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5章 ;變了的人,變了的江湖

月掛樹梢。

樹下,一人在問;“悟塵等人死了嗎?”

任天行的身體豎立起來,筆直的像是他站在樹上,樹在他的影子里,可是此時他的身體卻彎的在了樹下,恭敬道;“黑龍王去是去了,但松風(fēng)子也隨即趕去。”

她沒有怒火,聲音里也充滿平靜,道;“你覺得黑龍王為何來?”

任天行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前的背影,才道;“據(jù)我所知,黑龍王很講義氣,就算不是莊易放走了黑龍王,莊易一家因此事被牽連,黑龍王絕不會不管。”

她點了點頭,問道;“客棧中出現(xiàn)的莊易會不會就是莊易?”

這個問題或許沒有人能回答。

任天行道;“沒有人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變得這樣厲害。”

悠悠道;“厲害?”

任天行眼中似還有恐懼,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劍,我更本形容不好那樣的劍。”

他嘆息著,望著樹上月,接著道;“就像…………”

悠悠道;“就像什么?”

任天行道;“就像太白的詩,能體會,能感覺到,卻形容不好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悠悠笑道;“你知道太白的詩?”

任天行的臉上紅了紅,道;“不知道,但在那劍出現(xiàn)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

悠悠的臉上不在笑,既冷又寒。

江湖上用劍的很多,但劍法一出,便能讓人感到一種意境出現(xiàn)的人,幾乎沒有。

她忽然道;“劍出,星辰現(xiàn)。”

任天行眼中閃了閃,道;“星沉劍?”

他又接著道;“屬下愚昧,不明白主上的意識。”

悠悠望著夜晚的月圓,道;“據(jù)說星沉劍出鞘,也會讓人感覺到星辰的美麗,難道………………”

任天行驚訝道;“但星沉劍早已經(jīng)死了。”

悠悠呵呵一笑道;“可有人見過他的尸體?”

她走了幾步,步伐中有了些焦急,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平靜,只聽她吶吶道;“不管兩個莊易會不會是一個人,他或許會打亂我們的計劃。”

任天行第一次看見悠悠身上出現(xiàn)焦急,道;“殺?”

悠悠忽然笑道;“變化是好是壞,沒有到最后,誰也不清楚,或許這種變化對于我們是好方面的。”

任天行疑惑道;“屬下不明白。”

悠悠自問自答,仿佛身邊并沒有任天行一般,喃喃道;“聽說神刀凌山殺了松風(fēng)子。”

任天行已經(jīng)明白。

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轉(zhuǎn)身離去,一點兒也不拖拉。

他們沒有行動的時候,懶的像是一只貓,或泡在酒缸里,或躺在女人的懷抱里,但他們行動的時候,就會從貓變成一只狼。

快速又準(zhǔn)確。

狼有一雙明亮的雙眼,他們也有。

他們也非常清楚,浩然正氣盟絕不會放過殺了松風(fēng)子的兇手。

不管這個兇手為什么殺了松風(fēng)子。

因為浩然正氣盟的尊嚴(yán),因為浩然正氣盟的威力。

他們要做的只是把這件事情讓全江湖都知道而已。

這對于他們來說,就像是吃飯一樣簡單。

或許比吃飯還要簡單。

他一頓飯還沒有吃完,就聽到這個消息。

他哈哈一笑,道;“看來有些人比我們更加著急。”

真劍道;“那我們就變得懶散一點如何?”

怪刀道;“我們最近太高調(diào)了。”

黑衣人道;“那我們就休息休息,等待等待。”

莊易也在等,等什么?

等酒。

他并不挑酒,但有更好的酒在面前,他還是會等一等。

他接過亦曉菲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很辣,辣后又是滿嘴的甘甜。

他笑道;“這酒是?”

亦曉菲坐了下來,坐在莊易身邊,道;“別問這樣多,有喝的不就好了。”

她看著莊易大笑一聲后,就開始喝酒,便看著身前的楓林,被積雪擋住曾經(jīng)的紅艷,笑道;“我曾經(jīng)來過這里。”

莊易也抬頭看了看,他能想象出,這楓林開的旺的時候,一定比情人的唇還要紅,就笑道;“你還記得?”

