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瘋在房中喊道：“你們說，那個丫頭怎么昨晚沒有來，今天是不是也不來了。她不來，我都要餓死了！”

書顛譏諷道：“難道碧蕓不給你做菜，你就不吃飯了，原來我們四人云游之時，你何時少吃一餐了。”

畫瘋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們也都知道，那個丫頭總是能做出稀奇古怪的菜品，不然碧玉齋的生意哪里會如此好。再說，哪次你們沒和我搶，那頓飯你們比我吃的少？”

正說話間，碧蕓推門而入，畫瘋疾步跑上前，抱起碧蕓：“乖徒兒，想死師父了，昨日怎么沒來？”

“呵呵，師父是想我做的菜了吧？”只有看到師父們，碧蕓才會恢復天真的笑容。

“呵呵，一樣一樣，你不來，再想也吃不上啊。”畫瘋被碧蕓說得有些臉紅。

“棋師父，一會吃完飯，我們一起玩一樣好東西，怎么樣。現在我先去做菜，你們先看著。”說完，碧蕓一溜煙跑到廚房，并喊著畫瘋前來幫忙。

吃罷飯，棋狂迫不及待的問碧蕓：“徒兒，這是什么？做得很精致。”

碧蕓詭異的一笑：“師父，想學嗎？很簡單，只要幫徒兒一個小忙就可以了？”

棋狂一看碧蕓的表情，毛骨悚然。幾位師父只要看到碧蕓這樣一笑，就知道沒有好事，馬上都退避三舍，各自回屋。

可那里有那么好躲，碧蕓拉長聲音：“既然你們都躲了，那我……”然后沒有了下音。

幾人一聽，馬上出現，各自賠笑，搶著辯解并沒有躲她。

碧蕓拿起盒中的東西，解釋道：“這是我讓店里的伙計用玉石的邊角料做得麻將。需要四個人玩，蕓兒保證各位師父以后不寂寞。”然后細細解釋了玩法。四人智力超常，只一遍，就明白了玩法。

碧蕓在旁觀看，四人開始玩起來。碧蕓一會給師父們倒茶，一會又幫著幾位師父數錢，幾人玩的不亦樂乎。正在興起之時，碧蕓出手抓起一把麻將。

“師父們，這個麻將好不好玩？”幾人一看被打斷，就知道這個孩子肯定又有事情讓他們做，可是這個新鮮玩意剛剛有些順手，實在難以割舍，只好洗耳恭聽。

碧蕓一看師父們的表情，就知道幾人上了套，得意地笑道：“很簡單，我想找個替身從家出來，昨天我已經讓錦衣樓的暗影去物色合適的人選，可是就連這幾天我也等不了了，所以想請棋師父代替我去禁足，我呢，晚上回家再替回棋師父，這樣，白天黑夜幾位師父都可以玩麻將了。”

棋狂一聽，馬上拒絕：“為什么是我，你看我老頭子，比你高出多少，丫鬟一看不就穿幫了。”

碧蕓狡黠一笑，說道：“可是就棋師父你的縮骨功練得最好啊，書師父又有那么棒的易容術，怎么會穿幫。你只要在丫鬟送飯的時候用縮骨功，其他時間照常就可以了，就三五天的時間。我的房里還放了這里沒有的新鮮玩意兒，您不想玩嗎？而且我白天還可以陪三位師父玩麻將，做菜，不是兩全其美嗎？”

畫瘋一聽三餐都可以吃到碧蕓做的菜，第一個表示同意。棋狂禁不起三人的威脅和碧蕓的誘惑，只好點頭同意。

琴癡問道：“徒兒，你為何三五天都不能等？”

碧蕓臉一紅：“我昨日聽說上官瀾要離京三年，去陪四皇子游歷。只在三五天就會動身，我要在他臨走之前作弄他一次，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四人大笑，點頭同意。

