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暗暗點頭,見小廝如此有禮,就知道這蘇家是個禮儀世家,微微一笑:“我是個郎中,我能救你們公子?!?
那小廝似乎一愣,然后微微搖頭道:“小哥,說句不中聽的話,如今連皇宮中的楊國手都沒法子救我們公子,你有什么法子,還是快走吧?!?
素問也不生氣,就認真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就不能醫好你家公子,你只管去通報,若是醫不好,也只能說你們公子命該如此,若是醫好了,你不就是大功一件。”
小廝想了想,如今府中人都是束手無錯了,不如就讓這個走訪郎中看看吧,因此點了點頭:“那你等著,我去給你通報。成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素問微微點頭,小廝關了門進去,很快又出來了,打開門:“你跟我進去吧?!?
跟著這個小廝,素問走了進去,一進入,門口看見的就是兩個一人半高的根雕,看來這一家都是雅人。
一路過去,這蘇家到處充滿了江南韻味,腳下還不時出現的是五蝠圍著壽字,寓意大概是五福拜壽,里面的亭臺樓閣軒榭回廊,也是清晰可見,錯落有致,好些假山上已經出現了天然樹木,看來這蘇家,建府時間也已經不短。
跟著小廝走了大約有半刻鐘,走過一個石板橋,就到了一個扇形拱門,上面寫著聆聽松濤四字,進去,院子兩側中的都是五針松,看這園林也知道,這院子中的主人酷愛松樹。
走到一個房門口,小廝回頭對素問道:“公子如何稱呼,我好進去稟報。”
“在下風靈樞。”素問淡然回答。
小廝點了點頭:“公子請在這里等等,容小的去稟報一番?!?
素問點頭:“請便。”
小廝進屋內稟報,很快就出來,身后還有一個男子,看他一身紫芒錦服,看樣子似乎是而立之年,一張奪目的容顏上露出溫潤柔和的神情,素問不禁揣測他的身份。
“你就是風靈樞?”蘇傲穹柔和的眼神打量素問,卻意外有一絲的深邃,眼中沒有輕視,只是打量,或許說是在掂量素問,素問淡然一笑,并不回避,只是這般淡然的讓蘇傲穹看著。
也許是素問的這種淡然,讓蘇傲穹有點詫異,雖然自己一直就是給人溫潤的感覺,但是當今天下還沒有人能夠這般坦然的面對自己的打量,看出他眼中的迷惑,他嘴角含笑:“本座蘇傲穹”
素問心中恍然,原來這就是蘇家家主蘇傲穹,生病的蘇煦陽是蘇傲穹的侄子,這一點素問早已經知道,蘇煦陽的父親叫蘇傲蒼,早年為救皇帝而死了,所以蘇家才能發展至今,里面沒少皇帝的抬舉,蘇傲穹是現任的家主,算起來也過了四十不惑之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別優待他,他整個人看上卻過份的年輕,再加上他無暇的俊臉,只怕這蘇傲穹跟那蘇煦陽一起出去,沒人會認為他們是叔侄,當然這是素問心中暗中想的。
素問微微施禮,臉上還是一副淡然,態度也不卑不吭:“原來是蘇家主,風靈樞有禮?!?
蘇傲穹微微一笑,似乎對于素問這種態度也不放心上,只是看著素問:“你能救我侄子?”
素問也知道蘇傲穹很看重自己那個侄子,因此點了點頭:“能不能,我不敢保證,但是既然別人都無法醫治,何不讓我試試。”
素問不喜歡做打包票的事情,因為若是打了包票,就會有壓力,現在還不是自己給自己壓力的時候,現在她要做的積聚眾多的能力,而壓力是自己最不想要的。
“跟我進來?!碧K傲穹沒有多言,態度還是很謙和,但是卻有上位者的威嚴,雖然僅僅只是轉身走了進去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
素問嘴角含笑,也不驚慌,身背藥箱也走了進去。
屋內一股藥香味道,看來這蘇煦陽還真吃了不少藥了,素問輕輕一聞,這空氣中還遺留這淡淡的人參味道,似乎還是難得的百年長白老參,而且這氣味這樣的濃郁,看來這蘇煦陽應該是才吃了人參。
人參能補氣,因此如今在沒有能夠醫治的把握前,所有醫者都只能會人參來吊著病人的命,看來蘇煦陽也不例外。
蘇傲穹看著素問的舉動,他不做打擾,素問左右看了看,見這里窗戶緊閉,微微搖頭,過去,將窗戶打開,蘇傲穹見狀好奇道:“你做什么?”
