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螃蟹姐姐
- 嘗人間煙火至味是清歡
- 歲月靜好M
- 3730字
- 2013-12-07 11:09:51
認識螃蟹姐姐還要歸功于閨蜜葉子,9月初回連云港,也有幾個月了。有一天在網頁上看到一句話:朋友還是老的好,她們都是你的底線,即使什么都沒有了,她們還會陪伴著你,她們最愛的還是你最初的樣子。當時有點觸鼻,是深有體會吧。在你最丑陋最無助最可憐最一無所有體無完膚的時候,有的朋友沒有舍棄你,而這些朋友往往都是從小一起長大,那時,最純潔的孩童時期我們曾一起仰望著夢想。
回到連云港之后,盡量把朋友圈聚一聚,我也盡力把自己的圈子的小學初中大學的朋友介紹給葉子。
環雅的工作還是很累的,依稀記得那天工作還沒結束,那時候心力憔悴的只想找個洞洞鉆進去,然后在里面狠狠的痛罵領導一頓,但是事實是:接到電話葉子的瞬間,校長過來,那個眼神犀利的。。怎一個“哎”字了得。。各種憤怒鄙視,仿佛下一秒就被他五馬分尸,終于知道:眼神是可以殺死人的。。。后來悄悄的跑出去見葉子。難過的時候還是想和親近的人在一起。可能因為太任性了,還是不能夠在公司很開心很快樂的工作下去。。。
飯桌上認識了螃蟹姐姐,坐在我右面,靜靜的,不說話,當時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再到幫我介紹工作
再到昨天出門偶遇,原來住在我隔壁。。
偶然看到她空間寫的一些回憶錄,是寫在說說上的,很欣賞,征得其同意,簡單整合,希望能夠給小說增色的同時,也通過自己的最大努力,不辜負螃蟹姐姐的文筆。
—螃蟹姐姐記
父母師范畢業分在一個叫安營的鄉村小學,學校屋后有兩棵老槐樹,很老很老的槐樹,只記得樹干得有幾個人才能環抱。鄉村小伙伴們沒什么可玩的,終日圍爬在老槐樹下。自然,這兒也留有我好多小腳印,老槐樹下的事自然星星點點的銘記在我幼小的記憶。老槐樹后有一條旱溝,也不太深,每每大哥大姐犯錯誤媽媽懲罰不給他們吃飯,他們必蟄伏在這條旱溝里,而我則從廚房里偷了小餅和水送給大哥大姐,那份忐忑現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因為媽媽的嚴厲是常人無法想像的。依稀記得有一次媽媽攙著我走過老槐樹下的時候,有幾個大嬸和媽媽打招呼:“這胎肯定能生小子”,媽媽拽了拽了肥大的衣角,和媽媽并行的我,小腦袋正好能看見媽媽罩在衣服下隆起的肚子,意識到家中將添弟弟或妹妹了,那時候我應該有4歲。心情居然有點復雜,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嫉妒吧。
記得天剛蒙蒙黑,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家里來了一個懷抱著包裹的老女人,爸爸告訴我們是接生婆,惶恐的看著這個叫接生婆的女人,神秘詭異,像極了小人書中的巫婆,接生婆去了里屋和媽媽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我當時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直直的看著爸爸,爸爸則盯著窗外屋檐落下的雨滴,默不作聲,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接生婆出來了,告訴爸爸說是個丫頭,這么多年了,我還記得爸爸無奈的表情,很顯然挺失望的,和哥哥姐姐簇擁著去看剛出生的妹妹,那是我第一次看新生兒,紅紅的,皺巴巴的,真心覺得很難看,當時可能說了妹妹很丑的話,還被誰數落了一番