原來，大齊皇室祖訓，皇子在舉行成人禮之后，必須要出外游歷三年，可以帶兩個隨從，但是不準動用皇家特權，三年所花銀兩不可超過二百兩。回京之后寫出一篇文章交給皇帝，然后在優秀的皇子中選出太子。和其他皇室立嫡出為太子大不相同，這也是大齊江山穩固的原因之一。

正午時分的碧玉齋，人滿為患。二樓三樓的雅間往往都要預約。不過三樓并非有錢就可以進去吃飯的。二樓外有建有一個碩大的平臺，上面用竹竿搭架，爬滿了紫藤花，開花時節，香氣馥郁，夏秋時節，在花架之下飲酒賦詩，不亦樂乎。

每隔七天，碧玉齋就在二樓平臺出一副上聯，食客只要對出來，碧玉齋內所有酒菜免費供應兩天。而且，以后可隨時到三樓用餐。對京城的文人雅士來說，三樓用餐更象征著一種身份。

說起碧玉齋的三樓，也讓所有嗜酒者垂涎三尺。也正是這酒，讓碧玉齋名動京城。只因三樓的都是碧玉齋自釀，聽說有幾十種，而且還可以用幾種酒調配著喝。就連三樓的酒杯也是聞所未聞，不同的酒，用不同的杯子。光是酒杯就有百種之多。

京城盛傳，當今皇帝聽說碧玉齋的名酒，獨自微服出宮。到了碧玉齋，輕輕松松就對出下聯。上了三樓，喝了足足一個時辰的酒，直至大醉。

醒來之后，卻發現睡在自己的寢宮，旁邊幾榻上還放著兩壇酒，一張字條。留言道：敬慕皇帝才華橫溢，愿隨時恭候皇上大駕。

那字寫得雄健灑脫，力透紙背。不由贊嘆，碧玉齋真乃我大齊之寶。

自此以后，滿京城人都知道當今皇帝常到碧玉齋飲酒，衙役們到碧玉齋所在街道巡視時間都比其他街道要多上兩倍。

今天的碧玉齋，可說是出奇的熱鬧。今天是四皇子與上官瀾，慕容恪出行前與京城的文人雅士餞別的日子。三人包下碧玉齋，從辰時開始，只要手持請柬，就可免費就餐。沒有請柬之人，二樓平臺準備了筆墨紙硯，可當場賦詩，才華出眾者不僅免費就餐，還可上三樓飲酒。

真正上二樓平臺吟詩作賦的人沒有幾個，眾人皆知今天請客的三人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今日動筆，不免讓人有班門弄斧之嫌。

四皇子剛剛寫完一首詩，眾人正在欣賞，贊美之時，猛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天籟之音：“我可以寫一首詩嗎？”

眾人回首，盡皆石化。只見來人也就十一二歲年紀，內穿一件淡紫色箭袖，外罩月白色香雪緞外褂，上繡朵朵幽蘭，腳蹬青緞布靴。頭頂梳著兩個羊角，用紅色緞帶串著碧玉珠繞在發髻上，腰間配飾竟然是上萬兩銀子一塊得齊國特產映雪美玉。再看相貌，真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如貶入塵世的仙童，讓人不敢逼視。

看到眾人皆不回應，來人粲然一笑，問道：“怎么，不歡迎嗎？”

四皇子首先回過神來，心下暗嘆我那三弟看來要靠邊站了。

四皇子和顏悅色的問道：“哪里，歡迎之至，歡迎之至。請問小公子貴姓，是哪家公子啊？”

“四皇子客氣了，我君鵬飛只是生于普通人家。對您仰慕已久，苦嘆沒有時機相識。今日才會冒昧前來，還望四皇子不要怪罪。”君鵬飛謙虛的說道。

齊恒笑著上前拉起鵬飛的小手，歡喜的說道：“結識小公子此等人物，是我齊恒的榮幸，還希望你不要把我當作皇子，如不嫌棄，叫我大哥可好？”