亦曉菲點點頭道;“當(dāng)初我來這里是跟著父親一起來的,所以我清楚的記得這里,我還在這里埋了一壺酒。”

一個少女埋下一壺酒,又取出來給一個少年喝。

或許誰也清楚其中的意義。

只是一定有人不清楚她為何這樣做?

但可有人清楚女人為什么一定要愛上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為什么要愛上一個女人?

愛情既不像是一場無頭無尾的故事?

身在其中就好,何必非要追問為何愛我,為何愛你?

只有傻子才會問為何愛我,也只有傻子才會既然愛了,還要追問對方的過往。

莊易并不傻,卻在這一方面為零。

他疑惑道;“你為什么要埋酒,既然埋了這樣多年,為什么要取出來?”

亦曉菲立即就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向白玉景身邊,坐下來,看著鍋中的魚湯。

魚湯很白也很濃。

亦曉菲盛了一碗,遞給凌山。

凌山在喝。

他忽然感覺到這湯似乎比酒還要好喝。

或許只要是情人遞來的東西,哪怕是水,也一定比酒更好喝。

凌山喝的很慢,慢的好像喝完了湯就沒有似得。

那少了一碗,也似乎滿鍋的魚湯,似乎對他沒有什么吸引力。

對他而言,手里的湯才是最重要的。

白玉景也盛了一碗,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的莊易道;“莊兄,天氣寒冷,喝一口魚湯暖和暖和。”

莊易搖搖頭,道;“你們喝吧。”

白玉景不在推脫,一邊喝,一邊看著凌山,忽然問道;“我早聽說邊外出現(xiàn)一個年輕的刀客,便是你嗎?”

凌山?jīng)]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道;“邊外只有一個刀客。”

邊外只有一個刀客,那個刀客便是他。

以后的江湖是不是也只有一個刀客?

那個刀客會不會也是他?

他冷酷,他冷靜,他的眼中幾乎沒有別人。

但他的心卻像是那鍋下的火焰,炙熱又感人。

白玉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有些失神,許些時間后,才道;“你為何來這里?”

凌山?jīng)]有在回答。

一旁的亦曉菲和莊易,卻忽然出口道;“因為邊外只有一個刀客。”

哪種日子一定很難熬。

三個人又對望了一眼。

白玉景忽然感到自己是多余的,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幾乎令他的心猶如刀割。

他看著這三個人,他們仿佛就是一個世界里的人。

只因為他們?nèi)齻€人都了解對方。

只怕再也沒有人能進入這三個人的眼中,與其對望。

亦曉菲道;“過來喝湯了。”

莊易接過她遞來的湯,卻奇怪的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笑容。

幾乎一瞬間,他想要問‘你為何笑’。

如果他問,她絕不會有答案。

沒有答案,她一定會生氣。

是她好生氣?

不是,只是因為她是女人。

女人本就有著隨時會生氣的本領(lǐng)。

男人的沉默,或許就是用來應(yīng)對女人的生氣的。

魚湯很好喝,但再好喝的東西也有喝完的時候。

他們已經(jīng)上路,雪不在下。

莊易道;“你的傷勢如何?”

白玉景搖搖頭道;“只有以前一半的功力。”

莊易點了點頭。

白玉景道;“你為何這樣問?”

莊易搖搖頭道;“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停下腳步,站在雪中,望著遠(yuǎn)方,接著道;“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他有些氣,無緣無故的氣,自心中而起。

為何每一次他感到今天有好事的時候,一整天都會平凡的度過。

為何他剛剛感到不好的事情,前方就出現(xiàn)人影。

人影晃動,殺氣襲來。

八個人,臉帶面具,身上的氣息把冬天的風(fēng)也吹開。

把地上的雪也吹開。

滿天風(fēng)雪。

劍已出鞘。

白玉景緊張道;“高手。”

只要高手才能擁有這樣的氣息,這樣不凡的氣息。

高手跟平凡人唯一的區(qū)別,便是他們身上的氣勢。

莊易道;“能感覺到他們是何方的?”

