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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喬羽披著司徒恩的衣服,蜷縮在墻角,低頭看著睡得鼾聲四起的司徒恩,心中一片茫然。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大床上,卻照不到她的身上。她是一個連太陽和月亮都拋棄了的人。

司徒恩明日就要開赴戰(zhàn)場了,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滿心歡喜,雖然這個暴躁的男人對她很好,可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無論是在那個世界,只要是金錢買不到的東西,都不可能再找回來,譬如說逝去的時間,還有一個人的心。她的人出了皇宮,可是心卻徹底遺落在那里。說起來很好笑,她竟因為一次溫柔而又充滿激情的床第之歡愛上一個男人,然后逐漸的沉淪下去,就像一滴雨水落入大海,再也尋不到自己。

從窗外飄進來濃郁的桂花香,坤寧宮也有一棵這樣的桂樹,不知不覺,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時間過得真快。

這個時候,兒子應該睡的正香吧?他胖嗎?白嗎?像他多一些還是像自己多一些呢?她曾經聽人說過,兒子一般都像媽媽,那么,他們的兒子像她嗎?如果,兒子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能一眼認出來嗎?

喬羽紛亂的思緒,像是一直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撞著。

她發(fā)現(xiàn)孤獨并不可怕,孤獨不會傷害你的內心。

人最可怕的就是有了牽絆,這一年里,她有了心愛的男人,雖然他這一生也許都不知道她是誰,她有了一個兒子,也許以后他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有善良樸實的牟老爹,活潑可愛的小鳳,溫柔賢淑的英娘。正因為有了他們,才讓自己的心每天不斷地被思念揪痛。

司徒恩在吃晚飯的時候說得很明白,她要跟他一起去戰(zhàn)場,他會護她周全,他要讓她看到何為真正的男人。

她沒有拒絕的資格,如果不是冰女送來的丹藥,她早已成為他真正的禁臠。

司徒恩醒來的時候,看到蜷縮在墻角的喬羽,怒氣滿胸,這個倔強的小女人,就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讓他摟在懷里嗎?

抱過喬羽平放在床上,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冰涼,憐惜之情頓時澆滅了怒火。

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和她糾纏,就算是一塊石頭,他也有信心把她捂熱,更何況這個看似清冷的女子內心其實是熱情如火。

一會兒他就去校場點兵,皇帝會親自為他送行。

他早就吩咐貼身侍衛(wèi),為喬羽定做了小號親兵軍服,他不會讓這個女人離開她的視線,因為他有一種感覺,一旦讓她離開,那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校場點兵的時候,他們會帶著喬羽提前上路,在城外與他會合。

自司徒恩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要求以后,秦邦杰對司徒恩生出萬般疑慮,他讓皇后遮面,到底何意?

眼前的皇后,是假的,或者說,那個愛羞澀的小女人才是假的。

突然,他想起喬羽問他的一句話,那天,他帶她去房頂看星星,他說,我的心里只有一個你,永遠只有一個你。而她卻脫口而出,如果我不是秀琳呢?

是不是因為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所以,他竟然沒有分辨出皇后已經換成了別人。

他記得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身上就有淡淡的馨香,洞房花燭也是有的,后來,后來就沒有了。他記得父皇說過,女人不過是暖床的工具,所以不可以動情。但他還是動了情,只是為了保護她,所以一直雨露均沾。

他決定,今晚就去坤寧宮找答案,他一定要知道那個羞澀的小女人,那個為他生下皇子的小女人,那個白天端莊,晚上熱情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他沒有帶小安子,從乾清宮后墻翻了出去,秦邦杰苦笑,這天下都是他的,卻要像宵小之輩一樣翻墻逃出去。

坤寧宮燭火通明,他的皇兒正在大聲的哭鬧,這個孩子,像誰啊,這么愛哭?

他抬起手臂,又放了下來,還是不敲門了,直接跳進去吧。

李秀琳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跳墻進來,小皇子不停地哭鬧讓她心煩意亂,她大聲罵著宮女,讓他們帶著孩子去偏殿。如果不是為了保住皇后之位,她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孩子扔出去。

錯愕間,她忘了行禮,張口結舌的看著雙眼冒火的皇帝,皇帝顯然都聽見了,有哪一個親生母親會如此惡毒的不管孩子。

秦邦杰冰冷的眼光,犀利的射向她,李秀琳強作歡顏,笑道:“皇上,臣妾未能及時接駕,請皇上恕罪。”

秦邦杰沉聲道:“皇后,你就是這樣對待皇兒的嗎?這就是一國之母的真面目嗎?”

李秀琳急欲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秦邦杰甩甩袖子,怒道:“你們都給朕退下去!”

李秀琳跪在地上,淚如泉涌,哀求道:“皇上恕罪,臣妾因為心里煩悶才會發(fā)泄了幾句,皇上,臣妾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這種事情出現(xiàn)了?”