鵬飛含笑應允：“今日倉促前來，沒有禮物可贈，大哥要遠游，小弟就為哥哥題詩一首吧。”伸手拿起毛筆，寫下一首詩。

眾人圍觀過來，見鵬飛筆勢飄若浮云，矯若驚龍。盡皆驚嘆，盞茶之間，就已寫完。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剛剛落筆，贊嘆之聲已不絕于耳。齊恒喊過上官瀾前來觀看：“三弟，你看這是大哥剛剛認的小弟，這相貌才情，是不是比你還要強上五分。”

上官瀾聽到眾人議論君鵬飛，早就觀察已久。看他作詩，不加思索，一擲而就，不由得惺惺相惜。

齊恒問道：“小弟，你出來家中可知否，能不能喝酒，大哥請你上樓喝酒。”

“我家中只有師父，只要我不與人打架，就不會嚴加管束，而且我也很喜歡喝酒，只是不能多喝。”一聽到有酒喝，君鵬飛是喜上眉梢。

三人上樓，早就有酒保過來招呼。三樓大廳是一橢圓形酒臺，放了一圈高腳圓凳。

齊恒拉著君鵬飛坐在他的旁邊，招呼道：“小弟，這里的美酒別無二家，不過你年紀小，所以大哥只能請你喝上兩杯。等到我游歷回來，我們不醉不歸。另外，我會告訴這里的掌柜，以后你來喝酒吃飯，統統記在我的賬上，到時讓他們去我府上結賬即可。”

“那就多謝大哥了。”鵬飛心中暗笑，賺大了。

齊恒吩咐：“酒保，先給我調上三杯玉雪彩虹。三弟，這酒有股甜香味，后勁小，而且有七彩顏色，又好看又好喝，你肯定沒有喝過。”

君鵬飛開口攔阻：“慢，大哥，家師也曾教過小弟一些調酒方法，今天借碧玉齋為大哥送行，獻丑了。”

齊恒一聽，欣喜道：“小弟真讓大哥驚訝，如果不是必須遠游，真想和你多多相聚。”

“酒保，給我取三個水晶杯，三個琉璃杯。”鵬飛說完，輕輕一躍，進了柜臺。齊恒與上官瀾對望，滿眼驚訝。

“你們兩個真行，我就去了一下茅廁，就不帶我玩了。”慕容恪搖搖擺擺走了過來，原來他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見慕容坐下，上官瀾與齊恒一起開口介紹：“君鵬飛，我剛認的小弟，算你有福氣，小弟也會調酒，一會我們嘗嘗。”

鵬飛一邊與慕容恪打招呼，一邊調酒，然后又讓酒保多拿兩個杯子。一柱香時間，兩種酒均已調好。

鵬飛介紹道：“三位哥哥，這水晶杯里是海內存知己，用五種酒調制。這琉璃杯里是天涯若比鄰，用六種酒調制。請幾位大哥品評。”

齊恒品了一口贊道：“好酒好名字。”

慕容緩緩說道：“小弟，你調酒的姿勢比那酒保還要好看，是何人傳授，單單看你調酒，已是享受，這名字更是雅致。為何我們沒有早點相識，你可知道，這酒可是我慕容的第二夫人啊。哈哈。”

君鵬飛淡淡一笑，說道：“等幾位大哥回來，我會調更多的酒讓幾位哥哥品嘗。今日相識，三生有幸。說實話，我是偷跑出來，不知幾位大哥何時出行，如有可能，我定會出城相送。”

齊恒笑道：“既然大家互相傾慕，干脆結為異性兄弟好不好。不知小弟意下如何？”

“承蒙幾位哥哥看得起，鵬飛高攀了，小弟今年十歲。沒有其他兄弟姐妹，早就想有個哥哥。沒想到今天一下子有了三個哥哥，鵬飛敬哥哥們一杯。”說完，君鵬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三人大驚，齊聲說道：“鵬飛，我們都以為你最少十二歲了，才十歲啊，那你個子可夠高的。”

君鵬飛嘻嘻一笑，說道“我平時吃的比較多，所以長得高，所以師父平日都叫我小豬。”

