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盧江山的手槍又沒子彈了,屠輕曾的槍響了。盧江山事不宜遲,大喝一聲,飛身想撲倒屠輕曾,子彈卻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摔倒在地上,血從肚子里流了出來。他呻吟了一下,抬起了頭,見到屠輕曾正陰險地向他笑著。盧江山又站起了身,胸前腹部的衣裳均已被血染濕。不等屠輕曾再開第二槍,盧江山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踢了出去,正中在屠輕曾持槍的手,手槍被打飛了出去。
盧江山兩眼瞪得極圓,狠命地撲了過來,兩手抓住了屠輕曾手中的金貓國寶,兩個人扭在了一起。洞里的那個男孩悄悄探出身來,拾起了地上的手槍。
金貓國寶讓盧江山奪了過去,他手拿金貓國寶一下子砸在屠輕曾的頭顱上。屠輕曾被打昏在地上,盧江山俯身兩手掐住他的脖頸,足足掐了四分鐘,直到屠輕曾真的斷了氣,兩手才松下勁來。
他拿上金貓國寶,準備出洞。“砰”地一聲槍響,有人在背后打中了盧江山的右腿。盧江山跪倒在地上,再不能走動。緊接著,一個女人的浪笑聲在他身后傳來。
盧江山吃驚地向后望去,使他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竟是九蝦主。九蝦主“黑九”不屑一顧地笑道:“盧大哥,想不到吧,我們還是致密的朋友呢。你可曾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嘛。你竟然會栽在我的腳下,哈哈哈……”
“不要太高興了,外面全是我的弟兄。”盧江山說。“你的弟兄,哈,他們以前全是我的朋友,要不,他們怎會被騙讓我進洞呢。現在,快把金貓國寶給我!”黑九威脅他。盧江山抱緊了金貓國寶,不讓九蝦主奪走,九蝦主一槍打在他的手上,金貓國寶從他手里掉落到地上。
盧江山忍著疼痛去撿,另一只手又挨了一槍。他咬緊了牙關,還要去撿。黑九暗暗佩服這個硬漢子,這也罷,一槍結果了他算了。于是她大聲說:“盧江山,你不要再拾了,現在我就結果了你。”
槍響了,隨著一聲慘叫,黑九倒下了。盧江山真的震驚了,是誰救了自己?那聲槍響還在他耳邊隱隱回響,九蝦主死了!那個小男孩探出了身,手里拿著一支冒煙的手槍,在怔怔地看著盧江山。
盧江山也看到了他,借著洞里暗暗的光。他看到了那個小男孩的臉,這不是自己三年未見的兒子小虎嗎?是兒子救了他,沒錯,是兒子小虎。一股激情和悲痛涌上心頭,“小虎——”,他想跑過去摟住兒子,腿卻站不起來。
盧小虎聽見盧江山喊他,也不再納悶了,扔了手槍跑了過來,一下子伏在盧江山懷里大哭起來。盧江山撫mo著兒子的頭,內心非常痛苦,但他沒有流出眼淚。
“爸爸,咱們回家吧。我和媽媽都想你,你知道嗎?這一次,不要再走了,我們一塊回家。爸爸,你聽見了嗎?”盧小虎一邊哭,一邊說。
盧江山此時難過極了,該對孩子說些什么呢?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了,小虎沒有了媽媽,他能原諒自己嗎?他點著頭說:“小虎,咱們回家,一定回家。”
這時候,馬廉和“尋貓小組”趕來了,洞外的匪兵認得馬廉,讓他進來了。洞外又展開了一場激戰。馬廉找到了盧江山,急忙說:“盧大哥,你怎么還讓他們和黃校長作對?不要讓他們打了!”
盧江山見了馬廉,心里得到了一點安慰。他說:“我現在終于真正弄明真相了,我對不起黃校長,請你轉告他,我把金貓國寶送還給他,讓洞外的弟兄停戰投降。”
盧江山把金貓國寶給了馬廉,馬廉出了洞口。槍聲停止了,不多時工夫,黃亞華和眾人進來了。他看著趴在地上不成樣子的盧江山,表情非常嚴肅。許多人站在這里,誰也不說話,空氣也好像凝固了。
馬廉以一種猜測的眼光望了一眼黃亞華,黃亞華說了一句“給他包扎好傷口。”醫務人員走了過去,給他脫去了上衣,右邊肋骨斷了兩根,兩只手掌也被打爛了,這傷口只得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仍然不頂事。他的右腿骨已被黑九那槍完全打斷了,盧江山昏死了過去。
盧小虎大聲地哭喊著,希望爸爸不要就這樣死去,還要回家,回家,和媽媽,咱們三個人,連同馬廉叔叔一塊回家。他的哭聲在暮色中渲染,悲云低下。盧江山被人抬上了車,車開走了……
盧弱男講到了這里,他發現學生們都在靜靜地聽著,繼續說:“后來,我從馬叔叔那里得知,我的父親被判了死刑,由于病情,他被緩期一年執行。在那期間,馬廉叔叔帶我去了監獄里一趟,我們見到的父親很消瘦,臉色極其蒼白。他正躺在病床上,見到我們時,臉上不時地抽動著,眼中淌下了淚水,他沒有力氣大聲說話,讓馬廉叔叔俯下身去聽他說話。馬叔叔低下頭,靜靜地聽他說話,還不住地點頭。我心中也很難過,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父親哭。這一回,他終于哭了,我的心也在默默地流著傷痛的淚。如果父親不去為了充硬逞強,我母親就不會死去,父親也不會遭到這樣的不幸。可是都已經晚了,晚了……
“我們就去看了他那一次,那也是最后的一次,大概又過了十幾天,黃校長告訴我們,父親已經去世了,是在監獄中離開這個世界的。我從此便成了孤兒,孤單的孩子內心應該是孤獨的,可我并不孤獨,我是由馬廉叔叔帶大的,黃亞華校長也常來看我,他還給我找了最好的學校去上學,讓我懂得了好多做人的道理。孔子曾經說過,什么算是強大?一個人能擊倒另一個人算是強大,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強大,容忍別人對自己的侮辱不去報復并能夠寬容待他,才是真正的強大。我希望同學們從小就要學會寬和待人,只有這樣,這個世界才能變得更加和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