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雪見風鈴瞪眼瞧著他不出聲,他也不催,就像他剛才講的是句請她喝茶的話般,只是淡定無波的噙著一臉溫文謙和的笑瞅著她。
說實在話,她的五官最多算得上是秀麗,不過,她有一雙非常生動的眼睛。左溜右轉,或嗔或怪,或笑或怒,除了雙眼合上時外,她的眼珠總在不停運動著,為她清秀的五官增色不少。是了,看她那模樣,或許就算閉眼的時候說不定也仍骨碌碌地轉動著在打什么鬼主意。
而風鈴心里正轉著千百個念頭,盡量讓開那只在臉上輕撫地手。
最后她眼珠一轉,老沒正經的笑道:“好啊,親你一下又有何難,既不痛又不癢,對于我來說也沒任何損失,是不是?不過,你先得表現出一點誠意來。”
“誠意?”
風鈴提醒他:“就是請你先幫我把穴道解了,如何?”
花千雪恍然大悟,卻不動手:“我若是花千花現在肯定毫不猶豫就幫你解了穴,可我是花千雪,你的小把戲在我面前好像有些不管用。”
見她總是躲避他的手,花千雪將她一縷碎發挽在她耳后,而后才收手看著她笑。
這個人好厲害,怎么就知道她想騙他解開穴道后逃之?咦?不對,他說他叫花千雪,腦里靈光一閃:“你和花花是兄弟?”
花千雪直認不諱:“你說對了,我們不僅是兄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兄弟。”
風鈴嘴里“嘖嘖”有聲,“怪不得,雖然你們五官上長得差不多,連我這外人都能分辨出你們誰是誰,差別也太大了。”
看來她是在顧左右而言他跟他打哈哈,由得她去,本也沒準備她會親他。花千雪只是看著她,忽然喚道:“朱云云。”
風鈴一下沒轉過彎來,回道:“你叫我做什么?”
她果然是朱云云,想到這里,花千雪微微一笑:“朱掌門他們都叫你云兒,我只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千花要娶的朱云云。”
“你怎么知道我爹叫我云兒?”風鈴笑不出來了,這人比花花心計深多了,她趕緊戒備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你還沒進來的時候。”
“那你藏在哪里?”她心里有個非常不好的感覺,這位花兄千萬不要說藏在這間屋子里。
可惜天不從人愿,花千雪毫不隱瞞:“當然是這間屋子里。”
風鈴怪叫:“那剛才我被人脫褲子你也看見了?”
花千雪這個時候竟非常老實起來:“我確實看見了。”
風鈴想起虔婆要脫她褲子的樣子,若她不將虔婆騙住,自己豈非就被這位悶騷兄看光光?她不禁老臉一紅,罵道:“無恥。”
花千雪眼里閃過一抹狡黠:“別這么說,我可沒想過要看你,最多你被他們脫下褲子的時候我把眼睛閉上。”
他當時藏在暗處就在想,若這女子被人就這樣輕易把褲子脫下驗身,他會馬上轉身離去,一個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不值得他去花心思。幸好,她讓他親眼領略到她巧言令色地哄騙虔婆和徐媽的本領,有的沒的吹得口沫橫飛,把兩婆子驚得魂飛魄散,結果身沒驗成,她還裝出凄厲的慘呼聲把屋外的朱掌門朱夫人騙得一愣一愣地。
直到她主演的這出悲慘劇落幕后,他忽然對自己下了一個決定,此女子今生非他莫屬,這個決定雖然讓他自己也吃了一驚,但他會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風鈴被花千雪的狡辯氣得一噎,卻只能恨得牙癢癢地無奈他何。
花千雪瞅著氣鼓鼓的風鈴,忍不住更想氣她。
他伸手扭住風鈴小巧的鼻子,抿唇輕笑:“你不是也沒被她們驗身么,氣什么?我倒是對那把唬得兩婆子團團轉的小劍有些感興趣。”
他拿起放在她枕側的小劍細細觀賞。
風鈴一急:“那是我的,你別亂動它。”以后若有機會,她還要以此劍為憑換回她的耳釘。
之前風鈴就向虔婆徐媽炫耀過此劍,讓她們從她靴子里抽出小劍,胡吹是與樓少的定情物,若她們還敢在她身上用帶侮辱性的動作,樓少會讓她們生不如死云云,虔婆和徐媽可能也是些有眼力的人,一見此劍,神色大變。風鈴什么人,察顏觀色最拿手,頓時得意洋洋的打蛇隨棍上,威脅著她們一起騙屋外的朱夫人,在那么凄慘的呼聲下,朱夫人自得地以為她被虔婆用不堪的手段破了身。
花千雪全然不理她。
“……果然是好劍,兩指寬,一尺長,通體雪白晶瑩,無一絲瑕疵,既然是你和樓少的定情信物,看來也非常名貴,你自己現在身陷囫圇,還是我來代你保管為好。”
他也不征詢風鈴的意見,就如當初風鈴從樓少那里強搶過來一般,非常順手地徑自揣進了懷里。
這個人是專來氣她的么,風鈴看著他自說自話地一舉一動,肺都快氣炸了,冷笑:“南海花城怪不得財勢越來越雄厚,原來是出了你們這對見財刮的兩兄弟,不富都對不起你家老祖宗。”
花千雪這時非常好脾氣,當譏諷為夸贊,陪著笑站起來:“那是那是,還是姑娘分析精辟,既然姑娘不需要我救,肯定非常愿意給人家當填房,花某應該不宜再打擾姑娘的休息,就此告辭。”
說完向躺在床上的風鈴揖了一下,就施施然向門口走去。
這人臉皮好厚,罵他也只作耳邊風,劫了她的劍就想跑。眼看著他已經走到了門口,風鈴這才意識到不妙,在朱大娘帶人來之前她一定要逃掉,這個人一走,她能跑路的機會更少一分。
她不由慌了神,老著一張臉叫道:“誒——我話還沒說完……”
花千雪回頭,笑意盈盈:“是不是想親我了?不然我們免談。”
風鈴見他回頭,強咽下一口氣,涎臉陪笑:“我如何信你說的話,你要知道,一個女子的初吻可是非常珍貴的,總不能白白獻了出去沒得到任何回報。”
汗,貌似她的每一個吻都可以稱為初吻了,不要當真,這都是騙惡人的把戲。
花千雪又走回來,“果然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剛剛都還說無所謂,現在又說非常珍貴,我到底要信你哪一句話,嗯?”
風鈴暗罵,你太爺的,這混蛋記性好得很,她說過的話自己都快忘記了,他還能拿出來較真,別看他一副溫吞樣,實則好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