鵬飛因為喝了兩杯酒，面色微紅，明眸流轉，更加嬌美。三人看著這個粉妝玉琢的小兒郎，呆了一下，都忍不住伸手上前要捏一把他的小臉。鵬飛輕輕側身躲過，笑道：“哥哥們，今日小弟要先別過了，不然師父知道要罵了。”

三人不舍道：“小弟，日后怎么找你？”

“我以后會常來碧玉齋，哥哥們找我，可給三樓酒保留言，只要我來，就詢問他。很抱歉，因為偷跑出來，現在無法告訴家中地址，日后定會請幾位哥哥家中做客。”

鵬飛做個鬼臉，從三樓后窗飛出，片刻不見蹤影。

三人呆呆看著君鵬飛離去的窗戶，半晌都不舍得移開視線。

“蕓兒，我聽說你今天在碧玉齋非但沒有整那上官瀾，還與他們結為異性兄弟，怎么回事，是不是不忍心了，呵呵。”畫瘋看著從進門就開始笑個不停的碧蕓。

“哈哈，我關碧蕓有仇必報，怎么可能放過他，請師父們拭目以待。”碧蕓狂笑道。

徒兒高興，四兄弟也開心。吃罷晚飯，又開始了他們的娛樂新項目，打麻將。

今天暗影給碧蕓報信，說是已經找到了替身，是錦衣樓楚國分部的暗影在辦事時救下的孤女，人很機靈，已經安放在客棧。

她已經和琴癡師父商量好，會利用十天的時間讓她進入狀態。棋狂一聽還要十天，七竅生煙，碧蕓只好威逼利誘，才算妥當。

沒有了后顧之憂，碧蕓心情更加愉悅。下午沒什么事情，又來到碧玉齋。

剛進門，就看小二跑步上前：“請問可是君小公子，請您上三樓用餐。四皇子天天都給您留言，就等您來呢。”

碧蕓邁步上樓，就覺得身后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看她。聯想起前幾日黑面來的時候的情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心中冷笑不已。

酒保遞過幾片方絹。想不到這四皇子竟然把留言寫在絹上，真是夠奢侈。看來自己來得正是時候，原來他們定好明日辰時出發。

碧蕓想著想著，不由笑出了聲，看來好戲馬上就要上場了。碧蕓讓酒保轉告四皇子，明日辰時她會到東城崇德門外松江亭等候三人。

碧蕓離開酒樓不久，齊恒三人就到了。小二不等發問，急忙上前叩拜：“四皇子，那位君小公子剛剛離開，說是明日辰時東城崇德門外松江亭等候您幾位。”

齊恒一臉的遺憾，說道：“唉，竟然沒有看到小兄弟。明日我們早些去，與他多聊一會。真是太喜歡他了，就是七皇弟也沒有讓我如此喜愛牽掛。”

今日的松江亭，人聲鼎沸，大家都是來為四皇子他們送行的。

這時，遠遠飛來一騎，如一片紅云，轉瞬之間到了眾人面前，原來是君鵬飛到了。

見她飛身下馬，齊恒大喜：“小弟，大哥還以為你不來了，為兄都望眼欲穿了。”

君鵬飛笑道：“哥哥們要走，小弟怎能不來，不是說好辰時嗎？我還為幾位哥哥準備了禮物呢。”

“你來為哥哥送行，我就心滿意足了，知道你前來送行，哥哥我可是興奮得一晚都不曾安睡。”齊恒上前拉住君鵬飛，滿眼的寵溺之情。

君鵬飛指著搭在馬背上的東西，向上官瀾說道：“麻煩三哥你拿下來好嗎？”上官瀾聽了笑著點點頭，上前把綁在馬背上的東西拿下來。

“大哥，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睡袋，帳篷，晚上趕不上宿頭，直接放在平地上就可。帳篷是油布做得，可以遮風避雨。這可是全國獨有的，我和師父用了兩個晚上趕制的，我教你們怎么使用。”君鵬飛向他們一一解釋這些東西的用處。

眾人齊齊圍上來，見這帳篷還沒有枕頭的一半大，撐開后卻如有兩米長，一米高。贊嘆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再看那睡袋，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方便實用。

