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到來就像幽靈一樣來的無聲無息。然而這天氣還沒有遠離熱情的氣氛。時不時地能在學校里里外外看到女孩那性感的臂膀和細腿在外面炫耀和誘惑。可見,大學本身也算的上是一塊福地。
同梅景幾次交談以后,感情日益增長。他是十分有魄力的,并不像我經(jīng)常有點優(yōu)柔寡斷,這一點讓我特別羨慕。我們也經(jīng)常爭論在旁人看來是無聊的問題:時事政治、文學、文藝、哲學、網(wǎng)球以及漫畫。(我因受到華子的影響也開始喜歡起了漫畫)。后來,華子也加入了我們,他那安靜的性格和梅景很投緣。
我沒想到再過一些日子就是25日了——圣誕。這一天,耶穌擔負了全人類的罪過,而上帝,卻在這一天留下了罪過。
這一天,本該是我說再見的時候,玉晨承擔了這全部的一切。
想不到,“誕”與“死”就這樣在時間的水流中有了碰撞。
下午沒有課,我呆呆地站在陽臺上,看那像瀑布一樣傾瀉的雨。世人也許能夠望斷秋水,而這秋與冬交際下的雨我卻無法看穿。
那天也是如此,因為下著雨,加上路段的緣故,我居然沒有看到那沖勁十足的卡車向我撞來。也許事實并不是如此,是我非得將自己的心不在焉強加在雨和路地罪過上而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已。總之,玉晨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危險,快走。”是的,我離開了,而他卻承受了本該是我的命運的安排。只聽得“碰”的一聲,司機失措了。我的傘掉在了地上,望著被撞飛的玉成目瞪口呆。120,110都來了,他在我的身旁,而我卻無能為力,那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有好幾次,我在夢里碰到了玉晨,我問他:“你沒死,對吧。”他笑著說:“我怎么會死?”我很高興他能這么說,他怎么會死呢?
但是醒來后,望著空蕩蕩的墻壁,一切都沒有了,你只能坐在那里悵然。我相信他不會撒謊的,但他為什么要這么回答呢。后來我才明白,原來夢與夢想是不同的。如果說夢想是辛苦著地人們所執(zhí)著的信念,那么夢純粹是人們在萬般無奈下所獲得的安慰。曼哈頓的乞丐在里面一下子可以找到昔日風度翩翩的身影;失戀的小子在里面可以寬容地原諒情人的離棄,并重新將他(她)擁入懷中;甚至瀕危的動物一旦有了夢也會立馬繁衍出好幾百代,像孫悟空那樣驕傲地喊一聲:“孩兒們。”可,這只是夢而已。除了它本身的虛幻,什么都不是。
這樣的夢做的多了,我干脆就問他:“你已經(jīng)不能回來了嗎?”
他似乎不想回答,不想告訴我答案。可是沒有答案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沒有告訴等于全部坦露。
很長時間里,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那一天我和他的處境對換,我會救他嗎?會,不會,會,不會--------我發(fā)現(xiàn)原來我是多么的可鄙。
我就這樣痛苦了一段時間,后來一位經(jīng)濟學老師無意間說了一個事實:救人的時候,其實多半不會有太多的思考,有時候那只是一種沖動而已,一種道德的催促。經(jīng)歷過后,也許不會再做了也說不定。”
暫且不論該理論對還是錯,總之它救了我。我也由此相信我會撲上去的,哪怕我再膽小,因為我們是朋友。
我正這樣胡思亂想著,齊國民大喊一聲,儼然有張翼德大鬧長坂坡的架勢:“呔,睡覺浪費生命和青春,死人才會長久依靠這個。”
我回轉(zhuǎn)身子,走進寢室,看到他用那雙瞇瞇眼打量著我等5人。他指著眾人:“瞧瞧你們這群沒出息的樣子,就知道玩電腦,哥真替你們和家長為你們的將來感到惋惜。看來還是得讓我來拯救你們。走,跟哥打球去。”
胖——李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滾,自己電腦壞了就瞎起哄。”
國民既不愛國,也不愛民,卻有三大愛好:電腦、籃球和女人。電腦是因為時代在驅(qū)使,籃球是因為看了《灌籃高手》。別說,還真有兩下子。至于女人,他喜歡經(jīng)常換,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天生就喜歡玩一個新鮮感。
他等了一會兒,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和華子,華子假裝沒看見,我只是說累了。結(jié)果只能一個人可憐巴巴地走出了寢室。至于他會不會真去打籃球,那就不得而知。也許是跑到最新交的女友那邊去“躲雨”也說不定。
我打開抽屜,從最底層找到了那本日記。封面我已經(jīng)重新包過,紙張卻有些發(fā)黃了。我緩緩地打開,聽聽那雨聲,翻閱那雨是否滲入了我的心,翻閱那個陌生女孩的世界,以及翻閱玉晨留給我的思念。
我將這些日記的碎片穿行起來,伴隨著玉晨曾經(jīng)對她的留戀,交織成了這樣的歲月:
她叫關嶺月,每天開開心心地帶著弟弟上學。這一天她終于上初中了,因為成績優(yōu)異被安排到全校唯一的重點班。之后過了一個月,校長帶著一個男孩子——花心槐來到重點班,并安排讓他做在了嶺月的旁邊。
奇怪的是,全班只有他不怎么愛學習。班主任在多次找他談話無效之后,便找?guī)X月:“嶺月,老師知道你也為難,但是校長,也就是你舅舅說了,不能放著他不管。至于原因,以后我會告訴你的。你就幫助他,讓他一心在學習上。”
在關嶺月的心中,老師永遠都是神圣的,何況還有她舅舅,她只得點點頭。
然而兩個月過去了,心槐從沒有正眼看過嶺月,只是說了一句:“你既然那么愛管我,就幫我把作業(yè)做了好了。”關嶺月自然沒有答應。除了放學要去接弟弟以外,她一直跟著花心槐。心槐原本就有很多小混混似的朋友,他每次下課,中午或者放學都找他們?nèi)ァ,F(xiàn)在可好,多了一個障礙讓他十分不痛快。有一次,心槐威脅著說:“你再跟著我,我就打了。”
“你一個大男生欺負一個女生算什么本事。”嶺月倔強地回答道。
“你--------我懶得理你,走開了。”心槐推了嶺月一把,差點讓嶺月摔倒。關嶺月硬是忍著淚水不讓它掉下來,畢竟那時候還只是初一而已。
跟心槐混的朋友們就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走出來說:“老三,算了,她愛跟不跟。我們幾個可說好的,欺負女生的不是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