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可值此賞月之際,我竟然在思返谷里!!”云天青躺在草地上,無奈的聲音響起,“弦霖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思返谷也不大啊···怎么沒找著他?難道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下次碰見他可要好好問問。”
“哦?天青想要找什么好玩的地方?”淡淡的聲音自樹下的陰影中響起。
“啊呀!鬼呀~”云天青有些條件反射地爬起——自從那晚去了醉花蔭后,他有些敏感。用險些拉出殘影的速度,云天青閃到了數丈之外,才回頭看發話之人,“弦霖?怎么是你?”
“我一直在此。”弦霖站起,從陰影中出來,“你怎么又進來了?”
“唉,說來倒霉···”說起這件事,云天青似乎立刻沮喪了下去,“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寂寞的我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到了醉花蔭···”他娓娓道來。
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被一位晚歸的師姐救下。見云天青這么低的修為便跑到醉花蔭這種危險的地方,那位師姐責任感又比較重,為防他再次違規亂跑,便順便交給了管‘紀律’的弟子。再加上他是掌門弟子,倍受重視,結果這事就被重光知道了:自然便是為期一個月的面壁。
“醉花蔭可是很危險的···這次你運氣還算好,沒有受什么傷。”弦霖搖頭,雖然沒去過,但他知道醉話蔭是必須要第四重境才能去的地方。“你剛剛說,玄霄、夙玉他們去了禁地修煉?”關心完,弦霖便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他的表情卻有些無奈。
“是啊···在一個半月前就去了,說是祭煉仙劍什么的。可憐我一個能說上心里話的人都沒有啊···如此悲慘之境,去醉花蔭解解悶也是可以原諒的呀!為什么把我關到思返谷來···啊~我的蛇呀~~~”說著說著,云天青又開始哭喪著臉——只是不光怎么看都有他是故意搞怪的樣子。
“一個半月···大約是我突破之時啊。”弦霖沉思著,“剛回來便到思返谷這是一個糟糕的事···我準備的伏筆也用不上了。麻煩···不過,那伏筆也有一定的危險性,既然沒有用上,那便罷了。”弦霖搖搖頭,看向一臉失意的云天青,安慰自己道,“就當為救菱紗做準備吧···”
···
天色漸漸亮起,一縷縷陽光刺透清晨的薄霧,將瓊華映襯地得有若仙境。
玄霄和夙玉經過嘈雜的承天劍臺,早早地來到了禁地。剛剛用靈光藻玉打開大門,玄霄說道:“夙玉···以前段時間的祭煉來看,不同的時期似乎對環境的要求有所不同。此番修煉仙劍,怕是與祭煉時有所不同。我們稍微試一下,若有不妥,便盡快更換環境罷。”夙玉點點頭,緩步走進了炎冰洞:“嗯···好的···多謝師兄提醒。”她柔柔地說道。“如此···我們便開始吧。”
語畢,兩人便各自走到了相對的環境中。
在炎池停下,夙玉目視玄霄快步走入冰室。待玄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便轉身面向巖壁坐下,祭出雙劍。
冰涼的氣息在她體內流轉、翻騰,冰冰涼涼的,讓人很是舒服。隱隱間,夙玉感到這些望舒之力,似乎想要改變經絡的走向,塑造出一個完全適合她望舒的經脈系統。她凝神細細地觀察著,體內流動的靈力附到望舒之力上···
經脈一點點被改變,她整個身體都被清涼的氣息穿透,與體外炎熱的氣息交相呼應,感覺分外舒服——夙玉神情越發放松,臉上呈現出一種安詳、靜謐的感覺。
時間慢慢過去···
“呃!”夙玉臉色猛地漲紅——她感到一陣狂暴的炎熱氣息自體外沖入,將幼小的望舒之力、她的靈力打得粉碎,瞬間便讓她受了輕傷。“看來···師兄所言卻是正確···”她睜開眼,停下祭煉望舒的動作,“不好!師兄所練之力為火,甚是兇險!危險甚重!”她面色大變,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驀然站起,向冰室跑去。
“喝啊——!”
夙玉剛跑入冰室,便見玄霄渾身猛震,一聲慘叫伴隨著一口熱烈的鮮血吐出。
“師兄!”她連忙跑上去,扶住將要倒下的玄霄。
“無妨···夙玉,你沒事吧?”玄霄略顯虛弱,語氣了然、自信,“想不到,羲和之力竟然會改變經絡···此地之氣與羲和之力沖突,方才造就如此劫難。”“我沒事,望舒之力還算溫和,對身體的傷害不大···師兄你要不要緊?”夙玉關心到。“只要到炎池中去,再次祭煉羲和,這身傷很快便能好···”“那我扶你過去吧···”“呵呵,卻是不用···夙玉,這卻是不合你平時的性子。”玄霄柔和地笑笑,調侃了一句。
夙玉臉猛地紅了。
“你先在此療傷吧,我自己到外面去。”玄霄笑笑。“還是我扶你出去罷···”夙玉回過神來,堅持道。
“多謝···!”