秦邦杰走到李秀琳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疼的李秀琳哭的更厲害了。

秦邦杰冷笑道:“皇后,你先答應朕一件事,朕就會考慮饒恕你。”

李秀琳嗚咽著點頭說道:“皇上,若能原諒臣妾,莫說一件,就是十件百件,臣妾也會去做。”

秦邦杰走到床邊坐下,漠然道:“過來,把衣服全部脫掉,朕想好好看看你。”

李秀琳誤會了秦邦杰的意思,雙頰緋紅,扭扭捏捏的走到床邊,開始一件件脫掉衣服。

秦邦杰冷著臉說道:“皇后,把褻衣也脫掉,朕不想看到你身上還有半件衣服。”

李秀琳羞羞答答的脫掉褻衣,秦邦杰盯著李秀琳細膩白皙的腹部,哈哈大笑道:“朕的皇后真是會保養(yǎng),這小腹依然白皙細膩,半點都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可比瑜妃強多了,瑜妃的小腹簡直不堪入目。皇后不愧是六宮之首,艷冠群芳,好,真是好。”

李秀琳頓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對于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來說,小腹上的妊娠紋就算是神醫(yī)再世,也不可能在兩三個月內消失不見。百密一疏,把這一點竟然忽略了,難道是因為香玉的事情讓皇帝起了疑心嗎?

李秀琳剛要解釋,石嬤嬤走過來跪在地上,手舉著一盒藥膏說道:“啟稟皇上,這盒藥膏就是皇后用來抹妊娠紋的靈藥,它是舉世聞名的神醫(yī)天南子配制的,本來皇后早就讓奴婢給瑜妃娘娘送過去,是奴婢疏忽了,望皇上恕罪。”

秦邦杰瞇著眼睛冷哼一聲,說道:“皇后的面子還真大,朕怎么沒有聽說過天南子和皇后家有交情,朕幾次宣召他,都被他推辭了,看來,朕這皇帝的名聲還不如皇后啊!”

石嬤嬤插言道:“啟稟皇上,皇后并不認識天南子,是奴婢的妹妹和天南子認識,然后奴婢托了妹妹為皇后討來的靈藥。”

秦邦杰拿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披在皇后的身上,摟著李秀琳柔聲說道:“如此說來,朕是誤會皇后了,呵呵,石嬤嬤,你出去,朕和皇后要安歇了,希望你不會再次沖進來打擾朕!”不知道李秀琳有沒有聽出來,語氣雖然溫柔,卻不曾帶著丁點溫度。

石嬤嬤跪拜行禮退了出去,秦邦杰笑道:“皇后,給朕寬衣吧。”

李秀琳心有余悸,膽戰(zhàn)心驚的給皇帝脫衣服。

秦邦杰趴在床上,說道:“皇后,還愣著做什么,先給朕捏捏肩膀,這些天看奏折看得朕肩膀都酸了。”

李秀琳怎么可能會按摩,上來胡亂的捏了兩下,秦邦杰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看來,司徒恩有問題,李秀琳有問題,石嬤嬤有問題,還有那個小東西,哼,為何不跟朕說實話!

秦邦杰假意很享受的樣子,說道:“皇后,手法不錯,就是力氣弱了一點。朕記得生孩子之前你的力氣很大的,是不是沒有補過來,朕明日讓御膳房多給你燉幾個滋補的湯。朕的皇后這樣賢良,還真是朕的福氣,如果皇后有個姐姐妹妹之類的就好了,朕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召進宮來,就不會整日累著皇后了。”

皇后的纖手微微一顫,陪笑道:“皇上說笑了,臣妾也希望有個姐姐妹妹的,只可惜臣妾沒有那個福氣。”

秦邦杰狐疑道:“不是吧?我聽說皇后不是有個妹妹嗎?難道是朕記錯了?”

李秀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嬌聲責道:“皇上,臣妾倒是知道瑜妃有個妹妹,皇上莫不是把瑜妃的家事安到臣妾身上了,看來,臣妾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不上瑜妃了,怪不得瑜妃妹妹雖然生了一個公主,皇上還去看了兩次,而臣雖妾生下皇子,回到宮里還是見不到皇上。看來,以后臣妾還要多向瑜妃妹妹多學學如何取悅皇上了。”

秦邦杰猛地坐起來,歉意的說道:“皇后,若非你提醒,朕都忘了,朕答應今天去瑜妃那里過夜的。好了,你先睡吧,朕要走了,太晚了瑜妃又要生氣了。”

李秀琳一下愣在當場,寒星氤氳,嬌滴滴說道:“皇上,您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秦邦杰的唇浮起一抹微笑,說道:“皇后,身為六宮之首,可不能善妒,朕有時間自會來。”

秦邦杰不理會李秀琳哀怨的表情,大步流星走出了坤寧宮。

環(huán)顧四周,確定無人,秦邦杰輕輕咳嗽一聲,暗衛(wèi)走了出來。

秦邦杰密語道:“到司徒恩家中打探一下他的女人里面是不是有一個和皇后長得像的,司徒恩武功高強,小心行事,不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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