白玉景搖搖頭道;“感覺不到。”

莊易道;“看來是一群被養(yǎng)起來的人。”

八個人,臉帶面具,到來,二話也沒有說,也沒有詢問莊易等人是誰。

他們既然來,就因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自己要殺的人是誰。

他們做事從來不多言多語。

八個人,兩柄刀,兩柄劍,兩柄錘子,兩個長鞭,兩柄長槍。

刀如風(fēng),猛烈的風(fēng)。

劍如龍,出水的龍。

錘如雷,落下的雷。

鞭如蛇,靈動的蛇。

槍如蛟,升天的蛟。

從八個方向,八個方位,竟不顧莊易亦曉菲凌山,攻向白玉景。

這一擊下去,八個人一定會被莊易兩人殺死,但白玉景也必死無疑。

這或許是敵人最后的攻擊。

因為前方已離浩然正氣盟不遠(yuǎn)。

八個人,猶如八個從空而下的雄鷹,忽然間,自地上起了兩道光芒,刺穿兩只雄鷹。

莊易從敵人體內(nèi)拔出劍,忽然大喝道;“陷阱。”

這兩個人唯一的作用,并不是殺白玉景,而是讓莊易凌山殺的。

好狠的手段。

好厲害的人。

莊易兩人回身,與白玉景和亦曉菲只有十步距離,卻猶如天涯和海角。

六種兵刃,閃著寒光,斬了下去。

光芒之中,忽然沖出一道倩影。

那倩影竟然是從六種兵刃的攻擊下沖出的,看起來像是頭頂開了六種兵刃,飛了出來。

但六種兵刃忽然斬在地面之上,雪花飛舞。

才清楚,亦曉菲是在六種兵刃到來的前一刻,就已經(jīng)縱了出來。

她的懷中竟還抱著白玉景。

莊易笑道;“你原來這樣厲害。”

亦曉菲驕傲的笑了笑。

六個殺手,卻忽然轉(zhuǎn)身而去。

他們知道已經(jīng)沒有機會。

凌山已經(jīng)感到被耍,緊追著而去。

莊易剛要阻止,又道;“我們在前方等你。”

一場危機,突如其來,轉(zhuǎn)眼之間,竟煙消云散。

三個人朝著前方走去,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

凌山的身上沒有血,但他腰間的刀必定已經(jīng)飲滿了血。

雪又下。

他從雪中走來,像是一只獨斷獨行的狼。

眼中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這一刻,三個人心里同時生出一種感覺‘這樣的人只能為友。’

沒有人愿意招惹狼。

雪更大。

雪中顯出一座城池,哪里便是浩然正氣盟。

白玉景忽然問道;“莊兄,你為何幫我?”

這個問題,莊易拒絕回答。

他只是舉了舉手中的酒壺。

白玉景已經(jīng)全部明白。

白玉景大笑道;“從此以后,只有我在的一天,只要你沒有酒,就可以來找我。”

他轉(zhuǎn)身,看著凌山,忽然彎下腰,道;“以前多有得罪。”

凌山搖搖頭道;“已經(jīng)解開了。”

三個人忽然間擁抱,亦曉菲也笑嘻嘻的把手搭上去。

這一刻,亦曉菲的心在痛。

這種痛的理由,以后他們都明白。

白玉景忽然變得冷酷,冷冷道;“不送。”

莊易愣了愣,才道;“嗯。”

他似乎有些落寞了。

白玉景跟亦曉菲轉(zhuǎn)身,朝著城池走去。

凌山也道;“有緣再見。”

他轉(zhuǎn)身離去。

卻偏偏有人不愿意讓他離去。

遠(yuǎn)方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何人是凌山。”

這一瞬間,莊易也清楚白玉景為何變得冷酷。

凌山殺了松風(fēng)子,殺他的理由,卻從沒有人知道。

凌山也不會去解釋。

他有時候真的像是一只狼,一只更本不會開口的狼,他的生命里,也只有兩種人‘朋友’‘?dāng)橙恕?

他給人選擇的余地不多。

白玉景眼中一緊,道;“天池師叔。”

空中閃出一個中年人,粗眉大眼,身體健壯,自身帶著一股不平凡,一種威嚴(yán)。

他站在雪中,雪已經(jīng)失去顏色失去寒冷。

因為他更冷。

天池掌門看了看白玉景,又把頭轉(zhuǎn)向莊易與凌山,問道;“你們誰是莊易誰是凌山。”

凌山還沒有開口。

莊易已經(jīng)道;“莊易如何,凌山如何。”

天池掌門哈哈大笑三聲,道;“區(qū)別很大,莊易是浩然正氣盟的朋友,凌山卻是浩然正氣盟的敵人。”

莊易道;“既然是敵人,為什么還要來浩然正氣盟這里?為何還要送白玉景公子回來?”