齊國文人向來推崇，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很多文人成年之后都會遠游，增長見識。但是出行之時，不論貧富露宿荒郊野外的時候，俱都苦不堪言，遇上雨雪天氣尤甚。

齊恒大為感動，抱起君鵬飛就要親吻。君鵬飛趕緊側臉，齊恒笑笑，沒有勉強，把他放在地上。

君鵬飛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遞給齊恒。“大哥，這些東西可在你們遇到急難之時使用，不過事關重大，我想和你單獨說。”

齊恒應允，兩個人到了亭中，坐在石凳上。君鵬飛開始解釋：“大哥，這個叫做指南針，如果迷路，看箭頭所指，就是南方。這是解毒丸，如果遇到蛇蟲鼠蟻等毒物，可以救命。我師父說指南針若落入有心人之手，利用在軍事上，會引起戰爭，所以不讓我拿出炫耀，但我信得過大哥，所以沒有此種擔心。只是希望大哥好好保管，不要遺失了。”

齊恒定睛看著君鵬飛，眼含真誠：“小弟，我們相識不過數日，可每次見面都讓大哥震撼，每一次見面，每一件事情，都讓大哥太感動，太驚異了，你真是一個永遠挖不完的寶藏。等我三年歸來，一定與你日日相聚，永不分開。”

君鵬飛笑著點頭：“我一定安心等大哥回來。也希望三位哥哥在外平安。”

二人攜手出來，慕容恪看看天，說道：“我們上路吧，不要錯過宿頭。”

有人牽過馬來，三人分別抱了抱君鵬飛，飛身上馬。沖著眾人抱拳道別。

“上官公子，你的頭發怎么了？啊，你的臉，天哪！”只聽大家齊聲喊叫。

原來上官瀾的頭發在上馬之后，就變成了七彩顏色，臉上也如戲劇臉譜一樣，異彩紛呈。齊恒，慕容恪轉頭一看，大笑不止。

眾人都曉得上官瀾愛惜頭發和臉面，從小就是親生爹娘也不愿讓碰。他小時候被娘親捏了一下臉蛋，半月都不曾與她說話，后來娘親一再保證并道歉才算罷了。

現在的上官瀾卻詭異得像一只錦雞，惹人發笑。上官瀾不明就里，看眾人發笑，怒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誰也沒有帶鏡子，看到上官瀾發怒，連齊恒都噤聲不語。發怒的上官大公子，惹不起啊！

誰讓人家武功高強呢！既然他看不見，大家也就別點破了，能讓他出糗，千年不遇啊，還是等到下個宿頭吧。

在眾人看戲般的眼神下，三人依依不舍的惜別京城，踏上旅途。不過上官瀾讓想不到是，他這三年都要蒙面生活了，因為錦雞頭只有滿三年才能消失。

哎，可憐的上官瀾！

碧蕓策馬回城，一路之上，不住的仰天大笑，行人俱側目而視，她也不以為意，今日總算出了這口惡氣，神清氣爽，就是一棵狗尾巴草在她眼里現在都是美的。

回到別院，眾位師父早就在廳里喝茶相侯。琴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小妮子奸計得逞，連忙發問：“蕓兒，快和我們說說，你都做了些什么。”

碧蕓喝了口茶，笑著開腔：“我啊，再給他們調酒之時，將配好的藥粉抹在杯中，每個杯子都有，但是沒有第二種藥，喝完只是讓人興奮，不會中毒。而且，勉為其難，那酒我也喝了。這個藥效要三天五天才能徹底發揮出來，我雖知他們要走，卻不知是哪一天，所以就只有耐心等待時機。今天，我在捆綁帳篷的繩子上抹上了第二種藥，這種粉末接觸到人手，即刻揮發，滲到皮膚里面。然后只要他開口講話，原來的藥粉就發揮作用。這樣，在崇德門外就出現了一只錦雞，哈哈哈哈哈……”

琴癡不解：“那你怎么沒事，兩外兩個人呢？”