妹妹生下來媽媽就沒有奶水,媽媽很奇怪,奶我3歲多,怎么到妹妹一點奶水都沒有,媽媽用來投奶的偏方五花八門,稀奇古怪,我記得就有兔腦袋熬湯,什么穿山甲,通心草。。。。。。但最終沒能投下一滴奶,那時候也沒有奶粉什么的,媽媽就熬米粉給小妹喝,有一天爸爸的同事來我家告訴一個好消息,他媳婦也生孩子了,奶水多的不得了,擠掉扔了也可惜,于是我每天多了一個任務,每天和二姐抱著一個玻璃瓶子去接奶,出門從大槐樹下右拐,記憶中那是一條窄窄的向東南斜伸的小路,路邊滿是小野花,沿途種有很多向日葵,對色彩的記憶也從那一刻開始。歡呼雀躍抓個螞蚱揪朵野花,駐足于一樁紅房子前,那時候一般是土房子,但我固執的記憶是一所紅房子,紅房子里是一個白胖的阿姨,穿著碎花小褂,屋內干凈整潔,慈眉善目,對我和二姐非常熱情,端著一個干凈的白瓷茶杯,不一會就接了滿滿一杯奶水,倒入我帶來的玻璃瓶內,還剩了許多,也許是調侃讓我喝,我很害羞,但喝沒喝到是真的是忘了。那時候我4歲,二姐有6歲了
也許比妹妹大4歲的多的緣故,爸媽那時候很寵我,斷奶也比較晚,人生的最初印象就是我的斷奶經歷了,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媽媽給我斷奶的情景,凃紫汞,貼膏藥,抹辣椒水。。。。。。什么都阻擋不了我吃奶的念頭,哭鬧抓撓,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現在想想是不是像極了影視劇中癮君子,晚上媽媽把我放到被筒的另一頭睡,半夜我楞是懵懵懂懂的爬過去,喊著要吃奶,媽媽百般勸說,萬般阻撓,我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有一段對白我是記憶猶新,也許是媽媽被纏的實在沒轍了,就說抹了狗屎你也吃啊,我哭著喊:抹了狗屎也吃。。。。。。我多次和媽媽提起這事,媽媽總說忘了,孩子多記不得了,還懷疑我的記憶是不是有了偏差,那么小怎么能夠記得斷奶的事情,可我是真的是記憶猶新,反正我信了!
在我4歲半的時候,父母工作調動舉家搬遷到安峰一個叫大放的學校,那時候學校也沒有宿舍,我在上初中之前記得都是住在學校的教室里,一般是末排最東的一間教室,在鄉村小學,一般都是民辦教師居多,雙職工是公辦教師很少,有一個小插曲印象頗深,可能是外鄉人的緣故,媽媽讓哥哥去買火柴,不一會哥哥空著手回來了,小店居然不賣柴給我們,說什么你們家不是吃國家供應的嗎?那就叫國家供應給你們好了,當時記得媽媽很生氣,但后來怎么解決就不記得了。在我的印象中,媽媽精明強干性格暴戾,爸爸性格則是極其溫順,整天都是笑瞇瞇的,那時候二姐帶小妹,我則整天跟著爸爸,爸爸上課的時候我就端個板凳坐在講臺邊的門口,有一次爸爸要到鄰村叫后放的學校上課,照例帶上我這個小尾巴,爸爸正在上課,我坐在板凳上不留神摔了個仰八蛋,頭摔破了,爸爸抱起我,透過爸爸的胳膊肘看著一雙雙瞬間投過來的眼神,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知道這就是難為情
