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之顧窘迫萬分,愣愣地踟躕在原地,半響也答不出一字。
“嗨!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洛水水突然覺得有種逼良為娼的感覺,“我只不過是讓你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換件干凈的,以免著涼?!?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換就可以了?!?
“這怎么行!”洛水水不由他拒絕,開始動手,粗魯?shù)貙⑺砩系囊路粚右粚咏o扒下來。
東之顧紅著臉靨,也不敢亂動,只好隨她為所欲為,洛水水更是異常興奮,手指極不老實,這里碰碰,那里摸摸,東之顧終于坐不住了,觸電似地從靠椅上彈起。
“言兒,你聽?公子好像在叫我,我,我出去看看?!?
洛水水哪里肯放過他,她一把扯住他松垮的衣襟,嬌笑著又將他按回了原位。
“之顧哥,哥哥不是派你貼身保護我的么?要是你不在我的身邊,萬一我碰到色狼怎么辦?嗚嗚,難道你忍心讓我嬌嫩嫩的身體受到壞人的摧殘么?嗚嗚……”
“我,我……”
“不要你呀我呀的,我剛才已經(jīng)吩咐允兒將你的衣物搬到隔壁廂房中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小姐的貼身保鏢,全天二十四小時待命。”
洛水水知道要對付面前這個純情小帥哥,一定剛?cè)岵⒂?,恩威并施?
東之顧哪里能夠抵抗這個小魔頭的淫威,他甚至有些喜歡小姐大膽的挑釁,可是畢竟他只是府中的一個下人,雖然公子很重用他,但是畢竟身份有別,他不能做任何對小姐褻瀆的行為。
“好了,”洛水水睨了一眼他袒露的上半身,“你這個樣子出去也不好,恩,我找一件衣服給你穿?!?
她翻箱倒柜,手里捏著花花綠綠的緞子,心中橫生一計。
“之顧哥啊,哎呀,你的頭發(fā)怎么也亂了,來來,我?guī)湍闶崾??!?
洛水水拿起梳子,又悄悄把一塊玉色的手絹捏在了手心里,扶著他的肩,繞到他身后,洛水水輕輕地將他的眼用手絹給蒙了住。
“言兒,你這是……”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東之顧更加緊張。
“不要害怕,待會兒,我保證會給你個意外的驚喜的?!?
摸著他那頭如絲般潤滑的長發(fā),洛水水抿著嘴笑著,一肚子的壞水。
搗鼓了半宿,洛水水將最后一件蠶翼薄紗覆在了他的身上,總算大功告成。
“之顧哥,你可以站起來了?!?
“哦,是嗎?那我可不可以解開綁在我眼前的絲帕?”
“可以可以?!彼[著眼吞了口唾沫。
東之顧解下了絲帕,揉了揉發(fā)澀的眼睛,一抬眼,卻對上了她暗藏深意的眼。
“怎么了,我的臉上有東西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啊,之顧哥哥,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聊,想去園子里逛逛,我聽說前幾日哥哥托人從別處買了幾株大波斯菊,我們?nèi)タ纯?。?
洛水水大方地挽過他的手臂,兩人推門而出,正巧于允兒丫頭碰個滿懷。
“啊,鬼啊!”那個丫頭沒有忍住,端在手里的點心扔了一地,木眼圓睜,驚恐地望著東之顧。
“允兒,你個死丫頭,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還不快點給我退下!”
洛水水打發(fā)了礙事的丫頭,身旁的東之顧卻起了疑。
“言兒,為何我的衣服這樣奇怪,而且胸口脹鼓鼓的,你給我塞了什么東西?!?
他伸手就要往衣襟里面摳,她連忙阻止了他的動作,“之顧哥哥,那個沒什么啦,額,哎呀你看,今天的夕陽好美啊。”
洛水水成功地轉(zhuǎn)移了他的主意,兩人挽著手,慢慢悠悠地走在蜿蜒的小道上。中途遇到了很多侍女,大家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頻頻投向東之顧,但忌于大小姐的淫威,誰都不敢吱聲。
“之顧哥哥,李朝好玩么?你怎么就輾轉(zhuǎn)來了中土了?”
東之顧突然停滯了腳步,他抬頭望了望艷紅的夕陽,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難掩的惆悵。
“我的父親原本是李朝的御用大夫,因為直諫得罪了李氏宗親,被判流放,在半途中,我被路過經(jīng)商的公子救起,而我的父親,死于饑餓。”
好悲慘哦,他滿目哀傷的神情,觸動了洛水水女性心底的柔情,她還這樣對他,她突然有些愧疚。
“之顧哥哥,我們回去吧?!?
“怎么了?”
“我……”她低著頭不說話。
“你不會信了我的話吧?”他笑著摸摸她的發(fā)絲,“我騙你的,小丫頭。”
“啊,你騙我,好呀你,竟然騙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非得好好摸摸你的假胸不可!
“咳咳~”
身后傳來一陣冷冰冰的咳嗽聲,洛水水和東之顧齊刷刷地轉(zhuǎn)過身,一張殺氣騰騰的臉猛然跳入兩人的視線。
“啊,啊,哥,哥哥啊?!甭逅哙铝藥紫拢那牡匾频搅藮|之顧的身后。
司昭簡直難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向待人謙遜有禮的司言會變成這樣一副樣子,瘋瘋癲癲的,還有他的得力助手,東之顧,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簡直惹人恥笑。
“哥哥啊,我只是和……”
“你住嘴!”司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兩條威武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橫眼一掃,凌厲的光束逼向東之顧,“之顧,我吩咐你在小姐身邊保護,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樣子,丟人現(xiàn)眼?!?
“哥哥,不是他的錯,是我,是我惡作劇……”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她要保護之顧哥哥的安全,反正司昭也不能對她怎么樣。
司昭恨恨地凝著她如水一般的秋瞳,眼角瀉下一撥隱晦的仇恨,“司言,我知道你是在責怪我否決了你和冷家的親事,可是你不知道那個冷夜祭……”他欲言又止,“好好,以后我都不會管你,隨便你了!”
話罷,司昭便拂袖而去,洛水水傻傻地愣在哪里,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還是東之顧率先反應過來,他猛然將視線投向洛水水,滿臉的疑慮,“大小姐,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洛水水三魂去了兩魂半,哪里敢說,垂著頭,扭著手中的絲絹,支支吾吾。
東之顧不再追問她,徑直走到不遠的水井旁,撐著手臂,身子往井口一探。
洛水水開始惡寒。
井水倒映出一身百荷長裙,頭發(fā)完成飛天仕女髻,尖細的臉頰暈著兩塊大紅的胭脂,胸口,胸口還頂著兩團肉球,一顛一巔,活脫脫一個媒婆的樣子。
天哪,他,以后還能見人嗎?
“??!”
平地一聲尖叫劃破寥寥長空,東之顧掩面逃竄,偌大的園子只剩下洛水水一個人。
額,沒有那么夸張吧,她只不過想作弄一下之顧哥哥嘛,怎么會搞成這樣。
還有那個什么冷家,和她有什么關系嘛!