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可能比人與動物,或者動物與動物之間的相處要難上百倍。難道就因為人是靈長類的動物嗎?——題記
我被分到了一年甲班,聽說成績排在前面的都會被分在這個班,但也有例外——比如說超級千金或少爺們。
楊芊芊——那天說找施俊澤學(xué)長的那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據(jù)說她中考的成績差得一塌糊涂,但因為老爸是市委的高官,老媽是一家知名時裝公司的老板而得以入主圣德,并通過各種關(guān)系進了這一年甲班。現(xiàn)在還是我的室友之一。
“大家安靜,安靜!”
一個故作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喧鬧的課室總算獲得了片刻的寧靜,但不出一會兒又成了吵鬧的一片。
我不耐煩地拿開用了遮擋臉部的書,掃了一眼明顯沒什么威信的老師。
在角落一處稍微安靜的地方,我斜斜地躺著。面對這種情況,我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唐小放給我辦的好事!
在這種吵鬧的環(huán)境下還能怎么學(xué)習(xí)?這些千金小姐、貴族少爺們可不會給老師什么面子的呀!而象我這類“混”進來的優(yōu)等窮學(xué)生恐怕是少之又少,至少,在這個班只我一個。問我怎么知道?
理由很簡單,全班上下只有我一個是沒穿名牌而是隨意地掛著平民T—Shirt的,也只有我一個象個傻瓜一樣地坐著看自己的書。其他的少爺小姐們則象在開交際會似的聯(lián)絡(luò)感情,忙得不可開交。大有臺上開大會,臺下開小會之勢。
“請大家安靜一下好嗎?”
終于,老師的要求變成了請求。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朝講臺的方向走去。在老師的震驚中,小姐少爺們的怔忡中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尹萱草式”的龍飛鳳舞的大字: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老師,你可以發(fā)言了。”
跟著我在眾人的訝然中安靜泰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喧鬧聲終于休止了,老師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說:
“好了,現(xiàn)在大家都安靜下來了,我們就來討論一下班干選舉。請問同學(xué)們心目中有沒有理想的班干人選呀?”
老師用溫和的聲音問。再我看來,奉承的成分居多。
場下還是一片寂靜,過了好半晌一個拔尖的女高音響起了,接著是類花癡式的崇拜聲:
“哇,好帥哦!”
突然好多女生都朝課室門外看去,有的還不小心地發(fā)出了尖叫聲。我順著眼光望去,站在門口幾乎與門頂?shù)雀叩氖┛烧⑿Φ乜粗掖蛘泻簟?
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裳,寬松的牛仔褲,依舊戴著那副斯文的無框眼睛,濃密服帖的黑發(fā)在陽光下給人一種閃亮的錯覺。他的笑容,無疑是最大的殺傷武器。
“施學(xué)長!”
楊芊芊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跑了出去。
“那位同學(xué)你怎么出來了……”
老師叫她不及,但在看到施俊澤時,我明明看到了他那肥胖的臉上那宛如遇到救星般的出彩表情。
“施同學(xué),你怎么來了?快進來!”看來老師是迫不及待地要將選舉班干這等重要之事假予人手了。我想。
“吳主任好!您怎么會在這里呢?”
施俊澤也不含糊,直接進了一年甲班“主持大局”。
“施同學(xué),是這樣的。擔(dān)任甲班的老師還沒上任,我先代表學(xué)校來管管他們班。現(xiàn)在不正進行班干選舉嗎?”
他作勢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急忙說“施同學(xué),我有事要先走,你看能不能幫我先選舉些班干出來?”
“當(dāng)然可以!”
施俊澤一口答應(yīng)下來。班上的女生們只差沒手舞足蹈地來感謝那胖主任了。我嘆氣,區(qū)別待遇啊!
“好。同學(xué)們現(xiàn)在就由我代替吳主任,開始選舉吧!”他簡潔地宣布。
“好!”
好大的一片呼應(yīng)聲。看來施俊澤已輕而易舉地贏得了眾女生的贊許,我重新用書遮掩著臉,看來已經(jīng)沒我什么事了,繼續(xù)會周公去也!