碧蕓一臉的得意：“師父，我今天綁的時候可是用了手套的，另外兩個人沒有接觸繩子，自然沒事。而且，我當初沒有配制解藥，要等三年后才會自然消失。三年，哈哈，三年哪！當初我本來想用這個藥戲弄棋師父來著，現在便宜那個上官瀾了。”

三人一聽，都替棋狂捏了把冷汗，這個徒兒可得罪不得。而在柳園做替身的棋狂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噤。

琴癡看碧蕓笑夠了，問道：“徒兒，你找個替身不是為了自由那么簡單吧。有什么計劃，說給師父們聽聽。”

碧蕓正色道：“我要報殺母之仇，我要關家從商場上消失。”

“可是，你爹爹還在，家里還有兄弟姐妹，你上他們在商場消失，日后他們以何為繼。徒兒，不要趕盡殺絕，如果要報，只報一人就可。”三人一聽都表示反對。

“師父，就算沒有了關家的生意，家中老老少少，包括關家各商行的伙計我都不會棄之不顧，畢竟他們每個人還要養家戶口糊口，到時候我自會妥當處置。師父們看著徒兒長大，難道還信不過徒兒的人格嗎？”

三人點頭應允，開始商量計策。

十天之后，替身芳兒站在了眾人面前。畫瘋左右打量，贊許道：“大哥，這易容完了之后，還真與蕓兒有八分相像，只是總覺得氣質上差了些，說話聲音也不如蕓兒好聽。”

“小芳拜見眾位師父，師父萬福。”

“大哥，這次聲音有些接近了，不錯，不錯。”

琴癡扶起小芳：“小芳，事情都和你交代清楚了，蕓兒平日在家很少開口，丫鬟也都不和她同住，所以只要你謹言慎行，不會被人識破。這些天我所交待你的事情，你可都記清楚了？”

“我都記清楚了，請師父放心，芳兒一定做好替身。芳兒知道小姐是救命恩人，沒有小姐，我們眾姐妹早就賣到勾欄院中，更何況芳兒去了以后錦衣玉食，再不會挨餓受凍，心里高興還來不及呢？”

“嗯，芳兒，小姐已經答應你，只要她這五年之內辦完事情，就會接你出來，并為你尋一戶好人家，令你終生幸福。”

芳兒問道：“我能見見小姐嗎？”

琴癡搖搖頭，笑著說道“以后有機會再說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她，照著鏡子一看就行了，呵呵。吃罷飯，我就送你過去，小姐房中的衣服，首飾都贈與你了。記住，以后你就是關家二小姐。”

晚上，棋狂回到別院。碧蕓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棋狂嘆道：“蕓兒，我現在深深體會到你在八歲寫的那首詩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沒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自由。以后這種事情千萬不要再找師父了，這比殺了我還可怕。”

碧蕓笑道：“師父，那么多年我都過來了，你這才多少天啊。”

琴癡笑著說：“二弟，幸虧你當初答應了，不然的話，變成錦雞頭的恐怕就不是上官瀾了，難道你不知這幾日京城都在笑傳他的錦雞頭驚天地，泣鬼神嗎？”

棋狂一聽，兩眼放光，抱起碧蕓陪笑道：“蕓兒，你說師父待你如何？”

碧蕓聽完吐吐舌頭，一笑：“好啊，很好，怎么，師父也想變成錦雞頭嗎？那蕓兒就勉為其難再配出來一些獻給師父。”

棋狂臉色一變，吶吶說道：“蕓兒，你明白師父的意思，怎么還這樣戲耍于我，你看師父為了你，天天用縮骨功，多傷體力，而且你們家的飯菜也太難吃了，哪里有你做的好吃。沒看師父現在餓得眼窩深陷嗎？”臉上那委屈的表情實在是和他的年齡太不相稱了。

碧蕓一看，不由得失笑道：“呵呵，好吧，我現在就將配方寫出來，不過這東西沒有解藥，師父可別隨意亂用。”

棋狂大喜過望，連忙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