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章 喜馬拉雅雪人之謎(4)

  • 藏地密碼8
  • 何馬
  • 4350字
  • 2013-08-02 17:42:18

第五十四章 喜馬拉雅雪人之謎(4)

“瑪吉阿米,好美的名字!”亞拉法師悠然贊道:“看來,這位工布村的記載者對這個小姑娘十分留意,每次提到瑪吉阿米,都用了不少修飾詞。”

聽亞拉法師這樣說,連胡楊隊長都產生了興致,張立更是在一旁催促道:“念出來聽聽,念出來聽聽。”

亞拉法師醞釀了一番,以低沉的嗓音緩緩念誦道:“今夜,久違的明月普照大地,林海濤聲在月光下演繹著一曲優美的合奏,月影斑駁,星斗轉移,透過林蔭灑下的月光滿綴碧綠的芳草地,大地上如有星河流淌。我頭頂著星光,腳踏過星河,迎著微涼的清風前行,這美不勝收的夜景讓我忘記了時間和疲倦。漸漸月已沉影西去,天邊曙光微露,晨曦第一縷陽光透過尚未合攏的霧靄照拂森林,晨露凝結成一個個精靈,顫動的露珠在新發的綠葉上俏皮滾動,幽靜的森林中傳來清脆的鳥鳴,歡暢的溪水一路輕歌,它們自雪山來,縱貫圣域。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尋覓到如此寧謐的圣域。

這將注定是一個不凡的早晨,我踏著松軟的草地,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指引著我去尋找什么,我不知道那會是什么,直到我看見那個顫巍巍的嬌小身影。一個采拾榛果的小女孩,她半蹲在草地上,背對著我,腳邊有一個簡易的小竹籃,她認真地拾掇著,全然未知我的靠近。若說慷慨的自然之神為我展示了一幅美麗的畫卷,那她,無疑就是畫卷的核心,她是那么和美地與森林融為一體,仿佛我的存在才是多余的。當她回過頭來打量我時,我驚嘆于她的美麗,恍然明白,原來這如夢如畫的晨曦,就是為了映襯出她的美啊!從那張稚嫩的臉上,我能看出她日后絕世的容顏,在她那雙眼之中,我更看到了整片森林。滿眼的春綠啊,就連我這顆蒼老而疲憊的心,也為之充滿了新生的活力……”

張立和胡楊隊長仿佛在聽一篇優美的散文,心神正陶醉著,但聽得亞拉法師微微一頓,他們不約而同道:“沒了?”

亞拉法師微微一笑,接著念道:“我欽佩于她的勇敢。怕只有七八歲年紀吧,獨自一人,在這密林深處采拾榛果,難道她不知,這里的任意一種動物,任意一株植物,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嗎?面對我這個來自森林深處的陌路人,她也沒有絲毫驚惶與恐懼,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是怎樣的笑啊,在這個充滿苦難的年代,那樣的笑容,足以驅散一切悲痛與哀傷。我稍感安心,擁有這樣笑容的女孩,應當受到諸神的庇佑,就算最兇猛的魯……魯莫人,看見這樣的笑容,也不忍心對她下手吧。她是,擁有天使般笑容的精靈。”

“天使?”張立看著亞拉法師。

法師道:“我盡量翻譯成你們能理解的語言。”胡楊隊長一面示意法師繼續念下去,一面對張立露出兇狠的表情,似乎在怪他胡亂打斷法師的翻譯。

“出于一種自然而然的親近,我靠近她,與她交談。小姑娘告訴我,她叫瑪吉,瑪吉阿米,一個美麗得令人心醉的名字。她今年八歲了,和她的婆婆住在附近的……共惹拉村,婆婆的身體不好,所以她出來采拾榛果,給婆婆補充營養。在瑪吉的邀請下,我們一起采拾榛果,摘野花,編草環,做游戲。她的純真,令我忘記了自己的年紀,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這無疑是個令我畢生難忘的早晨。因為快樂,所以快樂,這種單純的快樂,讓我重溫了真正的快樂。

更令我感到震驚的是,從瑪吉的口中得知,她的雙親,都已死于戰火,與她相依為命兩年多的哥哥,也在不久前的饑荒潮中離散,但我從小姑娘的身上,卻只看到了一種樂觀與堅定。她的快樂,令她身邊的一草一木,看上去都是如此欣欣向榮。小姑娘非常肯定地告訴我,婆婆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戰爭一定會結束,她的哥哥一定會回來接她離開這里,他們將要去外面的世界,這是,約定好了的!他們要一起去尋找那傳說中沒有紛爭的凈土,外面的世界無限遼闊,一定會有平寧的圣地,她要讓所有的人,都過上相親相愛的日子。瑪吉在說這話時,臉上那認真的表情令我心顫,我愧為工布村的迪烏,卻沒有這樣的覺悟與膽識。我再度震驚于她的堅定與執著,那柔嫩的雙肩……”亞拉法師念到最后,皺眉道:“戰爭?我們以前檢索的日志資料中,似乎沒有提到過戰爭。再仔細找一找,或許這與工布村的滅亡有著直接的關系。”

