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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流魂街上(一)

第二日,突然想出去逛逛,順便也叫上了亂菊,反正她一向閑來無事的,出了凈靈廷,到了流魂街上,拐進了治安稍好的一個街區,東十一街區。長長的街區就像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路,明明周圍是來往喧嘩的人群,但是卻沒有一點聲音可以進入到我的耳朵。

突然,看到自己眼前有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晃來晃去,瞬間回過神來,看見亂菊一臉不解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呢,就像失了魂一樣,叫你,你也沒有聽見。算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外面可是比里面好玩得多呢。走,我們去喝酒,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酒的味道是沒話說,而且那老板人也很好的哦。”說著,便拉著我的手向前走去。我回頭看了下凈靈廷,僅僅是一道門,卻分成了兩個世界一般,凈靈廷的安靜與流魂街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這兩方的氣氛卻不能對調,如果凈靈廷熱鬧了,流魂街安靜了,也就意味著這尸魂界亂套了。此時,突然有些明白白哉了,無規矩便不成方圓,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每個人都必須遵守,無論是原本就生存在這個世界還是外來的。

亂菊拉著我走,她似乎很急切,但我卻是慢悠悠的,便形成了一幅詭異奇怪的畫面。看著她的背影,心底里不禁輕嘆了口氣,下次再遇到狐貍時,恐怕便是對立的敵人了,從亂菊被狐貍所救的那一刻起,恐怕亂菊的心便已經凌亂了,曾經是患難與共的好友,如今,再見面,卻要拔刀相向,這叫亂菊情何以堪啊。

突然,亂菊一個轉身拉著我進了旁邊一個店鋪,掀開簾子,有些艱難的坐上了有些高的凳子上,打量了下眼前的這個老板,長得很清秀,感覺上挺斯文的,但是言行舉止十分大方得體,讓前來的顧客能感受到老板的熱情,卻又感受不到一絲輕浮之氣,這倒是個人才,心中微微下了個結論。

亂菊十分熱情地和那個老板打招呼,看來是早就認識了的,他視線一瞥,看到坐在旁邊默然的我,馬上雙手合攏放在身前,向我微微彎了彎腰。

“你好,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我叫藤原青昌,請多多指教。”

我向他點了點頭,微微頷首說道:

“我叫浮塵,很高興認識你。”

短暫的認識相處后,亂菊便高興地向我眨了眨眼,我眉毛有些不由自主的向一邊靠了下,就知道亂菊的酒癮又犯了,藤原青昌微微一笑,告訴亂菊最近幾天他調制出了一種新的酒,隨即朗聲向著柜臺后說了聲:

“奈子,把那酒拿出來吧。”起初聽到這個名字時,我不禁一怔,還記得當初在中央靈術院時一個名叫河川奈子的女生與我比試過,不過,隨后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河川奈子現在還應該在中央靈術院繼續修行,不可能出現在流魂街的一個酒鋪中,何況現在叫奈子的人也很多。

一陣窸窣的聲音過后,就見柜臺后一只修長的手掀開了布簾的一角,一個年輕的店員埋著頭,看著手上端的幾瓶酒,一邊走一邊說著:

“青昌,那個客人來了啊,從來沒有見你這么高興過。”聲音帶著暗笑,藤原青昌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微笑著結果女生手上的酒,放在柜臺上。

“不是客人,是朋友來了。”

女生聞言驚疑一聲,抬眼看來,就在這時,我和她同時愣住了,看著對方的臉,一時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那個女生不是別人,正式河川奈子。坐在一旁的亂菊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應該是在店中認識的,雖然那時在畢業典禮上,都看到過河川奈子扮演花神,但是過了這么久,以亂菊的行事風格也早就忘了。

亂菊把酒倒在酒杯中,有些詫異,驚呼一聲,。我對河川奈子微微一笑,隨即看向亂菊的杯中,杯中一片桃紅色,卻又十分澄清透明,讓我不禁想起胡歌版的射雕英雄傳中一個場景,黃老邪、洪七公、歐陽鋒三人在桃花島相聚時喝得那杯酒便是這種顏色,唯一不同的便是我們面前的這杯酒沒有所謂的毒罷了。

亂菊端起酒杯,這次倒是沒有豪飲,而是輕抿一小口,突然她皺了皺眉頭,藤原青昌與河川奈子同時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她,半晌過后,她才輕吐出口氣。

“感覺怎么有些憂傷啊,廢了好大勁,才把那口氣憋回去。”那兩人一聽便如釋重負的笑了,藤原青昌還有些意味不明地看著亂菊。

“不只是這樣,亂菊腦中一定還有個人影吧。喝下這杯酒后,腦中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你最喜歡的人。”

說完后,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亂菊,亂菊忙擺著手否認這事,但是我卻發現她的臉與平時稍微有些不同,竟然有些罕見的粉紅,我輕抿了抿嘴角,輕沾這酒,酒性柔和,更適合女性品嘗,柔和過后竟是微微的苦澀暈染開來,突然有些明白亂菊所說的那口氣的意思,其實就是一種想流淚的沖動,此時,體內的靈力也緩緩的自行運行,瞬間緩解了那股沖動,我也恢復了平靜,而同時也忽視了突然在眼前一閃而過的身影,一心體會著那酒中的成分,突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間睜開眼,瞳孔微縮了下,有些詫異地看著藤原青昌他們。

“是女人的...淚水吧。”那兩人聽到后也微感驚訝。

“不錯,而且這淚水必須是相思淚,我和奈子整整收集了兩個月,直到最近才釀造出這酒,沒想到,浮塵竟然品出來了,厲害。”

我輕笑一聲,所以那酒才會有那般的苦澀感,不算濃烈,卻能深入人的心底,喚起那些被人遺忘被人忽視的某個重要的人。

“不知道這酒的名字是...”

藤原青昌輕拍一下自己的腦袋,他是只顧著調酒了,倒把這取名的事給忘了。

“既然這酒是被浮塵第一個品出來的,說明它與你有緣,不如就浮塵來為它取名字吧。”

我有些無奈,第一個品出來,那是因為目前為止,這酒就只有我和亂菊喝過,要亂菊品酒,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剩下的也就只有我。看著杯中桃紅色的酒,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漫天的桃花瓣紛紛揚揚的飄灑下來,頓時似有了答案,微微一笑。

“不如就叫桃花離,可好。”桃花花瓣易落,每一次在空中的飄灑便意味著那瓣花的別離,它終將只能融入泥土,化為樹木的養料,而那風中飄揚的每一瓣花也留下了對同伴的祝福和無限的相思苦。突然想起在日本,其實很多人是不知道有桃花的,廢了很多功夫,才向他們解釋清楚,桃花是什么樣的,而他們在了解了桃花后,也有些驚嘆于這名字,桃花離,那又是一個怎樣凄美的意境。而在不久之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藤原青昌他們根據我的描述,竟然畫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桃花散落下的圖景,而在這幅畫的旁邊有三個別樣的字,名曰桃花離,字的下方有一個墨色的落款,名叫浮塵,而這桃花離也紅了,誰都沒有想到,當初我隨口取的名字,竟然成了尸魂界的酒中一個不朽的傳奇,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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