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殺男人。”身為殺手的他只能守護這么卑微的一點原則，卻在此刻顯得力不從心。

袁爺暗笑地凝視著儡，“從垃圾堆里把你撿回來的那一秒起，你就沒有任何選擇的原地。”

袁爺暗暗地沉笑了幾聲，這笑聲讓人心寒，“既然你這么掙扎，就用老規矩。”

袁爺從腰間掏出一支手槍，手緩緩提起直到對準他的額頭，“這樣，會不會讓你的選擇變得簡單一點，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

儡凝視著那黑洞般的槍口。

“一”

他……

“二”

他可以什么都沒有，但他一定要……

“三”

一定要活著--------!

“好，”這個字從他唇邊無力喃出。

無論怎樣，他都要活下去。他竟忘了，自己何曾有過原則這種高貴的東西。

袁爺暗笑地將槍放下，“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再說，這么多年費心訓練出來的獵犬就這樣沒了也怪可惜。”

袁爺沉重的手輕拍了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能把這件事情辦好，像今天這樣的猶豫我不想再看到。別忘了，你跟我其他手下不同，我需要的就是你這種有性格的。”

他答應過一個人……無論怎樣都會活著……

那是圣誕節的晚上，他來到葉家執行任務的那天。

當他來到葉家，里面靜如湖水，卻仍然感到有人的氣息。他踏進寬大卻空無一人的大廳，圣誕樹是亮著的，窗戶雖然微微打開卻容不下半點的夜風和雪花。他殺過的只有跟袁幫有瓜葛的男人。也許袁爺說得對，他的血真是冷的，要不然他怎能答應這次任務。平常他都會戴黑口罩執行任務，可這次沒必要，不管怎樣宸都會知道他是誰。

突然之間，有顆子彈像流光般從他胸前一寸的地方擦過，擊中玻璃柜上的白瓷瓶。子彈像是沒了束縛的自由個體在大廳猛烈飛舞，被打中的東西破裂成碎片，灑落滿地。

盡管槍安裝了消聲器，還是驚飛了樹丫的烏鴉。

他的一顆子彈無意地射中了突然沖出來擋在葉宸身前的女人。葉宸分了神，手顫了一下，仿佛這女人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而忘了自衛。等葉宸緩過神來，手中的槍已被儡打飛在地上。

葉宸表情僵硬地望著懷里的妻子，那雙清澈墨黑的瞳孔透著滿滿的愧疚和悲哀。

悲哀，這就是悲哀吧。

如果儡還記得那是什么。

“資料在哪，”他的槍對準了葉宸的額頭。

“袁爺讓你來的?我知道他不會放過我的家人，”葉宸低頭看著自己的妻子，緩緩伸出顫抖的手去輕撫她的臉龐，卻愧疚得無法觸碰。

葉宸提起頭，絕望的眼神露出一絲懇求，竟沒有以前受害者的憎恨或憤怒，而是悲痛，“我接到任務的那天就猜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我的妻兒是無辜的，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儡與他接觸不多，但也知道能做間諜的人肯定不會輕易透露機密。宸是不會說出資料的下落，他也不必再問下去。

“死前還有什么要說。”儡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