張立卻不為所動,在他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一個洋溢著純真笑容的小姑娘,挎著小提籃,在幽靜的森林中認真地撿拾榛果。晨露、小溪、松軟的草地,透過林蔭灑下的幾柱陽光,那該是多美的畫面啊!

阿米的故事

接下來又走了兩天。這兩天,最悠閑的就數肖恩了,他因傷怡然自得地俯臥在擔架上,每天就查閱方新教授的電腦,惡補早期的巨型生物知識,現在他已經能更清晰地斷定各種怪獸的生活習性。

不過肖恩的悠閑,是建立在巴桑、胡楊隊長、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四人忙碌的基礎上的,正是這四人在輪流抬擔架。另外三人沒有話說,巴桑卻對肖恩的傷勢很是懷疑。肖恩的神志清醒,傷口也沒有進一步感染的趨向,為什么這么久都不好轉?起碼他也應該可以自己下地走兩步才對。不過每次換藥時,總是能看到呂競男和唐敏皺起的眉頭,每次引流條上的膿液依舊很多,可是如果是傷口感染了的話,肖恩的身體卻沒出現其他任何癥狀。對此她們也無法做出解釋,能用的消炎藥、抗生素都用了,難道說香巴拉的細菌也和外界不一樣?而卓木強巴也受了同樣的傷,為什么卓木強巴卻沒事?他的傷口已經基本痊愈,結上了疤。

不過巴桑并不關心肖恩的身體情況怎么樣,他所擔心的是,肖恩不僅沒有分擔一部分負重,反而增加了他們的負重,使整個隊伍的行程大大降低,這樣遲早會被后面的武裝分子趕上的。如果是在他以前那支隊伍里,像肖恩這樣的隊員早就該離開大部隊,在森林里自生自滅,如果說是非常痛苦難以存活的話,隊伍的其他成員會毫不猶豫地幫助受傷的士兵解脫。

每次看到巴桑那冰冷的充滿殺意的眼神,肖恩也不免有些愧意,他當然知道目前自己是整個隊伍的拖累,不過那次與蚊子的親密接觸或許傷到了坐骨神經,只要腿一沾地就是鉆心劇痛,而他也絕不可能為這支隊伍的安危犧牲自己。

這兩天的休息時間,在張立的不懈努力下,終于又發現兩段有關瑪吉的記載,亞拉法師韻味十足地給他翻譯了——

戰火,雖然漸漸平息下來,可每當我看到那些孩子無辜的臉、憎恨的雙眼,我便知道,仇恨的烙印已經打下,在表面的平靜下暗潮洶涌。我不明白,那些住在上面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兩大王國勢力的平衡已經保持了上百年,打破這種平衡,勢必導致可怕的后果,他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啊!可惜,我們不能再回到上面,看來,我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不過,在路過共惹拉村時,我看到了令我感動的一幕,一大群六七歲、衣衫襤褸的孩子,圍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唧唧喳喳,歡笑不停。他們似乎忘記了戰火帶來的傷痛,這一刻,他們展露著兒童應有的純真,與青草樹苗,是如此的和諧。我不由駐足遠望,不是刻意的,卻聽到了那些孩子用稚嫩的童音,向那個背對著我的女孩匯報著。

“瑪吉姐姐,我幫拉噶大叔找到了小屋里的掃帚,拉噶大叔夸我心細……”

“瑪吉姐姐,我替阿媽洗干凈了毛巾,阿媽還說我很能干呢……”

“姐姐,姐姐,……家的小羊羔跌傷了腿,是我替它包好的,小羊羔還舔了我的手呢……”

“還有我,還有我,我為阿爸的果園澆了水,阿爸說我長大了……”

……

各種興高采烈的匯報聲,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語,如春雨般滋潤著我這個聽眾的心靈。我仿佛是第一次知道,快樂,原來還可以這樣分享。孩子們爭相說著自己高興的事、驕傲的事,不知不覺中,淡忘了一身的傷痛,忘卻了饑餓與恐懼,稚嫩的小臉相互映襯著笑意。那個大一些的小女孩,挎著一個小竹籃,似乎在分發著某種獎勵。我總覺得,這樣的背影十分熟悉,而瑪吉這個名字,也在我心頭縈繞。當她轉過身來,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令人心中有如春泉甘洌的甜美,是她……我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個顫顫的身影,瑪吉阿米。隨著年歲的增長,瑪吉出落得愈發美麗,任誰看見她那恬靜的笑容,都將成為畢生難忘的回憶。