白玉景也跑到天池掌門身前,道;“天池師叔,一切都是誤會。”

天池掌門道;“誤會?”

他看了看莊易,又看了看凌山,從表面看來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人,一個溫和,一個冷漠,便繼續(xù)道;“我只問‘凌山殺沒殺松風(fēng)子?’”

白玉景猶猶豫豫了很久,低聲一嘆。

亦曉菲忽然大喝道;“殺了,殺了又能怎么樣,那也是松風(fēng)子的過錯。”

啪的一聲,天池掌門的手拍在了亦曉菲的臉上。

他臉上嚴(yán)肅道;“長輩之間的過錯,豈能是你一個小輩多多評論?你越來越野了。”

看起來,這昆侖派的天池掌門是一個古典的人。

古典的人便是那種非常尊重禮儀的人。

尊重的讓人簡直受不了。

莊易已經(jīng)站在亦曉菲身邊,臉色猶如這下來的雪花一般,道;“浩然正氣盟的人都是喜歡打女人的人嗎?”

天池掌門衣袖一揮,含著渾厚的內(nèi)力,這一擊,憑他幾十年修煉下來的內(nèi)力,別說莊易,就算是一個高手也會被擊退。

但莊易就像是海浪中的頑石,竟然一動不動。

掌風(fēng)吹動著莊易的衣服,咧咧作響,莊易哈哈笑道;“浩然正氣盟不過如此。”

天池掌門,臉上已經(jīng)無光,鐵青起來。

雙掌一抽,猛地轟出,帶著劇烈的爆響。

昆侖有三絕,一絕為掌。

這一掌縱然不是絕學(xué),也因昆侖的掌為門派三絕,無人敢小瞧。

然而雙掌轟來,掌風(fēng)中的莊易,竟然一動不動,只是把劍一橫身前,也沒有出鞘,便已經(jīng)擋住這一掌。

天池掌門的臉色卻漲紅了起來。

那劍鞘好似變成了廬山的瀑布一般,在沖刷著他的雙掌,他的身體。

幾乎也把他給毀滅了一般。

這眼前的年輕人當(dāng)真是一個年輕人?

還是一個換老還童的人?

天池運轉(zhuǎn)體內(nèi)內(nèi)力,連綿不斷的撞擊著劍鞘。

莊易的臉上也一點點紅了起來,紅的像是富士山的蘋果,紅的已經(jīng)滴血。

二人僵持不下,連眼睛也紅了起來。

莊易忽然道;“前輩,屬下無意冒犯。”

天池掌門道;“殺人者人皆殺之,我不怪你,就算今天你殺了我,我也無怨無悔。”

莊易的后招忽然一收。

天池掌門眼中出現(xiàn)尊敬,道;“達(dá)者為師,你不必稱我為前輩。”

莊易道;“但你的確是我的前輩,這一聲我喊的出,你也受的起。”

天池掌門的雙眼在眼中一轉(zhuǎn),看了看凌山,道;“你本可以成為浩然正氣盟的貴客,江湖上所有人都想要成為浩然正氣盟的貴客。”

莊易道;“有時候,有種情感,比貴客還要重要,比任何東西還要重要。”

話到此,兩人內(nèi)力已經(jīng)在掌與劍鞘處相撞不息。

狂暴的風(fēng)吹動著滿天的雪花,地上的積雪。

地上的積雪像是海浪一般,朝著四面沖去,整個地面都變成了泥土。

劍鞘忽然一轉(zhuǎn),像是一條長鞭,底部抽在了天池掌門的臉上。

兩個人站立在對面,盯著對方。

天池掌門的右邊有一條紅色,牙齒也掉了一顆。

莊易拱手道;“多有得罪。”

天池掌門嘆息了一聲,道;“這一掌我受的了。”

莊易笑了笑,已發(fā)現(xiàn)這個中年人還有著可取之處,就恭敬道;“晚輩無禮,望前輩原諒。”

天池掌門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亦曉菲卻癡癡的笑了起來,看見旁人望來,又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

白玉景急的臉上已經(jīng)全是汗水,趁此機會對著莊易連連示意。

莊易點點頭,腳步后退。

天池掌門沒有動。

凌山也朝著遠(yuǎn)處走去。

天池掌門忽然動了。

他一動,莊易也動了,站在他的身前。

莊易道;“我阻擋你,并不是因為你能殺了他。”

天池掌門道;“我清楚。”

莊易已經(jīng)感受到旁邊傳來一股野獸般的氣息,道;“那你為何還要攔阻我們?”

