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敲第三下，門內才傳出應答聲：“來了，等一等。”

是一位老人的聲音，應該是岑磊的奶奶。

緊接著，是推動椅子的聲音，然后，老舊的防盜鐵門被打開了。一張布滿褶子的蒼老的臉出現在顧樓蘭和冷蒼云的面前。

“你們找誰？”老人表情很警惕。

顧樓蘭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奶奶，我是岑磊新公司的同事。是這樣的，他已經有三天沒有來上班了，也沒有請假，電話打不通，主管讓我來問問他還去不去，如果不去的話，就另外招人了。”

出發之前顧樓蘭就查清楚了，岑磊半個月前找到了一份貨物搬運的工作。不過他從陳安雅來洛城的那天起就沒有再去上過班。此時她冒充陳磊的同事探望，也不是信口開河。

果然，老人立刻就信了，連忙道：“去，當然去。工作怎么可能不要呢！只是磊娃子生病了，還要過幾天才能上班，你能不能給你們主管說說？”

“這個，”顧樓蘭面露為難之色，“我今天來就是面對面地問清楚岑磊要不要再上班的，我連都人沒見到，回去不太好交差。”

“磊娃子就在房間里，你不信，進來看看嘛。”老人說著，終于側開身子讓顧樓蘭和冷蒼云進去了。

兩人也不客氣，進入之后直奔岑磊的房間。

沒想到，他還真的面色蠟黃地躺在床上，虛弱不堪的模樣。

“磊娃子，你同事來看你了，問你還要不要上班。”老人俯下身，在岑磊的耳畔對他大聲喊道。

岑磊的眼皮動了動，一副想睜又睜不開的模樣。他的嘴里含糊滾出“要去”兩個字。

確認了床上躺著的人真是岑磊之后，顧樓蘭就拉著冷蒼云一起回到了客廳里。她還不想繼續待著，等岑磊費力睜開眼揭穿他們。

老人也跟著走了出來。她輕輕帶上岑磊房間的門，對顧樓蘭道：“你看嘛，我就說他還要去上班的。我的磊娃子已經改好了，他說他要給我的養老，怎么可能不去上班。”

“是，是，是。”應付地和老人寒暄幾句之后，顧樓蘭就和冷蒼云一起告辭了。兩人走出老樓，在快要走上馬路時，顧樓蘭下意識地回頭朝岑磊家所在的樓層看了一眼。不過依然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

“真奇怪，岑磊怎么會沒有問題呢？”回家的路上，顧樓蘭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會有這樣的轉機。

岑磊躺在床上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病，難道說陳安雅并沒有找他，是她猜錯了？

“你呀，”冷蒼云突然伸手撫平顧樓蘭眉心的褶皺，“小小年紀學人苦大仇深的模樣做什么？開心點兒，萬事都有我。”

對啊！她身邊還有冷蒼云呢！如果說她有什么錯漏的地方以致沒發現蹊蹺，冷蒼云肯定沒有！他觀察向來細致，又是浸淫朝堂多年的好手……尋常人想瞞過他很難。

“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顧樓蘭抓住冷蒼云的衣袖，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和激動。

“是。”冷蒼云不負所望地點頭，不過他并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發現是什么，而是指了指旁邊一家看起來很小清新的西點店，“蘭蘭，我有些餓了。”

“呃……”顧樓蘭感覺自己的熱情被一盆冷水澆滅，但這時，她自己的肚子也跟著咕咕叫起來。尷尬地揉了揉，顧樓蘭掩飾一般朝店里走去，“差點兒忘了我們還沒吃午飯。走吧，今天我請客！”

知道她又在故意噎自己，冷蒼云含笑搖頭：“等回了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