施俊澤在黑板上寫上了班干的職位,龍飛鳳舞的字跡跟他一派斯文的形象有些不符,也許他應(yīng)該是個不拘于外的人吧。
“首先選的是班長,有哪位同學(xué)自己自薦一下。”
“我!”
楊芊芊舉起手,用自以為甜美的微笑走向站在講臺上的施俊澤。我看到施俊澤有些不耐,但他還是好脾氣地忍住了。他好象不太喜歡楊芊芊。
“相信在座的各位沒人比我更適合這班長的位子了!”我聽到她自戀又自大地說,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寫著“班長”兩個大字的旁邊寫上了她的名字。
在楊芊芊之后,有幾位千金小姐夾雜著兩個少爺,他們也不落人后,自告奮勇地上去寫了自己的名字,有宣委、體委、學(xué)委,還有組織委員、團支書等等。
教室里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喧鬧聲與歡呼聲,我百無聊賴地摘下蓋住臉的書,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風(fēng)景。圣德的學(xué)習(xí)風(fēng)氣我實在是不敢恭維,但對于這邊優(yōu)雅靜謐的環(huán)境我是不能再滿意了。每當(dāng)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會特別想小放,如果她在的話我就不用那么無聊了。她現(xiàn)在在英國應(yīng)該過得很好吧?
“萱草……尹萱草……”
我回過神來,原來是施俊澤在叫我的名字。
我機械式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教室里不知在什么時候恢復(fù)了平靜。
“有什么事嗎?”我看著依然俊帥的施學(xué)長,無精打采地問。還很不給面子地打了個呵欠,我實在太困了。
昨晚舍友因失戀關(guān)系,喝了點酒,耍了一回酒瘋。待我們安慰好她后,已是天亮。實在搞不懂,不過一場小小的戀愛,人生的小插曲,用得著如此傷心欲絕嗎?
還沒戀愛過的我,總是不明白。
“你可以當(dāng)生委嗎?”
“省委?”我疑惑,他的聲音在我聽來,有些模糊不清了。如果我真當(dāng)了“省委”,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省委的官職還不小呢!
施俊澤無奈地看著我,無力地問:“萱草,你剛才有在聽嗎?”
“有……有啊。”
我心虛地答。不好意思承認在即剛才在與“神游先生”進行幽會。
“那么說你沒意見咯?”
施俊澤象是想要確定什么似的問我。
“我有什么意見?”
第一次我——聰明的高才生,尹萱草問了這么一次愚蠢的問題。
“那好,現(xiàn)在班干的人選都在這黑板上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吧。關(guān)于各個班干應(yīng)該做什么的問題,我待會兒會跟他們逐個告訴該做的事。”只聽他飛快地說完,不一刻就別過頭,對上我,道:
“萱草,你先跟我出來。”
迷迷糊糊中,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終于看到了黑板上寫著的中文字:
生委、勞委:
尹萱草
難道,難道就在我失神的幾分鐘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怎么我的名字會在黑板上?還有,為什么要“身體力行”的職位都給了我?看了一眼班上的同學(xué),有幾個正肆無忌憚地笑著。
“萱草,你要辛苦咯!”
出了教室,施俊澤微笑著看著眼前一頭霧水的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孩,明明是聰明品學(xué)兼優(yōu)的高才生,有時卻又有種迷迷糊糊的憨厚。
“我知道。”
我頹喪地說。早該知道那班小姐少爺們一定會對我那句“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的話記恨在心的。真不該逞能,更不該多管閑事。唉……
感受到施俊澤饒有興味的目光,我別開臉。“學(xué)長,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班去了。”
就在我要離開時,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說了一句在我看來非常意味深長的話:“你,很有趣……呃,……也很特別。”
“謝謝夸獎!”我也不客氣。豪氣干云地用另一只手朝他寬闊的肩膀拍了拍,作哥兒們似的道別。
“萱草,尹萱草。”施俊澤在心里輕喚著這個名字,看著離去的帥氣女生,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