天池掌門道;“我不能眼睜睜放著兇手走。”

這樣的人,誰不佩服?

松風(fēng)子有這樣的朋友,也該瞑目了。

凌山身上的氣息忽然全部消失。

莊易笑道;“可是我們兩個人今天一定要離開這里。”

天池掌門道;“那就殺了我。”

氣氛一瞬間凝固起來。

白玉景道;“天池師叔,就算是他殺了松風(fēng)子前輩,但他送我回來,也是功。”

天池掌門哈哈一笑道;“此功不能抵過。”

白玉景又感到自己沒有用處。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感到。

他抽出手中的劍,這是養(yǎng)父送給他的,名為秋水劍。

他橫劍立在喉嚨上,道;“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如果我死了,一定可以全部結(jié)束。”

血已經(jīng)飛出,在空中飛舞著,竟是這樣的好看,這樣的美麗。

仿佛是一串紅寶石一般。

這美麗的血從一只厚實的手掌中飛出,這手掌就握著劍身。

他連眉頭也沒有皺了一下,仿佛手掌中并沒有受傷。

他只是站在這里,仿佛這里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找到了依靠。

白玉景找到了,亦曉菲找到來,天池掌門找到來。

甚至莊易心中也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劉飛魚就是有著這種神奇的魔力。

他就算不說話,也能讓緊張的人變得安靜,變得不在緊張。

他笑了笑,道;“你們送愛子回來,又救了無塵等人,本該請你二人入座,好好招待,但此時還是不去的好。”

莊易點頭,離去。

凌山也轉(zhuǎn)身離去,他的心卻忽然跳了起來。

人們都說劉飛魚的劍是飛劍。

就是那種明明刺出,卻像是飛起來的劍。

凌山似乎更比別人明白,那劍并不是飛,而是穩(wěn)。

穩(wěn)的就像是握劍的人。

任何人能把武器使得穩(wěn),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穩(wěn)便是勝利最基礎(chǔ)之一。

他的人更穩(wěn),他的話也穩(wěn)。

穩(wěn)的任何人都不敢讓他的話不能落地。

天池掌門知道劉飛魚必定會對他解釋,他沒有在出手,而是目送凌山離去。

劉飛魚道;“這兩個少年,日后只能成為朋友。”

他收回望去的目光,接著道;“莊易兩人送白玉景回來,一路艱險,我們怎么能以怨報德?”

天池掌門嘆道;“話雖然有理,剛才一見面還是沒有忍住。”

劉飛魚道;“回去吧。”

他轉(zhuǎn)身朝著城內(nèi)走去。

白玉景緊緊盯著他的背影,仿佛在看一件稀世之寶。

如果自己變成劉飛魚,那么自己就能保護凌山和莊易。

如果自己是劉飛魚,那么自己也不會把押送黑魔之事弄砸。

如果自己………………

他的眼中似乎變了。

不在溫和,不在溫暖。

是權(quán)利改變了他嗎?

權(quán)利豈非正是最能改變?nèi)说臇|西?

劉飛魚似乎感到什么,轉(zhuǎn)頭一看,卻只看見那呆愣住的白玉景,那愣住的眼神,便道;“別看了,你們以后還會見面的。”

白玉景點點頭,連忙跟去。

只有一個人看見白玉景剛才的變化。

她眼中的表情為何不是悲傷呢?

主站蜘蛛池模板: 都昌县| 临漳县| 收藏| 水富县| 肥东县| 白水县| 同江市| 政和县| 长宁县| 彭州市| 错那县| 阿瓦提县| 华容县| 塘沽区| 肥乡县| 格尔木市| 肇东市| 庆城县| 寿阳县| 玉门市| 玉林市| 安图县| 吉林市| 沿河| 宾阳县| 虹口区| 鲜城| 民县| 翼城县| 新营市| 祁东县| 邯郸县| 上饶市| 沙湾县| 侯马市| 边坝县| 迁西县| 三门县| 凤台县| 黄石市| 富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