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英俊不凡的俊臉近在咫尺。原來,來者是四魔之一——魔守。
當他發現魔殿有異動時,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
英俊的臉上滿滿都是焦急。他不敢想象再來遲一步,她就會再次象千年前一樣香消玉殞了,不,他絕不充許這種事再次發生。
“有沒有傷著?”他低睨著懷里的她,擔心的問道。
她怎么象嚇傻了一樣,傻傻的看著自己。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他急得顧不了太多,修長如玉的手指,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一會兒捏捏她的肩臂,一會兒摸摸她的大腿。
終于檢查完畢,沒有任務損傷,他才悄悄松了口氣,收回放在小腿上的手,抬眼,看到她小巧的臉蛋染遍了羞怯的紅霞,這才自覺剛剛做了什么,
“對不起,我無意冒犯。”他微赫,站得筆直。他怎么能忘記分身,對圣女冒犯?
“沒,沒事。”可歆紅著臉看著這個救命恩人,對他救了自己的事感激不已,剛剛就差一點點,她就被活生生的吞了啊!
當他的手觸及身體時,很君子的,知道哪里該摸,哪里不該摸,他擔心她的神情太認真,害她都不忍出言打斷他了。
她絕不會自作多情以為他愛上自己了,早前就看出這個帥哥喜歡圣女,接觸過幾次,知道他是一個沉穩內斂的人,競會為了她亂了方寸,可見‘圣女’對他多么重要。現在她終于知道,這還不僅僅是一般定義上的喜歡。
其實,如果真被這么一個大帥哥、好男人喜歡上,也不吃虧嘛,可她根本就不是圣女啊!
魔守還想再說什么,當觸及到魔皇冷洌憤怒的瞪視時,頓時如同澆了一桶冰水,清醒過來。
快速收斂好紛亂的情緒,和可歆拉開距離,轉身,趴的一聲單腳跪地,俯首請罪。“屬下來遲,罪該萬死。”
魔皇睥睨而視,紅瞳一閃一閃的發著莫名的光芒。
他用冷冷的稚嫩嗓音宣判:“你是該死。”擅離職守,救駕來遲不說,當著他的面,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都能溢出蜜來,該死的兩人,徹頭徹尾將他漠視了。
可想而知,他心底如潮涌至的怒憤有多么強烈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不甘不愿陪他睡覺、陪他洗澡,現在倒是對魔守含羞帶怯、溫順恬笑起來。若他沒記錯,她從來沒有打心眼里對他笑過,心里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生氣,越看越礙眼。剛剛還為她的生死產生了某種情緒,真是可笑。
魔守一直沒有抬頭,是他的錯,一見她出事,競然一時大意忽視了魔皇,不論魔皇怎樣處罰他,他也甘心接受。
可歆在一旁,暗暗替魔守叫屈,再看魔皇一副劍拔弩張,氣不可遏的表情,才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要不是他救了我們,我們早就被活吞了!”
可歆在心里嘟嚷:受了人家這么大的恩惠,連個謝字都沒有,還擺出一副要將人家生吞活剝的表情,給點顏色就開染房,小不點一個,就被奉為魔皇,真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不起到不可一世的地步嗎?
魔皇危險的半瞇著眼,深邃的赫眸幽光忽閃忽閃,暗涌著不知明的光芒。
“你是要本皇感、謝、他?”一字一句,他怒極反笑,眼神卻透著一絲冰冷。
有氣就使出來啊!他陰陽怪氣的樣子,怪恐怖的,特別是那雙瞪起來的赫紅雙瞳,讓可歆寒毛倒豎,好像有一股冷氣面著脊背往上爬一樣。
有心出言打抱不平,但看到魔皇的樣子,可歆識相的閉起嘴。算了,她看不慣也沒辦法,誰叫他是魔皇呢?誰到他這么‘了不起’呢?
魔守沉言請罪:“屬下不敢。”
一個大男人對小孩卑躬屈膝,讓人看著甭提有多搞笑了?可歆又在心里忿忿不平地想:就算他是魔皇,那又怎么樣,魔皇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別人救了你也可以不用感恩了?