扶著玄霄在坐下,夙玉告別后又回到了冰室中——她身上的傷也不輕。
感到夙玉已經離開,玄霄睜開眼,凝視著眼前鮮紅的巖壁:“羲和之力狂涌沸騰,改經換脈間想必痛苦非凡···得此仙劍也不知是幸或不幸!不過···我又怎能退縮?值此之機,當奮力前行,成就絕響!改經換脈如何?炎陽蝕體如何?即使···不能再稱之為人,又如何?!我,必將成為升仙之人,震古爍今!”隨著心中思念,他整個人驀地散發出一種磅礴的氣勢,眼中神光爆閃——瞬間!修為似乎便突破到第三重境。
“來吧!羲和!”夾雜著破而后立的威勢,他猛地御使羲和飄飛,蓬出一大團火紅火紅的氣息,帶動炎池中的靈氣一同灌入體內!身上的傷勢快速回復,每一寸都帶上了一絲陽炎的氣息。
狂暴的羲和之力在他體內縱橫,將原本的經絡漸漸沖離以往的軌道、將不適的經脈慢慢地摧毀,重新塑造!劇烈的疼痛讓玄霄整張臉都略微扭曲起來——但是他絲毫未曾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全身心投入到‘煉體’之中。想必下次醒來,經絡應該改變不少。
大半個月過去,到了弦霖、云天青‘出關’的日子。
“啊~~~弦霖,真是巧合!想不到我們‘閉關’的時間會這么接近~~~”云天青搖頭晃腦地說著,“嘖嘖嘖···外面的風光就是好丫~~”
弦霖邊走邊說:“久入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這么多次到這里,還沒習慣么?”“怎么能這么比呢?芝蘭之室又不是思返谷···思返谷悶也悶死了!弦霖,你修為這么高——八重了吧,不如我們偷偷去看看師兄他們吧?”他攛掇道。
“你都說了···那里被劃為了禁地,能隨便讓我們進去么?”弦霖搖搖頭,否決了。
“無趣···”云天青搖了搖頭,想及在醉花蔭的經歷,也是大消了念頭。
“敢問前方可是陳弦霖師弟?”一個低沉的聲音由遠而近,追向兩人。兩人停下步子,轉身看向來人——那是一個修為有七重境的弟子,算是瓊華中的核心人物了。
“我便是。這位師兄有何指教?”弦霖行禮問道。“見過師弟!掌門吩咐,令你往瓊華宮聽候。”那人說話毫不拖泥帶水,確認弦霖知曉后便匆匆離去。
“···”云天青無語地看著他快速跑開,“怎么突然這么急了···進去前還沒看到過這么急的人啊?”弦霖搖搖頭,說:“天青,我便先去了。”“好吧,再見!”
瓊華宮。
弦霖正欲往內行去,卻被守門的弟子攔住:“陳師弟!掌門正好有事,請你在此稍稍等侯。”他時常來到瓊華宮,倒是有些守門的弟子認識他。“好。”弦霖點點頭,站在一旁。隱約間,一些話語被他聽聞:“逆變···絡···和之力”“師···望舒之力是···”“雙··變···主,也是正常。”“如此、可還有何疑問?”最后,卻是太清的聲音。弦霖了然——想來此時玄霄夙玉二人正在詢問有關雙劍的事情。
瓊華宮門前,可沒有什么人敢假傳消息,刁難于人。更何況,修仙之人也沒有那一份閑心、沒有暗里使壞的必要。
并未過多久,太清冷靜的聲音傳出來:“陳弦霖,進來!”弦霖起步向前,步入瓊華宮內。正好看見并肩向外走來的玄霄、夙玉二人。
玄霄的肉身隱隱有炎熱的氣息噴薄而出——似乎是壓制不住的樣子,整個人的感覺也像是一把隱藏在紗布下的熊熊火炬;而夙玉周身的異象雖然較少,但弦霖仍然敏銳地發現她體內易換的經絡、蘊藏的絕強寒氣。“玄霄、夙玉師妹!”弦霖點點頭,算是問好。此時,這二人的修為儼然達到了第三重境中期。
“弦霖···”玄霄、夙玉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弦霖走到太清面前:“師尊!”“嗯,此三月來,有何收獲?”現在的太清似乎將煞氣完全壓制了下去,面目顯得和善了許多。
···
炎冰洞——或者說,禁地。
冰室。
端坐于冰面,忘情修煉的夙玉顯得愈發冰冷、清麗。整個人都散發著一陣陣淡淡的寒氣。她的眉頭微微皺著,顯示出心中的一些猶豫。
炎池。
磅礴的羲和之力在經脈中奔涌、拍擊著似乎由火焰構成的經脈;雄厚的火焰之力在玄霄的體表各處爆開,炸出一團團的金紅色光芒,與羲和劍上綻放出的赤紅之光交相輝映。這一景象,似乎已經持續了很久,襯得玄霄猶若火焰精靈、甚至是火神。
慢慢地,這些異象似乎變得稍微微弱了一點,搖擺不定。“已經超過三成了···再這樣下去,想要回頭都難了。”玄霄維持著羲和之力的穩定,心中默默胡胡地想著。這幾個月來,他早已察覺到身體的變化——不再需要食物、身體也變得與以往不同。現在,他不免有些猶豫。
本來如果只是辟谷倒還沒什么——這只會讓人高興于自己在修煉上的成就。只是一時之間便跨越這一階段,變成非人,足以令人無所適從、懷疑以至于恐慌。
體會著自己擁有的力量——第三重境中期,玄霄心中不由發狠。
“給我煉!”不知不覺,他大吼出聲。
稍稍平靜一些的羲和之力猛然大漲!一時威猛無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