素問淡淡道:“雖然如今這天氣是冷,但是這屋內都是藥味道,雖然人參能補氣,但是其他藥的味道摻雜在一起,反而沒什么用處,偶爾給病人一點新鮮的空氣,反而對他有好處,一刻鐘后再關窗就可以了?!?
素問說完直接朝床邊走去,將藥箱放一旁幾上,接著從藥箱中拿吃了診脈枕,然后讓一旁的小廝將蘇煦陽的手放在枕上,她才食指和中指輕輕搭在蘇煦陽的脈搏上,脈搏緩而平靜,雖然偶爾有急促的跳躍,素問嘴角泛起一絲的笑容:“蘇家主,你確定此人是令侄?”
蘇傲穹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素問,嘴角泛起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再度打量素問一眼,手一揮,讓所有人都下去,然后才看著素問:“他就是我的侄子蘇煦陽。”
素問點了點頭,收起了手和診脈枕,然后收拾東西放進藥箱,直接到一旁桌上,拿起狼毫寫了起來,寫完了,給了蘇傲穹,蘇傲穹一看,一愣,只見上面寫著:“無病之人要裝病,難得,家主愛侄,維護一切,可貴。藥方不過一張薄紙,你愛如何處置就處置。”
而素問早已經背起藥箱準備離開,蘇傲穹忙閃身攔住素問去路:“先生請等一下?!贝丝趟麤]有再小看這素問,因為蘇煦陽確實是裝病,他裝病用的就是龜息功,因此讓人看起來脈搏一會強一揮弱,也讓人無法琢磨這脈搏,這也是連當朝國手都無法診治的原因。
素問看著蘇傲穹,清澈的眼神直直看著他,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蘇傲穹被素問看的有點狼狽,不過還是有禮道:“煦陽,起來,都已經被識破了,裝死也無用?!?
蘇煦陽起來了,一掃剛才蒼白無力病態容顏,反而精神奕奕的樣子,他對素問深深一揖,然后道:“先生,還請先生能夠幫我一次?!?
素問看著兩人,然后直接道:“我不喜歡惹閑事,而且我只是個醫者。”
“就是因為先生是醫者,所以我才有求先生,我和叔叔一直在想該如何讓自己病發展下去。”蘇煦陽一臉柔和,溫潤儒雅,還真是人如其名。
素問嘆了口氣,然后再度左右打量兩人:“你們如何做是你們隱私,我不便參與,而且我不過是個外人?!?
蘇傲穹卻道:“但是先生是第一個識破煦陽裝病的人。”蘇傲穹一臉笑容,只是笑容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危險,似乎素問不幫助蘇煦陽,他沒打算讓素問離開蘇家。
素問微微一笑,也不怕然后,到一旁坐下,然后拿起一旁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一挑雙眉:“要我幫忙也未嘗不可,但是我這人素來不做無用功,原本來給煦陽公子診治,為的是你們的診金,如今要我幫忙這診金不能少,而且,蘇家主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既然別人有求于自己,素問就發揮一下商人的本事,該利用的時候還是要利用。
蘇傲穹收斂了笑容,瞇著眼睛看著素問:“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這般放肆的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素問冷靜的看著蘇傲穹,眼中則是一道如冷刃的光芒:“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殺我,我既然能出來行走,自然有保命的功夫,蘇家主,你認為你能殺我嗎?”同樣的氣勢,同樣的傲骨,只和蘇傲穹對視不退。
一旁的蘇煦陽臉上露出了詫異,第一次,他發現第一次有人敢直視蘇傲穹,即便是如今的皇帝,也不敢隨便和蘇傲穹對視,那是因為蘇傲穹天生就有一股傲世蒼穹的感覺,而且若不是因為自己父親臨死時候要他撐起這個家,他自己發展的能力絕對不止這個蘇家。
蘇傲穹看著素問,眼中倒有一絲欣賞,也許是這么多年來,少了一個對手吧,雖然有鳳家和云家和自己并立,但是自己私下的對手和至交真的是太少了,因此他看著素問:“你要本座答應你什么條件?”
素問輕輕一笑:“一個月后我在洛城的藥店藥堂將開業,蘇家主要親自到訪為我主持開業。”
蘇傲穹不覺抬頭狂笑,一掃方才的儒雅:“你是第一個提這樣要求的,你難道不知道本座的身份嗎?”就聽這話,就能感覺這蘇傲穹的能力絕對不止眼前這個蘇家。
素問還是一副淡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但是如今對我來說,你是有求于我的人,你蘇家主不會做虧本的生意,我風靈樞也同樣不會做虧本的生意,若要跟我合作,就需要答應我的條件,若是不答應,很抱歉,我對于你們要做什么也沒興趣?!闭f完素問站了起來,似乎又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