好多人說爸爸帶孩子傷不起,我是感觸頗深。自行車把腳絞了,可能象我這么大的都經歷過,我是輕則絞破表皮,出點血珠,并無大礙,重則絞條血口子,青紫腫脹。為這事情爸爸沒少挨媽媽的責怪,我小時候很活潑,夏夜在操場和小伙伴們丟手絹,藏悶悶(捉迷藏),賽跑,誰也追不上我,還獲得“小電驢”稱號,外號總歸不好,但小伙伴喊我心里也有點美滋滋的,但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在爸爸調到安峰中學不久,就定格在我的兒時記憶里,早上還沒睡醒就被拖起來穿好衣服,爸爸把我放在他二八自行車的橫梁上帶我去上班,可能是時間緊,也沒吃早飯,手里攥著一個饅頭,走到半路,也不知是我懵懵懂懂沒拿好還是爸爸的車太顛簸,手里的饅頭掉了,爸爸問我要不要了,我應該是斬釘截鐵的要爸爸給我撿回來、那可是我的早飯啊,爸爸把車支好,回身去撿饅頭,我坐在車大梁上扳著車龍頭回頭看爸爸,車倒了,我被車壓在下面,之后手忙腳亂的爸爸去醫院,拍片子,打石膏.......小腿骨骨折
那幾天縈繞在耳邊的都是媽媽反復念叨的幾句話,饅頭掉了撿什么撿,停車為什么不把孩子抱下來.......當時記得媽媽抱著我讓我方便,覺得很別扭,認為自己這么大了,還要媽媽把尿是很難為情的事情。那時候應該快5歲了。至今我還耿耿于懷那次事故,把長不高的原因歸結于那場意外,腿受傷后我就很少運動了,上小學時學騎車甚至發現自己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因為受傷的左腿腳尖夠不到腳踏板,而右腳尖卻不成問題,我了個去,當時好擔心自己長大會不會是個瘸子,呵呵瘸子沒成行,矬子成了事實。
爸爸媽媽在我受傷的時候經常熬骨頭湯給我喝,后來又把我送到住在新浦的大姨家養傷,那是我第一次離家,住了多久沒了印象,記得爸爸來接我回家,一見到爸爸我的心情非常激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揉著眼睛說是飛進了沙子,這是我記憶中最初的裝佯也第一次體驗了心酸的感受!印象中被打最多的是大姐,被打時叫聲非常凄厲,經常看到大姐紅腫的眼睛,天天不開心的鼓著嘴巴,也許白天精神有受到驚嚇,夜里有幾次被大姐一驚一乍叫醒,大姐肯定是又做噩夢了,印象最深的是寒冬臘月大姐光著腳,在我們床前大叫“失火啦失火啦......”事后聽媽媽說,前幾日媽媽帶大姐坐火車,給汽笛嚇著了......小時候坐火車真的是感覺有點玄乎,冷不丁那咋耳的汽笛就響了,還驚魂未定呢,那滾滾的蒸汽就鋪天蓋地的蔓延開來,小時候真心感覺火車是驚心動魄的交通工具。
大哥大姐經常為了學習的事情被媽媽打,曾經大哥的耳朵根都被扯裂過,哥哥憨厚老實甚至有點木吶,恐怕是媽媽近乎法西斯的教育有關系,看熱鬧幸災樂禍的主就是二姐了,二姐是我們姐妹中的間諜,有什么風吹草動馬上匯報媽媽,二姐口齒伶俐,我們都吵不過她,她極會告刁狀,又會哄媽媽,挨打的總會是我們。所以我和大哥大姐應該是一伙的,當然姊妹小打小鬧也不會記仇的,那時候大哥大姐上學,妹妹還小,帶我玩的自然只有二姐了,天氣非常炎熱,二姐就光著脊梁,真的是光著脊梁哦,帶我穿梭在學校大門外的玉米地里捏蜻蜓,二姐捏蜻蜓可是強項,看到蜻蜓落在葉梢,必須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伸出手屏住呼吸,快速并準確的捏住蜻蜓的翅膀.......常常玩的忘了時間,等媽媽在家門口大聲喊我們回家吃飯時,二姐總能捏一大把蜻蜓,而我則寥寥無幾,那時候二姐曬的很黑,人又很瘦,脖子后面汗毛很重,毛茸茸的,經常迎著光從二姐側面看她的脖子,就是現在見到二姐的孩子我還會下意識的看瑩瑩的脖子,仿佛看兒時的二姐,長的像極了,尤其傳承了那長長的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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