瑪吉已經不認識我了,但她的微笑沒有變,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沒有變。走近了,我愕然發現,瑪吉的小籃子里,裝著各種種子,有草籽、果核、谷粒。那些更小的孩子,珍寶似的將這些種子捧在手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好奇地詢問他們做的是什么游戲。瑪吉悄悄地告訴我,那些孩子,他們在戰爭中遭受苦難,要么失去了親人,要么變成了殘疾,他們的眼里蒙上了灰暗之色,若沒有人幫助他們,他們的心,將冷如雪域高原萬年不化的冰。看到那些失去童顏歡笑的孩子,瑪吉就想到了自己。她希望這些遭遇戰爭的孤兒,能在不幸之中找到幸福;她希望她所承受過、體味過的悲痛,不要再降臨到別的孩子身上。所以,她采集了許多種子,并告訴孩子們,他們可以用自己每天快樂的事情、令大家高興的事情,來換取一枚幸福的種子。將那些種子種下,用愛心去澆灌,用快樂去培養,種子就會發出幸福的小芽,茁壯成長,結出希望的果實。這樣,孩子們每天都會去收集快樂,他們就會忘記不快。

看著瑪吉那無邪的笑臉,我不禁心顫。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僅用一枚小小的種子,就能讓那些孩子忘記傷痛,收集快樂。她直接將幸福的種子,播撒到了孩子們的心中。撫平戰亂的創傷,是我想盡辦法也無法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她僅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啊。走進共惹拉村之后,我聽到了更為令人痛心的事:就在半年前,與瑪吉相依為命的婆婆,已經去世了。剛才那個裝了滿滿一籃子幸福,分發給孩子們的小姑娘,已經獨自挑起生活的重擔了嗎?當我看到那些孩子眼中的敬慕和崇拜,我愈發相信,這個小天使,是天上的度母轉世,來搭救我們這些因戰亂而心靈受創的靈魂。

……

回來再次路過共惹拉村時,拉索迪烏邀請我共度望果節,我又想起了那個小姑娘,瑪吉該有十二歲了吧。當篝火燃燒起來,我看到了她。她出落得愈發娉婷,她在火焰中起舞,裙裾飛揚,火焰也隨著她的舞姿搖曳,大地也在她的腳下律動,她回眸展顏的那一笑啊……

與張立只關注那些優美的描寫不同,亞拉法師與胡楊隊長等人更注意的是這些類似私人游記與隨筆記載的暗藏信息,如今他們已大致了解,這里應該就是雪山之中,極為難進難出的與世隔絕之地。若將各種傳說也算做歷史,應該是距今一萬年間,陸續有各民族因戰亂或災荒遷徙到這里來。這里的原住民將整個三層平臺統稱圣域,或許幾千年前他們有過統一的模式,只是后來又分散了;自戈巴族人到這里之后,他們將這里稱為圣須彌山,而第三層平臺的某一處,被戈巴族人改建后,他們將其稱為香巴拉,那里被建造得與傳說中一樣,沒有戰爭,沒有饑荒,似乎一切都是自動完成的。

之所以認為以前出現過統一模式,是因為在各種回憶和記錄中,提到的各部落的權力分配是極為相似的,就像美洲叢林的庫庫爾族一樣,分為神權與王權,神權的代言人被稱做迪烏。亞拉法師解釋,迪烏是古苯教中一種能與神靈直接對話、能預卜未來的巫師,也有解除疾苦或降下天災的能力。在整個第二層平臺部族中,迪烏的地位上升到僅次于王權或是與王平等的高度,每一個村落都有一個迪烏,他們代行了村長、村醫的職責,在戰爭中又能發揮像天氣咒師或蠱師、操獸師一樣的作用。

主站蜘蛛池模板: 武义县| 安塞县| 潢川县| 三门峡市| 博客| 邓州市| 金平| 松阳县| 京山县| 临夏市| 河北省| 杭锦后旗| 江山市| 根河市| 广饶县| 汤原县| 山阴县| 太仆寺旗| 奇台县| 福泉市| 正阳县| 江源县| 亚东县| 龙门县| 德清县| 漾濞| 华坪县| 宁化县| 玉屏| 三台县| 吕梁市| 金堂县| 高邑县| 宁波市| 红原县| 宝清县| 景泰县| 钦州市| 丰镇市| 江西省| 平顶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