞……”
她欲再說,卻被他不耐煩地打斷:“那你還問。”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留在這里陪她瞎耗。
“我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這人太難溝通了,陰晴不定的,誰嫁給他誰一定倒霉?就不知秦汐怡有沒有這個福氣當這個倒霉鬼了。
“當然是本王抱你來的,難道你以為就你那體力能自己爬到這里來?”他瞄了一下她那弱不禁風的嬌軀,十分鄙視。
這么看不起人,哼,要不是他,她至于這么凄慘嗎?要不是有他在場,她完全可以自己爬起來的,話說這個湖實在是淺得很,讓她演得很沒成就感,也沒真實感,不過只要能讓人相信就好。
沈然翻身坐直起來,聞到陣陣香味,自己的肚子早就在無聲抗議了,這香味更是將她的饞蟲給引了出來。她從早上到現在還什么都沒有吃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新嫩的魚兒,恨不得將它生吞活剝了。
如此目光灼灼就是尋常人也感應得到了,更何況是靈敏度異于常人的慕容羿宸,可是他仿佛沒有注意到似的,撕下一塊魚肉,津津有味地吃著。
有這么好吃嗎?她吞了吞口水,雙眼更是離不開他手中的美食。可惡的上官羿宸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就不會主動給她一點嗎?
“宸王……”她沉吟著叫了一聲,這完全是本能發出的聲音,她不想餓死啦。
“什么事?”他看也不看她,繼續慢條斯理地進攻他的美食。
“沒事。”憤憤地應道,轉頭不去看他。要她向他討食物,這種事她怎么可能做得來?什么都可以丟就是尊嚴不能丟!餓個一天兩天的又不會怎樣,更何況她又不是沒試過。死慕容羿宸,沒風度,沒良心,沒道義……
慕容羿宸余光偷偷瞄了她一下,氣嘟嘟的臉蛋散發著誘人家紅暈,真是太可愛了。他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勾起一抹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淡笑。
“你不冷嗎?坐那么遠,本王又不會吃了你。”語氣雖然冷冷的,但眼里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媽的,真被他的烏鴉嘴給說中了,沈然秀氣地打了個噴嚏,本來就體質偏寒的她落過水,又被冷風這樣吹著,如果不想受風寒的話,就只得乖乖坐在他身邊去。
“吃吧。”她剛一坐落,慕容羿宸就把另一條魚伸到她面前。
“謝謝。”接過魚,她簡直是受寵若驚,這宸王什么時候這么心慈良善了?看來民間傳言并不可信,宸王也沒傳中那么冷血無情。
“王妃的病情可有好轉?”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軟,既然宸王親自烤魚給她吃,那她怎么也得慰問慰問一下。
“嗯,你的龍骨甘草確實有效,秦四小姐不愧是家學淵源。”他毫不吝嗇地給予贊美。
“過獎。”沈然不冷不淡地說道。家學淵源?好可笑的四個字,秦子謙怎么可能會教她醫術,或許他都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了吧?
慕容羿宸算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冷情的女人,以往高傲自命清高的女人一見到他還不是一個個變身千嬌百媚的小女人,想得他一句贊賞的話更是難如登天,結果秦汐然居然還不領情。有趣!
兩人靜靜地坐著。
慕容羿宸向來冷漠,而且身為王爺的他,向來只有別人巴結討好他的份,他從不需要自己去找話題的,他倒想看看秦汐然是真冷情還是假正經。而沈然顯然也不想與多談,兩人便只有沉默以對。
整個山洞寂靜得只聽到火苗絲絲燃燒的聲音……
此情此景讓她不由得高中畢業時學校舉行的篝火會,那時大家都是那樣的純真無邪,圍在一起又打又鬧的,想起來仿佛恍如隔世,一切是那么遙遠,又是那么清晰,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還記得當時不知是誰提議,每個人都必須上臺表演一個節目,沈然身為校花就是想低調點也不行,硬被抓上臺,她的至交好友葉水心立即挺身而出,最后只得兩人合唱一首歌,眾人才放行。
到現在她還很清楚當時兩人唱的那首歌,真想再重溫一遍。
實事上她也這么做了,仿佛忘了周圍還有個人,她輕輕哼唱起來,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
忽聽到輕聲哼唱的聲音,慕容羿宸將原本落在火苗上的視線移到那張清麗脫俗的嬌顏上,只見她閉著眼睛,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燭火映射在她的面上,為她鍍上一層溫暖祥和的光輝。
這首歌……怎么聽起來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但仔細一聽,又覺得哪里不一樣。
無可否認,她的歌聲很美也很溫暖,不知不覺中將他的思緒拉到五歲之前無憂無慮的童年之中,清粹不摻任何雜質。他,沉醉了……
歌再美也有停歇的時候,正如美夢往往都是很短暫,而現實卻往往殘酷而漫長。
慕容羿宸慢慢睜開眼睛,他的夢,該醒了……
“很好聽。”慕容羿宸由衷地說道,至少讓他的心境有了片刻的安寧,他求之不得的安寧。
“是嗎?”若葉水心聽到,一定會興奮得跳起來,大嘆找到知音了,因為那是葉水心自創的處女作,雖然她歌唱得不咋地,號稱‘跑調之王’,不過她作的曲子倒是挺有個人魅力的。
“叫什么?”慕容羿宸像是來了興致一樣,好奇地問道。
“《純真時代》。”曲子是葉水心譜的,不過名字倒是她取的,這首歌聽起來很溫暖,很有童年的感覺,相信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純真。
“純真時代……”慕容羿宸喃喃念道,名字很美很真,跟曲子很相符,勾起了他短暫的回憶。
“王爺也有過純真的時代吧?”從他的臉上,她似乎窺探出什么了。她相信他不是天生這么冷漠無情的。
慕容羿宸不答反問:“你難道沒有嗎?”
“有吧。”有沈瑤媽媽陪伴那短短的嬰兒,她也算有過童真吧。
慕容羿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感染到她身上淡淡地哀愁,平靜無瀾的心波突然起了波瀾,令他想驅散這股冷意:“再唱一次吧。”他似乎迷上了她暖暖的嗓音,這樣嗓子唱來歌來也一定很好聽到。
沈然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你說唱就唱,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慕容羿宸倒也不強求,轉向另一個話題:“聽聞秦家小姐都個個才藝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才藝不凡?她有表現什么才藝嗎?不就隨便哼了一首歌嗎?這些古人太愛大驚小怪了,要是葉水心那家伙在這邊大唱一首獨屬于她跑調典型的《卡門》一定‘艷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