魔皇仍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該如何處置他。
氣氛越發地陰沉下來,似乎連流動的空氣都開始緩慢地往一處凝結。就在僵持之際,魔攻姍姍來遲。
他的腳剛落地,又是一跪,“魔皇。”八尺巨漢,猶黑的肌肉賁起,競微微顫抖起來。
兩魔王靜靜地等候魔皇的發落,四魔本應保護魔皇安危,為魔皇分憂,是在讓魔皇萬無一失之后的事,若魔皇有任何閃失,他們萬死難辭其咎。剛剛他們為了處置邊境的叛亂者,擅離職守,讓魔皇陷入危險,的確該罰。
只是,那該死的魔劍和魔玉滾到哪里去了?魔玉性急,疏忽尚可理解,而魔劍狡猾如狐,心思慎密,行事周全,難道他不知道不能離開魔皇身邊嗎?待有命見到他,定要揍得他那張風靡魔界的臉變形。
“起身。”魔皇仍是那副陰惻惻的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快要憤怒得暴走了。
丑女人,她敢用鄙夷的眼神瞪自己,想必是活夠了,若真如此,虹印一除,他很愿意成全她。
當下,還有首要的問題解決,魔王擅離職守,才發生了讓他沒種的被一只小魔追殺,第一次落慌而逃的可恥事件。他要好好想想怎么罰這四魔。
其中,以魔守為先。
“把魔守關入次水。”
他還要靠魔攻來執刑,所以,魔攻的罪,暫時往后挪一挪。
次水?
魔攻神色變了又變,四魔心魂相通,千萬年相處下來,也倒有了些情感,但仍擺脫不了魔自利的本質,一想到萬一他再多言,魔皇會罰他到次水,他的顏面何存。嘴一張一合,終是沒敢為魔守求情。
“是。”魔攻領命。
魔守臉色微微有些凝重,緩緩起身。他知道,魔皇沒有直接將他扔進魔窟,關進次水,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魔攻正要把他押往次水,魔守卻將目光轉到可歆的身上,深深地望了一眼。
那復雜的眼神讓可歆心底一顫,不知是一種什么感覺,竟然支配著她的思想,像是發自本能地站出來替他求情。
“等等,你不能罰他。”
次水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種鬼魔界,也不會出什么好地方。只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救人反被罰,這小子太不講道理了。
終于,魔皇那隱忍的怒氣被她那一副挺他到底的模樣給捅破了。
“丑女,滾一邊去。”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幼獅。
他要怎么罰魔守是他的事,沒有她置聲的余地。
又叫她丑女,臭小子,專挑她的痛腳是不?
她咬牙,我忍,忍,忍!忍字頭上一把刀,可那刀是血淋淋的砍向自己啊!她真的快忍得內出血了。
“臭小子,你真是太不講道理了,救了你還要被罰?那以后,誰還敢救你?”
被她如此挑釁,又見她再次護著魔守,狂亂的脾氣早就控制不住了,腥紅的魔眸閃動著暴怒的殺意,若法力還在的話,她早就身首異處,死得凄慘無比了。
可歆的目光隨意一掃,見魔守對她搖了搖頭。他犯了錯,該如此,怨不得誰。同時,也在警告她,不要再挑戰魔皇的權威了,魔皇情緒不定,變幻難測,也許真的會一怒之下,對她痛下殺手。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因為,那將代表著他將會……
“不行,這種魔皇,不要也罷,他這么一個任性的小不點,憑什么能當魔皇,還不如推翻他。”
“大膽。”
沒等魔皇發怒,魔攻一聲怒喝,聲如響雷,震得耳內發麻。竟敢扇動叛亂,她活得不耐煩了。
魔守也不贊同的皺起了好看的劍眉,面臉擔憂。就算她是為了救自己,但她怎么說出這翻話來,這是大不敬哪!
當憤怒到了極至,又沒有能力懲罰對方的時候,對以能力高低來生存的魔來說是怎樣的感覺?
魔皇圓眼怒睜,兇狠地瞪視著可歆,小小的臉蛋上,額角的青筋隨著急促起伏的粗氣一鼓一張。怒火在胸中倒海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壓力鍋一樣。
突然……
他仰天狂笑……
既然她那么想護著守,他想,她一定非常、非常、非常樂意帶為受過,關進次水。
他會等著她匍匐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